“啊……”宋忠愕然一愣,經過了玄武門,常年侍奉李元吉這位‘暴君’,若是個沒腦子的傢伙,又豈能活到現在?
先前宋忠只是一味的想着如何帶來震撼效果,如何才能在短時間內將齊王的威名打出去,引誘更多的百姓繳納保護費,他可沒想過李世民會有什麼想法。
“殿下,這……這可怎麼辦?”宋忠急的險些痛哭,這前腳剛脫離虎口,後腳馬上變踏上懸崖峭壁,宋忠暗恨不能狠抽自己幾把。
“涼拌!”李元吉沒好氣的說着。
宋忠的表現實在是有些讓他失望,作爲一個狗腿子,你怎麼能連主子的意圖都不明白呢?
難道你不知道你主子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躺着絕不坐着,能坐着絕不站着嗎?什麼都不懂,你是要累死我嗎?
好吧,李元吉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像有些苛刻了,如果狗腿子太聰明瞭,自己這個主子會不會更累?
“以後做事要多動腦子,別隻盯着眼前的那點蠅頭小利,遇事要看的長遠。”李元吉搖了搖頭,不是他不想裝逼,而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裝。
畢竟宋忠的做法也很符合李元吉的胃口,雖然會有一些麻煩,但那些還叫麻煩嗎?
李元吉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俺都已經是王爺了,咋就還有那麼多人要跟俺作對呢?話說你們就不能陪着笑臉來俺面前討個好嗎?
一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身邊最牛逼的也就是宋忠和餘仁這兩個閹人,以前的那些官員什麼的更是早就不知所蹤。
兩者相互對比,李元吉感受到了滿滿的傷害。
公衆套路深,俺要回農村!啊不,是回太平坊。
“太平坊已經是本王的了,你即刻出宮,將緊鄰含光門一角長寬一百步……”李元吉愣了下,一百步也就不到一百米,一個武德殿都不止一百步,會不會太小了點?連忙改口:“不,五百步,五百步以內的百姓全部遷走,按照市價給他們動遷費,本王要在那裡興建新的王府。”
即便一步不足一米,五百步下來至少也有四百米,長寬四百米,雖然比不上太極宮,但也能算是豪宅。
當然了,跟以前的齊王府比起來還是差的太多。
但無所謂,李元吉甚至已經想好了接下來的佈局,要高層,帶電梯,向陽,落地窗,還要有空中花園,懸空游泳池,中央空調,WiFi全覆蓋……
“殿……殿下!”宋忠小心肝微微顫抖着,爲李元吉那偉大的宏圖偉略而震驚,若是讓他知道了李元吉心中所想,怕是會直接挖個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恩?”李元吉表情不善的盯着宋忠,狗日的又打亂俺的思路了。
“錢……咱沒錢啊,莫說是興建新的王府,便是按您說的那動遷費,咱都出不起呀。”宋忠苦逼道。
“啥?沒錢?”李元吉瞪大了眼睛,心中更是一萬頭***呼嘯而過,老子高配都預定好了,你給我說沒錢?
“真沒錢,此番高二狗的事情,奴婢都還自掏腰包三十餘貫,此刻是一錢也拿不出了呀。”宋忠猶如那受了氣的深閨怨婦般看向李元吉。
李元吉下意識的忽略了宋忠的後半句話,腦袋飛速的旋轉着。
不對啊,怎麼可能沒錢呢?
記憶中原先的齊王府內至少有數千貫的錢財,若是將其他物件加在一起,少說也有萬貫。
雖然自己揮霍無度,但揮霍的速度始終趕不上下面人送禮的速度,好吧,其實是自己出去揮霍根本就不要錢,因爲沒人敢收。
每次出去裝個逼,想擺個闊,結果一錢都花不出去,回來的時候反倒滿身都是錢,搞的李元吉很是委屈。
“本王的錢呢?”李元吉有些懵逼,那可是萬貫財產啊,怎麼就沒了呢?
“這奴婢也不知道呀,先前奴婢去了趟王府,結果發現王府內亂作一團,連鑲金的王府牌子都不見了蹤影。”宋忠神情失落道。
“本王那麼大一座王府,他們都搬空了?毛也沒給本王留下一根?”李元吉仍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老子還特喵活着呢好不?誰TM的這麼大膽子,敢搶本王的王府?
宋忠腦中仔細的回想着李元吉的問話,思慮再三,認真道:“毛倒是留下了很多,但是值錢的東西是一件也沒留下。”
李元吉只覺得似有一萬道閃電同時擊中了自己,怎麼什麼奇葩事都讓自己給遇見了呢?
“不對,這是有人不想要讓本王好呀,若是本王連自己的家財都保不住,還收個鳥的保護費?”李元吉瞬間聯想到了保護費的事,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理。
從高密公主那裡得知李二一直就沒放下對自己的戒心,高士廉帶領囚徒殺了自己那五個便宜兒子,而自己又當衆放言要弄死高士廉,而高士廉又是長孫無忌和長孫氏的親舅舅,自幼將兩人撫養成人。
長孫無忌是李二身邊的貼身心腹大臣,李二對他的信任那可是千古未有的,而長孫氏又是自己的便宜嫂子,也是未來的皇后。
我擦,敵衆我寡啊……
李元吉覺得以自己的腦袋瓜,應該想不出這件事背後是誰搗的鬼,他也懶的去想,反正剛纔列出的,還有沒列出的,幾乎都是看他不順眼的。
總而言之,在大唐這片淨土之上,好像看自己順眼的就沒幾個,到處都是敵人啊。
但是自己能放棄嗎?那可是萬貫財產啊,還有未來的財路。
“餘仁!狗日的餘仁呢?”李元吉忽然大喊大叫道,嚇的身旁宋忠急忙打了個冷顫。
“殿下,奴婢在呢!在呢!”似乎是感受到了神的召喚,餘仁在第一時間便邁着兩條小短腿,踏着小碎步,姿態搞怪十足的衝向李元吉身旁。
李元吉這是第一次見到餘仁跑步,不由得打探了眼宋忠,暗道不應該呀,太監沒了下邊,理論說跑的再快也扯不到啊,爲毛跑步的姿勢比女人還要女人?
“殿下放心,奴婢保證,不出三日,定要讓全長安的人都心甘情願的繳納保護費。”餘仁心中只覺有股不好的念頭,於是再次想蓋個歪樓。
“這事不急,你現在立刻給本王去二哥那裡,給本王問清楚王府的事情,另外告訴二哥,就說本王很生氣,本王正在發飆。”李元吉氣憤的命令道。
聽着李元吉新安排的差事,餘仁瞬間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怎麼又是我啊?我不甘啊……
“殿下,上次便是奴婢去的,這次是不是該讓宋忠也跑一趟?”餘仁決定自己一定要反抗,雖然反抗有可能會死,但絕不能死的不清不白,稀裡糊塗。
俺雖然是個閹人,但俺身殘志不殘,誰也不能剝奪俺反抗的權力,誰也不能剝奪俺講話的權力。
“你不去?”李元吉惡狠狠的瞪了眼餘仁。
餘仁渾身猛的打着冷戰,猶如置身於冰冷刺骨的寒冬臘月,腦中那剛剛升起的反抗意圖瞬間消散殆盡,連忙拍着胸膛,露出一副笑臉:“去,殿下安排的事情,奴婢便是豁出去這條賤命也要去完成,殿下放心,太子今日若是不給奴婢個準確的回覆,奴婢便待在太子那裡不走了。”
“恩,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爲了給餘仁一些活下去的美好前景,李元吉決定給這貨點鼓勵。
餘仁連忙笑着一路小跑奔往東宮,只是在無人的角落,餘仁卻是暗暗的落下了悲傷的淚水,搞了這麼半天,苦其心志都還沒搞完呢,後面還有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
“殿下,中書舍人顏師古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