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送走清雨

“如此甚好,勞煩少爺費心了,請受清漱一拜。”說着便準備跪下去,給唐逍辰行一個大禮。

唐逍辰最看不得這樣的舉動了,他知道自己一旦心軟起來,誰都沒有辦法阻攔他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當然也包括狠心的時候。

“好了,你別總是這樣,我真的受不了。”

剛好清雨從裡屋出來,看到這一幕,她隱隱地感覺姐姐有什麼事在瞞着自己。但是礙於姐姐總是爲她考慮,一切都幫她安排好,所以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這下看到姐姐和大少爺這樣的舉動,她決定問上一問。

“大少爺。”清雨緩緩走過來,向唐逍辰行禮。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呢?”行完禮後,便轉頭去問清漱。

唐逍辰是個聰明人,一眼就看穿了清漱的一切。他知道,清漱一定是在默默地幫她妹妹料理好一切的事情,只爲了她能夠有個安穩的生活。於是決定不說話,等清漱自己向清雨解釋。

“你們姐妹好好聊聊,我先走了。”唐逍辰覺得自己應該給她們二人一個敞開心扉的機會,於是準備找個藉口先行離開。

清漱知道唐逍辰是在給她們姐妹創造機會,不過他幫了自己和清雨這麼大的忙,怎麼能這麼快就讓自己的貴人離開呢。

“沒關係的,大少爺,你留下吧。”於是,清漱整理了一下思緒,她決定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向清雨說明白吧。

“清雨,你聽姐姐跟你說,一直以來,我們姐妹二人相依爲命。但是因爲大小姐身體不好,姐姐很早就離開了唐府,離開了你。這麼多年委屈你了,一個人在這偌大的唐府裡,沒有一個親人陪伴你。”

說到傷心處,清漱還留下了眼淚,她知道這麼久以來,是她沒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妹妹,就連陪在她身邊這一點都做不到。

看着姐姐哭了,清雨也有些忍不住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落下來,就連說話聲都有些顫抖,抑制不住的哭腔,“姐姐,這些都過去了,你還說來幹什麼,現在不是挺好的嘛。”

“不!清雨,你聽我說完。姐姐一直覺得對不起你,所以回來後,一直拼命地想要補償你。現在大小姐走了,小芽離開了,姐姐也要爲你找一個能夠爲你遮風擋雨的地方。可惜這麼大的唐府,卻沒有適合我們的容身之所。”

“姐姐。”清雨實在忍不住了,不僅眼淚不停地落下來,就連肩膀也開始變得顫抖,整個人一抽一抽的。

清漱瞧見清雨這樣,雖然不忍心,可是還是要繼續說下去,她一定要讓清雨明白,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好。

“於是,我便請求大少爺收留你。可是大少爺比我想的更加周到,他準備把你送到相爺府,跟着如月小姐。姐姐覺得這是一個好去處,如月小姐心地善良,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我若是離開了,姐姐你怎麼辦?”

真不愧是姐妹倆,站在一旁的唐逍辰爲這樣的姐妹親情動容,他從來沒想過兄弟姐妹之間也會有這樣深厚的情感。一直以來,他見慣了唐府裡的勾心鬥角,還有宮裡的爾虞我詐。

從來沒想過,親人之間,除了互相殘殺,還能有這樣讓人感動的骨肉親情。不由得聯想到了錦兮,如果她還在的話,一定不會讓這樣骨肉分離的事情發生,而他們兩個人之間一定會更加惺惺相惜。

“這個你不必擔心,姐姐就留在唐府。你和小芽都離開了,我們也不能總是爲難老爺和大少爺,爲了我們這些瑣事,三天兩頭地奔波呀。”

清漱一眼就看穿了清雨的擔心,爲了能夠讓她順利地離開,她只好盡力勸說清雨,務必讓她離開唐府,只有這樣,她才能進行接下來的計劃。

“嗯,清雨明白。”清雨乖巧地點了點頭,她不敢再讓姐姐爲自己操心了,以後她會好好聽話,姐姐說什麼她都會好好地聽着。

轉身便向唐逍辰盈盈一笑,擦乾眼淚,向他表示感謝。

“多謝大少爺,爲清雨考慮地如此周到,請受奴婢一拜。”

“都說了不要這麼客氣,你們姐妹二人總是對我這麼拜來拜去的,可讓我以後還怎麼敢繼續幫你們呢。”唐逍辰雖然無奈,可是他也明白,她們二人除了向自己行禮,其他的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可是他幫她們,從來也不是爲了什麼,只希望她們可以好好地生活。這樣才能讓九泉之下的錦兮安息。

“如月說了,過兩天會來唐府,到時候可能就會直接帶走清雨,清雨一定要收拾好了,這樣就可以直接離開了。”唐逍辰想了想,還是先囑咐幾句比較好。稍後他還有事,恐怕不能看着清雨順利離開了。

“多謝大少爺提醒。”

“不必了,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逗留了。”

“恭送大少爺。”

唐逍辰離開蘭苑,便徑直出了唐府,剛剛暗衛告訴他太子殿下急召。因爲怕嚇着清雨,便沒有讓暗衛現身。

目送了唐逍辰離去,清漱便決定幫清雨收拾一下東西,好讓她離開唐府依舊能夠感受到姐姐對她的關心和愛意。

清雨看着爲自己收拾的姐姐,突然開口,“姐姐一定不要再丟下我了,清雨害怕。”這幾個字就像一根根的針,深深地紮在了清漱的心口。如果有辦法,她又何嘗想丟下這個妹妹呢。

父母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好好照顧這個妹妹,當時的清雨不過是個三四歲的丫頭片子。而自己也不過六七歲而已,可是因爲家境不好,自己便早早地成熟了起來,撐起照顧妹妹的責任。

“一定不會的,姐姐就在唐府,哪兒也不去。”清漱擠出笑容,對着清雨,這一次,她絕對不會丟下妹妹了,再也不會。

“不過你去了相爺府,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能給如月小姐添麻煩。否則就是對不起少爺的一番苦心了,而且還會敗壞唐府的名聲,說咱們唐府出去的丫鬟一點都不懂事,明白嗎?”

“姐姐,清雨知道,一定會好好聽話的。”

清漱看着妹妹,她心裡清楚,清雨絕對不會惹麻煩的,但是作爲姐姐,她還是想要叮囑她幾句。雙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了清雨的臉,再過幾日,她就不知道多久才能見一次妹妹了,她只好趁着現在多摸幾下,把清雨的樣子記在心裡。

果然沒過幾天,季如月就在母親的陪同下來到了唐府。美名曰是想要和唐夫人敘敘舊,其實就是爲了清雨的事情而來。

一看見相爺夫人前來,姜秀婉便一臉諂媚的樣子,好像要巴結人家似的,“哎呦呦,季夫人,咱們可是好久沒見了?”

“是啊,今天天氣好,要不是這丫頭想來和瑤兒玩,硬拉着我這把老骨頭前來,我也許還在家裡待着呢。”季夫人搖了搖頭,一臉無奈,指着身邊的季如月,佯裝怒嗔到,但是臉上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如今兒女都大了,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了。我們的確應該多走動,這樣還能有個人作伴,說說話呀。”姜秀婉說的頭頭是道,不過她這想要巴結相爺府的心思實在是昭然若揭。

季夫人看着季如月,臉上滿是歡喜的表情,但是卻又略顯無奈,“是啊,兒女大了,我們也老了。”

“夫人說的哪裡話,您看着可比我年輕多了。”姜秀婉見季夫人如此說,馬上說些好話來討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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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夫人雖然嘴上不說,不過心裡還是很開心的,笑得眼睛都成了彎月狀。

“唐夫人,母親,我去找瑤兒了。”季如月覺得在兩人旁邊聽着她們的對話,實在是很無聊,於是決定先走一步。

季夫人點了點頭,算是默許。

姜秀婉生怕季如月不認得,還特意讓下人帶路,“去吧,瑤兒在杜姨娘房裡,我讓下人帶你過去。”

“不用勞煩下人帶路了,多謝夫人,如月之前去過幾次,尚且還記得。”說完,季如月迫不及待地就往杜姨娘那裡走去,心裡就一直盤算着該如何想個理由,接走清雨。

剛巧,清漱讓清雨送些點心給三小姐。路上季如月和清雨偶遇,季如月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正好省去了她編理由的過程。

在杜姨娘那裡逗留了一小會,季如月便帶着清雨離開了。很快,就找到了母親她們,她鼓起勇氣上前,向姜秀婉稟明心意。

“夫人,如月有一事相求,希望夫人能夠成全。”

姜秀婉看季如月身後跟着清雨,大致已經明白她想要做什麼了,不過還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故意詢問。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直說。”姜秀婉笑了笑,上前扶起季如月。

季如月看了一眼清雨,“如月想跟府上要一個丫鬟。”

“清雨?”

“正是,希望夫人成全。”

“雖說家裡的瑣事都是我來打理,不過這種大事還需要向老爺稟告,不是我一個人就能夠做主的。”姜秀婉表現得好像很爲難的樣子,其實她是不想放走清雨,只有清雨才能拴住清漱的心。

於是一行人往唐淮的書房走去,季如月上前對唐淮噓寒問暖的,然後再說明自己的來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唐淮本就很喜歡季如月,一下就答應了這件事。終於,清雨可以離開唐府了,而且有了更好的去處。

清漱這下算是放心了,而她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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