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唐錦兮睜大的雙眼在表明吃驚的同時,也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刻的心情。
付南決抿了抿脣,“我想,應該不會有錯的。”
唐錦兮放下手中的工具,“那你心裡可有什麼懷疑的目標?”
“如此說來,你也有?”有時候他真的覺得唐錦兮很聰明,聰明到不像一個在鄉下長大的女子。
“姜秀婉!”
兩個人相視而笑,同時想到一個人,於是脫口而出,當真是心有靈犀。
有了目標,自然就好辦了許多。不過他們鬱悶的是,姜秀婉爲何要找個屍體假扮唐錦兮。按理說,她不知道究竟唐錦兮是生是死,這麼做,不過是隻不過是讓唐府其他人認爲她死了,與她而言並沒有什麼好處呀。
看不透姜秀婉在玩什麼把戲,不過這樣一來,他們便決定暗中調查姜秀婉,一定要找出其中的蹊蹺之處。
付南決盯着天上的星星,一瞬間竟然特別羨慕它們,“我會派人去盯着姜秀婉,一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就會來稟告,如此一來,我們便可以對她瞭如指掌,然後再決定如何應對。”
“嗯,如此便辛苦你了。我就在這懸崖下等着,如果需要我配合的地方,儘管告訴我,我勢必要讓姜秀婉和唐攸後悔如此待我。”唐錦兮覺得自己雖然不是什麼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可是基本的道理她還是講的,既然姜秀婉不仁,屢次想要她性命,她自然也不能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錦兮,你可知道,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這句話,付南決始終沒有勇氣說出這句話,只好在心裡默默地念叨。
付南決擡頭看了看月亮,夜已經深了,自己該回去了,“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在這裡多注意身體。等着我處理好其他事情,找個合適的時機帶你走!不過你一定要等我,耐心等待!”
“我等你!”唐錦兮堅定的眼神,看在付南決的眼裡,那是一種滿懷希望的眼神,一時間竟然有些心疼。
不忍心再看到這樣的眼神,付南決只好轉身就走,他怕再看下去,會於心不忍。立馬帶着唐錦兮離開這裡。
只留下唐錦兮一人獨自站在小屋裡,無助的看着付南決越走越遠的身影。從一開始她頂替錦兮來到唐府就知道這一切註定不平凡。
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會是這樣。更加想不到付南決會如此幫她,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是假冒的,不知道付南決會怎麼想。
離開草屋,付南決一路上一直在不停的思考:到底爲什麼姜秀婉要如此對待唐錦兮?如果說是因爲進宮的話,大可不必如此啊,錦兮根本沒有想要進宮的想法,更加不可能威脅到唐攸的地位。
加上錦兮的母親早已過世,唐府應該已經沒有人可以威脅到她的地位了,又何至於此呢?付南決實在是參不透女人的心思。
不過他能看的出來,姜秀婉這個女人真的很小心,寧可錯殺,也不放過一個,她上位道路上的絆腳石,都要一一清除。不得不說,錦兮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他需要儘快幫她脫離這個困局。
“糖葫蘆嘍!”
“好吃的面!”
街上到處都是叫賣聲,付南決看着這些攤販,一切都和小時候的場景那麼相似。彷彿想起了小時候,其實他和錦兮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
不過當時她還小,自己也剛記事不久,不過他對於兩人之間的事情還是記得很清楚的,終生難忘。
那是一個初春的日子,陽光明媚,他和母親一起上街,他非嚷嚷着要吃糖葫蘆,母親拗不過他,便遂了他的意。誰知路上偶遇到一個小女孩兒,不錯,正是錦兮。當時她還小,應該沒什麼印象了。
付南決一到街上就像是脫了繮的野馬,跑起來,他母親都追不上。只好讓下人們跟着,自己在後面慢慢逛着。
跑着跑着,一個沒看清,付南決和唐錦兮便撞到了一起,兩個人撞了個滿懷,同時向後倒去。下人們連忙上前扶起付南決,卻沒有一個人關心唐錦兮。
“哎呀,誰呀?走路不長眼睛嗎?”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衝撞我家少爺!”
兩個付府的下人,看着自家少爺被人撞了一下,便不分青紅皁白的上前大罵。年幼的錦兮也被撞得人仰馬翻,四腳朝天的。可是她卻沒有吭一聲,只是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轉身就想走。
下人們看這小姑娘轉身就想跑,便不樂意了。怎麼說他們家少爺都是夫人的心肝寶貝,這下在他們的看管下,被人傷了,那還得了?
“說你呢!這小丫頭,跑的還挺快的。”其中一個嬤嬤上前提溜着唐錦兮的衣服,一副很嫌棄的樣子,惡狠狠地說。
另一個人也開始狐假虎威,大聲嚷嚷,“給我站住!”
付南決雖然沒有說一句話,可是他對這個女孩兒很好奇,說不出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於是只是靜靜地看着她,想知道面對這樣的情況她會如何解決。
果然,古靈精怪的唐錦兮指着自己,一臉疑惑的表情,好像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剛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你們在說我嗎?”
“哈哈哈!”付南決這下有些忍不住了,笑出了聲,“不說你難道說我嗎?你看看周圍,哪裡還有別人?”
唐錦兮看裝傻充愣是躲不過去了,於是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這個樣子當真是滑稽無比。“你們責怪我,可是我撞到你的同時,你也撞到我了,你要知道力量的作用是相互的,我受的傷不比你的輕。那如此說來,你是不是也應該和我道歉?不然太不公平了。”
兩個下人被唐錦兮這番言論嚇唬的一愣一愣的,唯獨付南決,饒有興趣的看着唐錦兮,“果然是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姑娘姓唐名錦兮,全名唐錦兮!你記住了。”唐錦兮高昂着頭,彷彿在說什麼特別了不起的事情。
“好!我記住了。你走吧!”付南決看母親快要前來,於是決定趕緊打發唐錦兮走。雖然母親不是一個狠心殘酷的人,而且心腸極好,可是耳根子卻非常軟。他怕母親受到下人的蠱惑,會傷害她。
“小少爺?”
付南決年幼的臉上透着一絲堅定,他她,“我說放她走,你們聽不懂嗎?還是想違抗我的命令?”
於是二人無可奈何的放走了唐錦兮。
“多謝你,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不過一個代號,你不需要知道。”
於是唐錦兮飛快地轉身跑走,生怕他們反悔,再爲難自己。卻不知道身後的付南決看着她離去的身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意義非常。
“決兒?你怎麼了,幹嘛站在這裡不動呢?”付南決的母親看兒子一動不動站在街口,以爲發生了什麼事似的,趕忙上前詢問。
付南決被這一聲打斷了思緒,這纔回過神來,蹦蹦跳跳的對着她撒嬌,“母親,我沒事,不過我想吃糖葫蘆、面、醬肘子、還有燒雞!”
周漣漪看兒子這麼嘴饞的模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好打趣道,“你這孩子,想吃的都是些什麼東西?這麼雜亂,放心吃壞了肚子。”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吃。”正說這話呢,突然撒起潑來。
一時間,周漣漪不知該拿他怎麼辦,只好順了他的意。
“讓讓,讓讓,快讓讓!”突然耳邊想起嘈雜的響聲,付南決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誰知道剛一醒過神來就發現周圍的人都在躲閃些什麼。原來是馬車的馬驚了,現在不受控制,於是付南決一掌打向馬頭,這才鎮住馬車。
車上的女子受了驚嚇,但總算是有驚無險,並沒有任何大礙。就在付南決轉身要走的時候,車上的人突然下來了。
“公子,請留步。”
這熟悉的聲音,付南決不知道在哪兒聽過,總也想不起來。轉過身來一看,只見那女子蒙着面紗,絲毫認不出是誰。
“姑娘,何事?”
“決哥哥?”唐攸摘下面紗,如此驚世的容貌,震驚了付南決。
“攸兒?怎麼會是你?”付南決滿腹疑問,甚至有點想趕緊離開。可是一想到她和姜秀婉的關係,便有了計策:可以假意接近唐攸,從而順藤摸瓜,找出姜秀婉陷害唐錦兮的證據。
“我剛剛從鳳麟寺祈福回來,誰知道回來的路上,馬兒受了驚。多虧了決哥哥相救,才得以性命無憂,多謝決哥哥。”說完,盈盈一拜,向付南決行了一個禮。
付南決搖了搖頭,笑着說,“攸兒太過客氣了,不管是誰,大街上出現這種事,我都會出手相救的。既然馬驚了,那我送你回去好了,最近城中也不太平,免得一會再出事。”
“如此,攸兒便謝過決哥哥了。”
兩個人一路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話題,不過付南決總是有意無意的搭話,想從唐攸嘴裡套出一些關於姜秀婉的事情。
“對了,攸兒,錦兮的事情,唐伯父應該很傷心吧?”
“姐姐突然離開,父親自然傷心。不過有母親在一旁安慰,總算還過得去。”唐攸說的傷心,不過言語中卻絲毫沒有悲傷的情緒。
付南決也覺察出語氣中的異樣,不過他並沒有多問,畢竟現在的當務之急並不是追究唐攸,姜秀婉纔是他們的終極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