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放了她,我保證讓你離開,你們唐人沒有信用可言,卡希姆就是被你的太子殿下殺害的,但是你們都沒有承認的勇氣。放了她,我還可以給你一大筆錢,讓你安全的離開這裡。”薩利赫很憤怒,但又無可奈何。
原本以爲會是一件很簡單的攻城戰役,只要拿下波斯都督府,殺了卑路斯,薩珊國就算是徹底的被亡國了。
所以父親也樂意讓妹妹跟着自己,來適應下軍隊的辛苦日常跟戰爭的殘酷,好讓她斷了成立一個女子軍隊的想法兒。
但是不想自己輕敵大意下,竟然被大唐的援軍在關鍵時刻從背後偷襲了。
而自己的妹妹在營帳着火後,跟打了雞血似的,率領着她的百人親衛,竟然偷偷摸摸快的跑了出來,去追趕大唐的軍隊了。
當自己趕到時,就是眼前的這一幕了,這讓他又鬧又恨,但又無可奈何。
父親最爲疼愛的女兒被人家劫持爲人質,自己不能因爲繼續追殺唐軍,而讓妹妹喪失生命,那樣的話,自己就沒有任何機會繼承父親的王位了。
李弘看着薩利赫,只是輕輕的搖着頭,神色堅定。
懷內的女子一動不動,一陣陣誘人的香氣從身上傳來,顯然這個女子還是個少女吧?李弘在心裡猜測着。
“讓開。”李弘的聲音在女子耳畔輕輕的響起。
薩利赫看着無動於衷的李弘,放在妹妹本-夜月的脖子上沾滿獻血的橫刀,與妹妹雪白的脖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他更是不敢有一點兒異動。
“你什麼時候會放開她?我怎麼能夠相信你?”薩利赫再次追問道,但神色之間已然有了鬆動的跡象。
“等我安全了,我就會放了她。至於如何讓你相信我,她就是最好的信任。”李弘嘴角浮現一抹邪笑,看着薩利赫淡淡的說道。
薩利赫不出聲的看着他,過了好久才緩緩說道:“我相信你是一個有信用的人,還請你不要傷害她。否則的話,就算是追到你們大唐,我也會殺了你!”
薩利赫神色猙獰,看着李弘言詞鋒利的警告着。
“那讓你們的人讓開吧。”李弘示意花孟跟芒種跟着他退後,親衛隊緩緩聚攏,把他們保護在最中間。
白衣大食的兵士在薩利赫的命令下,緩緩讓開了一條通道,手裡的兵器也緩緩放了下來。
而此時,薛仁貴跟黑齒常之,還有王名遠與無法無天,立刻跑了進來。
只見太子殿下懷裡正挾持着一個,整張臉都包在白色紗巾後面的女子,只有一雙明亮而又美麗的眸子露在外面。
太子殿下挾持着懷裡的女子,一手緊握橫刀放在女子脖子上,一手輕摟着女子纖細的腰肢,正看着薩利赫緩緩的跟着親衛隊往後退。
“等一下。”薩利赫看着跟隨他的部隊,正小心翼翼後退的李弘,大喊一聲,然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如果你們到了安全的地方,還不放開她,我一定會殺到大唐,取你的性命。”
聽到薩利赫問名字,李弘明顯一愣,就是被他抱在懷裡的女子,也是身體一僵,不由自主的要扭頭看看這個劫持自己的男子。
除了父母兄弟,只有他剛纔看見了自己的很自信的絕美容顏,而且就在那一霎那,她從這個人的眼裡看見了驚豔,然後好像是疑惑。
但這個人看自己的眼神,沒有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像是在欣賞一個漂亮的……東西?
所以,當哥哥問到這個人的名字時,她也是不由自主的起了興趣。
她很想知道,這個劫持自己的男子,能夠在自己不小心驚叫出聲後,立刻心思敏捷的判斷出自己的身份的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兒的人,以他的身手跟才華,又能在大唐軍中任何職呢?
“別動,脖子不想要了?”李弘也不管她是否聽的懂,冷喝了一聲。
但夜月依然是不聽話的扭過頭,兩個人都快要面貼面的,還是任性的不聽李弘警告的看了一眼,李弘那輪廓分明的側臉。
夜月雖然不喜歡聞那血腥味兒,但此刻男子身上的汗腺味道,在她看來,完全可以遮掩住鋒利的橫刀上那難聞的血腥味兒。
甚至不時的讓她貪婪的吸上幾口,以此來緩解鼻尖那嗆人的血腥味兒。
她能夠感覺到,那把鋒利的橫刀只是輕輕的架在自己脖子上,而且離自己秀長白皙的脖子還很遠。
只是恐怕角度不同,讓薩利赫看起來好像是緊貼自己的脖子。
“我叫……權毅,如果我沒有放了她,你大可派使者去向我們的皇帝筆下質問,也可以派兵來攻打我大唐。”想了半天,還是把這鍋給權毅吧。
薛仁貴等人不適合,花孟他們就更算了,名字聽起來都不像人名字似的,都像是隨便取得,而且還有幾個,是他自己當年不負責任的給取得。
“權毅!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如果你敢不歸還我的妹妹,我一定會找你們大唐的皇帝問個清楚!而你,也會因爲不遵守承諾,被你們的皇帝陛下處置死的!她的身份很高貴,希望你們善待她,如果她有滿意,你一樣會被你們的皇帝陛下問罪的!”薩利赫看着李弘,鄭重其事的說道。
但某人心裡早就無聊上了:皇帝陛下處死我?因爲你這個妹妹?就算是沒有你這個妹妹,我回去你以爲我就好過了?龍爹跟龍媽哪個能放過我?不過好在我長大了,打屁股是不可能了,挨板子……。
“他說的是……。”懷裡的人突然間聲了。
還在神遊的李弘一驚,急忙用摟住腰肢的手,放在了夜月那白色的紗巾上,及時的捂住了夜月的嘴。
“鬼叫什麼你?再鬼叫,我現在就殺了你!大不了一命換一命,以我的賤命換取你高貴的生命,怎麼着都是我賺了!”李弘雖然看似對懷裡的女子說話,但其實他是怕女子的提醒,讓她哥哥懷疑自己的身份。
果不其然,薩利赫放棄了心中的疑問,只道是妹妹想跟自己交代一些什麼話。
於是說道:“夜月,你放心吧,你要勇敢起來,他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我一定會把你找回來的。”
女子卻是被李弘的大手捂住了嘴,嗚嗚的無法聲,但明亮漂亮的眸子,則是狠狠的瞪着李弘。
她從李弘說話的語氣上看出來了,這個人沒有報他的真名字,而是想了一個假名字給了哥哥。
本想提醒哥哥,但還沒有說完,就被這人全是汗味兒的手,從紗巾外面把嘴捂住了。
而且她也現了,這個人看似不緊張,無論是與哥哥說話時的語氣還是態度,都是給人一種胸有成竹,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
但從他滿是汗臭味兒的手掌心,就能察覺到,其實他現在真的很緊張,並不是向表面上表現的那般輕鬆。
想到此處,夜月擡起自己的玉手,把滿是汗臭味兒,捂着自己嘴巴的大手拿了下來,然後……在薩利赫驚愕的目光下,再次放在了自己的纖細腰肢上。
李弘也是一陣驚愕,但很快,在薩利赫回過神之前,李弘便開始相當於是抱着懷裡的夜月在後退。
在薩利赫跟白衣大食的目送下,在薛仁貴等人,跟親衛隊的護送下,李弘挾持着白衣大食的公主,緩緩從白衣大食的包圍圈中退了出來。
不用他命令,一匹高頭大馬,一看就是吐火羅特產的,爆力極強的駿馬,送到了李弘的手裡。
“撤!”李弘低聲說道。
然後抱着懷裡的女子,兩個人一同騎上了那匹戰馬,拉扯繮繩往後倒退,李弘看着薩利赫,冷冷的說道:“無論是吐火羅,還是花剌子模,都是大唐的領域,如果你們再敢染指,那就等於把我懷裡的女子,往死裡逼!還有,你們可以一直向西去侵略,擴大你們的領土,但往東,你們的軍隊行不通的,有多少人敢過來,我就有多大的胃口全部吃進去!告訴你父親,大唐比你想象的要強大很多!”
李弘說完後,不理會薩利赫有些驚愕的神情,一手緊摟着懷裡,就算是穿着盔甲,依然有些柔軟的軀體,陣陣芳香在戰馬奔馳的時候,全部隨風鑽進了他的鼻孔內,讓他不由自主的一陣舒心。
畢竟,好久沒有摟着女子了,半梅、尋蘭被自己放在了疏勒城,如今懷裡坐擁一個妙齡女子,讓他不由得想起了身在長安的白純。
一宿的趕路,李弘派出的斥候等,並沒有在身後現白衣大食的追兵,這讓他不得不對白衣大食刮目相看。
薩利赫看似焦急威脅的話語,其實則是在他的部隊面前撐面子,再者就是,白衣大食自信自己不敢傷害夜月,所以纔會如此放心的交給自己。
而這,就是一個強大的帝國擁有的自信。
就像是,如果自己萬一被俘虜的話,無論是花剌子模,還是白衣大食,或者吐火羅,或者是吐蕃,他們都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因爲他們心裡清楚,如果一個級大國的繼承人死在自己的國內,級大國哪怕只是爲了顏面,也會傾全國之力,來讓你付出你殘酷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