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被武媚的訓斥,所以接下來在梁山庭院中的所有人裡,義陽跟高安便是最爲倒黴的了,而李素節跟李上金,一見自從李弘被母后訓斥後,便開始變本加厲的“迫害”、“報復”他們四人後。
於是在一個陰雲密佈的清晨,眼看着傾盆大雨就要當頭澆下的時候,跟武媚、蕭淑妃以及李弘匆匆打過招呼請辭後,就急急下山,冒着被大雨澆溼的風險,趕緊往他們的封地跑去。
而義陽跟高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畢竟她們二人平日裡就在長安生活,何況如今武媚跟蕭淑妃跟前,除了她們姐妹兩個,便是那個天天在山上,帶着白起要麼是夜黑風高時嚇唬自己等人,要麼就是擺他皇帝的架子,不分場合時間的把她們二人當作宮女來使喚。總之,這一切都是爲了報復當初他被武媚訓斥的那一件事情。
即便是義陽跟高安再怎麼解釋,當初你那聖旨被母后發現是無意的,並非是她們二人成心告狀。
可這樣的解釋,對於同樣居住在梁山的皇帝來說,顯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甚至私下裡,就連義陽與高安都不怎麼相信。
原本幽靜、雅緻,平靜如水的梁山庭院,因爲李弘、義陽、高安三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關係,攪和的整個梁山庭院亂哄哄的,用武媚的話說,李弘呆在這裡,這梁山就像是被落草爲寇的土匪霸佔了一樣,整天沒有個消停的時候。
不過三人即便是再怎麼鬧,庭院深處最爲幽靜、雅緻的那一所不大的院子,卻是市場保持着寧靜致遠的意境。
因爲武媚與蕭淑妃兩人便住在此處,而且兩人還是鄰居,中間只是用約莫七八尺寬的竹林給隔開。
而就在竹林的隔離帶中,依然還建有一座極小的廊亭,時不時的武媚與蕭淑妃,受夠了前面李弘、義陽、高安三人的雞飛狗跳後,就會躲在這裡喝茶、聊天,或者是走出庭院前往乾陵散散心。
要麼閒的無聊了,就會走到前院,看看突然間變得寧靜,有些不適應的前院,便會主動的給點點火,要麼在李弘跟前,武媚端着皇太后的架子,再把李弘訓斥一遍。
要麼便是蕭淑妃走到義陽跟高安的庭院,看似苦口婆心的勸說着兩位公主,不要跟李弘吵架了。
但不論如何,兩人的目的很明確,在勸說或者訓斥中,總是若有若無的把矛頭指向了另外一邊,於是在武媚跟蕭淑妃前院不久後,李弘叫囂的聲音,義陽跟高安據理力爭的聲音,便再一次響徹在了前院裡。
武媚與蕭淑妃則是悠然的回道後 庭院,坐在竹林裡簡單的廊亭中,逗逗帶回來的白起,聽着外面的吵鬧聲,如此這樣,彷彿才能閒的她們所住的庭院,纔是真正的人間仙境,是那麼的祥和跟寧靜。
白起時不時也會因爲前院幾人的吵架聲,而後向着李弘幫腔,於是一來二去的,兩女說的李弘啞口無言時,一聲聲狼嚎就會從前院或者是後院武媚與蕭淑妃的身邊響起。
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每當白起狼嚎完畢後,遠處就會隱隱傳來像是呼喚的狼嚎聲,像是在迴應白起的嚎叫,也像是在打招呼,在李弘看來更像是傳情。
於是梁山庭院裡,色狼李弘、色狼白起的名字,便在義陽跟高安叫了幾次後,便在加上武媚與蕭淑妃她們幾人之間傳開了。
梁山的金吾衛防守梁山嚴密,特別是到了晚上,白起的嚎叫聲會更嘹亮,甚至有時候,夜深人靜後,在彼此房間裡的幾人,都能夠感受到,白起嚎叫的聲音中,彷彿參雜着一絲絲感傷與渴望。
接連幾天下來,庭院裡的每個人,都察覺到了白起的不對勁,於是李弘從第二天起,便不再與義陽、高安爭鬥,而是天天帶着白起在整個梁山漫山遍野的轉悠着。
於是接下來的近半個月的時間,同時也因爲工部的人開始按照武媚與蕭淑妃商議的結果,開始擴建、精修起庭院的時候,一開始並沒有人注意到,白起不知道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幾人之中除了葉青以外,直到好幾天聽不見白起的聲音後,纔想起白起去哪裡了?
李弘坐在梁山後山半坡一塊兒巨大的石頭上,金吾衛因爲工部進入修繕皇陵,以及庭院的關係,特地加派了人手,而一些人手,卻被李弘調派到了別處。
白起消失了近五六天的時間,等武媚等人發覺後,找到李弘時,李弘則是雷打不動般,已經一連在梁山後山半坡的石頭上,一連坐了五六天的時間了。
隨着武媚幾人的疑問的眼神,李弘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而後指了指遠處如同青龍一樣綿延不絕的秦嶺:“白起應該是去秦嶺了,這幾日來,白起的嚎叫聲中,我感覺有着太多的想要回去的迫切。”
“所以你天天帶着白起在梁山漫山遍野的亂轉,直到白起離去?”武媚臉色變得冰冷無比。
“嗯。”李弘淡淡的點了點頭,惆悵的長嘆一口氣,遙望着那遠處青色朦朧,此起彼伏的山巒道。
“還會回來嗎?”武媚的手已經緊緊攥在了一起,不知爲何,當想到如何白起就此一去不返時,她心中莫名的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狼是羣居動物,在狼羣裡,首領佔據着所有的支配權,一頭孤狼想要融入狼羣,要麼是好勇鬥狠,年輕力壯,能夠有與頭狼一戰而勝的實力,要麼就是……那頭狼會覺得白起長得比較帥,會答應它的要求?”李弘站在巨大的石頭上,一直望着遠方。
這幾日他一直在等,希望有一天看到,金吾衛帶着白起重新回到他的視線裡,而不是隻有金吾衛自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