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李弘望着那含羞帶俏的裴婉瑩,開始繼續給裴婉瑩與裴思講那白蛇傳的故事,特別是講到那白素貞化成原形嚇死許仙,白素貞爲救許仙上天庭盜取仙草靈芝,最後救活許仙,聽的裴婉瑩跟裴思時時而緊張,時而欣喜。
至於法海軟禁許仙,不許白素貞與許仙再見面時,裴婉瑩跟裴思,以及那個女子,臉上都是一同出現了忿忿不平的神色。
“這個法海管的也太寬了,這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關他何事兒?”
“法海真不應該囚禁許仙的,他與他娘子白素貞是真心相愛的,而且白素貞也沒有害許仙之意。”
“法海他不懂愛。”
看着三個女子同時都爲白素貞抱不平,於是某人更是講的飛起,口吐蓮花般講的旁邊衆人是引人入勝,隨着白素貞前往金山寺,請求法海無門、拒不放許仙后,衆人臉上不免出現了失落的情形。
但當講到,白素貞跟侍女小青施展**力水漫金山寺,誓死也要救出自己的夫君許仙時,頓時聽的幾女開始出低低歡呼聲,興奮的在嘴裡不時的小聲嘟囔道:“就該如此。”
“讓他禿驢吃點兒苦頭才行。”
“不要把許仙淹死了就好,希望他會水。”
李弘看着幾人眼神亢奮,一同望着自己希望自己繼續講下去,但只有裴婉瑩善解人意,就在身後鄭興泰的侍女要給李弘的茶杯斟茶時,裴婉瑩緩緩的阻止了侍女,說道:“我來吧。”
說完後便親自拿起紅泥茶戶,爲李弘親自斟滿了茶水,放下茶戶看着李弘說道:“那有沒有救出許仙來?”
“嗯嗯嗯,到底怎麼樣了?”
“你倒是快說啊?”
“快點兒講啊,不要把許仙淹死了啊。”
隨着李弘口舌翻飛、故事走向婉轉曲折離奇的從他嘴裡說出來,甚至連旁邊的幾桌書生,都忘記了舞臺上的表演,開始豎起耳朵,後仰着身子,傾聽李弘在那裡講故事。
白素貞與小青水漫金山寺,爲了救自己的夫君,卻傷害了其他生靈的性命,白素貞觸犯天條……。
“啊?這應該是法海的責任纔是,如果不是他,其他生靈怎麼會被殃及?”
“天條會如何處罰白素貞呢?”
“是啊,他現在可是有身孕在身呢?法海爲何就不知道通融一些!真是可恨、可惱!”
白素貞觸犯天條,於是在生下孩子,交給許仙的姐姐撫養後,便被法海收入鉢內,與同許仙一起被鎮壓在了金山寺下。
由於這個時候雷峰塔還沒有建成,而且就算是建成也得到了五代十國時期了,所以李弘只好把此處改成兩人同被鎮壓在金山寺一南一北的位置,永遠不能見面。
而此時的西湖,雖然還不如宋時期那麼有名,但西湖已經形成,所以說起餘杭郡的西湖,人們還是能夠知曉其位置。
而就在衆人都沉默之時,都在爲許仙與白素貞感到惋惜,兩人身處一地卻不能相見,真是造化弄人。
裴婉瑩卻看着李弘問道:“那後來呢?他們的孩子怎麼辦?”
經裴婉瑩一提醒,其他文人士子也不時的點頭說道:“對對對,那孩子呢?”
“總不能故事到了這裡就完了吧?太可恨了,沒有寫完就不要亂講故事你。”
“就是,這哪裡是美滿的故事了,明明就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衆人此刻沉浸在白蛇傳的故事當中,當男女主角被鎮壓金山寺下,人們的注意力便開始放在了兩人的愛情結晶上了。
“我有說講完了嗎?我有說要講給你們這些白白偷聽的人嗎?我是講給他們聽,誰讓你們偷偷湊上來偷聽的?不知道偷聽很無恥嗎?”李弘斜着眼睛瞟了一眼已經圍成一圈的文人士子,各個對於他的話無話反駁卻又面露怒氣,但就是賴着不走,想着繼續把故事偷聽完再說。
裴婉瑩偷偷的再次拉了拉他的衣袖,不希望他在這裡把事情鬧大,既然大家想聽,如果故事還有,就繼續講好了,不必理會他們。
李弘敲了敲桌子,這次裴思都變的乖巧聰明瞭,不等裴婉瑩動手,她已經提起茶戶給李弘斟滿了茶水:“李公子請。”
後來許仙的姐姐便含辛茹苦的把許仙與白素貞的孩子撫養長大,並且中了進士,然後再前往金山寺前祭父、祭母時,法海因爲他們的兒子乃是文曲星下凡,於是便讓放出了許仙與白素貞,他們一家也就團圓了。
“什麼?至於小青?那當然是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了,過他們的兩人恩愛世界去了。”李弘喝乾了最後一口茶水,含笑說道。
“早知道你的故事如此平淡我就不聽了,從一開始就聽的沒意思,那靈芝怎麼可能是仙草?我家祖祖輩輩都乃是郎中出身,就從來沒有聽說過靈芝可以救活已經死了的人。”一個不知何時站在一旁偷聽的書生聽完故事後,忿忿不平的說道。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你這是騙小孩子嗎?蛇哪裡能活一千年了?還能化成人形,你這是妖言惑衆,我可以告官的。”
“金山寺乃是我大唐高僧玄奘當年出家修行之地,本公子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那裡有一名叫法海的僧人?這是你胡編亂造的吧?恐怕你都沒有去過金山寺吧?”
“哈哈……他恐怕都沒有出過長安城呢,更別提金山寺了,也就是胡言亂語的騙騙你們這些不知情的人士了,我可是從來不信這些的。”
“就是,那鉢盂如能夠盛的下一條蛇?”
“他說的是人形被收於鉢盂內的,沒說是蛇的。”
“你以爲我大唐的進士那麼好考嗎?還文曲星下凡,你知道不知道,我們苦讀詩書多年,都不曾及第,爲何他一個無父無母的孩子,就能夠在二十年後順順利利的考取功名?你當我大唐的考官都是傻子嗎?”
“騙人也沒有你這麼騙的,這幾位小娘子,不要相信他的胡言亂語,不要輕易被他的妖言所騙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討伐着說書人李弘,而李弘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們一張張醜陋的嘴臉,剛纔聽故事的時候,就他們偷聽的最爲專注,如今罵起人來,也是他們罵得最爲暢快。
李弘不得不搖頭感嘆,世風日下、無恥之人尤是多啊。
這些人簡直是無恥到不能再無恥的地步了,不喜歡你可以不聽嘛,又沒有人強迫你聽,如今從頭聽到結局了,又開始顯示他們的智商了,是想告訴自己,他們不是笨蛋,雖然是偷聽但也沒有那麼好騙!
李弘淡淡的說道:“對了,聽我說書可是需要給錢的,來,麻煩各位把聽我說書的錢交一下,不多,一人一文錢。”
裴婉瑩看着李弘神色自若,但卻不知道爲何,卻還是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怒意,看着李弘站起身子伸出手掌要錢,裴婉瑩笑了下,隨即從袖袋裡摸出一文新錢放在了李弘的手掌心。
原本坐在一桌的幾個士子,看着李弘認真的神情,不約而同的也從袖袋裡摸出了一文錢遞給了李弘,然後說道:“聽人說書、給予錢財乃是正常不過之事兒,該給。”
隨着同桌的士子一人遞出了一文錢,其他旁聽的士子有的也爽快的掏出了一文錢,交給李弘的同時,並不忘向李弘報以友好的笑容。
而一些聽完故事卻不打算掏錢的人,看着衆人都掏出了一文錢遞給了他人,眼睛一轉,便開始若無其事的要轉身離去。
李弘看着那個剛纔罵他妖言惑衆之人,說道:“那位兄臺留步,既然你從頭聽到了尾,而且也把故事的真假評了一通,是不是先把聽說書的錢交了再走?”
“憑什麼給你錢?我只是站在這裡而已,你以爲我想聽你講故事?要錢?你是窮瘋了嗎?何況你那胡言亂語、妖言惑衆的故事,還值得我給你錢?哼!”
隨着這個士子繼續拒絕給錢外,其他剛纔幾個紛紛議論的士子,不約而同的贊同的點着頭,轉身就要離去,反正故事已經聽完了,可以回自己的座位上了,就算是今日不能與哪個美人兒有一段假話,最起碼今日還免費聽了一個故事。
“幾位兄臺就想這麼走了嗎?不知道剛纔幾位兄臺在哪裡入座?又是如何跑到了我這個桌前呢?難道是我把你們拉過來的?既然自己知道自己是偷聽,知道自己是賊,那麼你是不是作爲賊應該低調一些?是不是……。”
“我們不是賊,我們就算是聽了你講的故事也不是賊。”一個士子見李弘把它歸類爲賊,立刻變得面紅耳赤,當着這麼多人被人指責爲賊,這讓他以後還如何面對那些同窗好友?
“既然不是賊,爲何偷了我的東西,錢也不給就要走呢?還是你們的本性就是如此低劣?聽了我的故事之後,覺得不滿意還要再罵我一頓才能解你們胸中惡氣不成?既然覺得故事不好聽,爲何不一走了之,爲何還要一再聽下去?顯得你們比較賤!如果這樣,你們不無恥誰無恥?你們配爲讀書人嗎?身爲讀書人,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成果也就罷了,爲何還要咄咄逼人的罵說書人?”
李弘逼視着那幾個剛纔指責其故事的書生,緩緩離開了自己的座位,而裴婉瑩看着李弘漸漸變得冰冷的臉,此時才現,不知道何時,整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