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毅跟義陽夫婦爲李弘準備了一把橫刀,而高安跟王勛則是爲了李弘準備了一個筆架,上好的木料加上大小不一的毛筆,讓李弘也是喜不自禁,拿在手裡把玩兒了良久,就差立刻揮毫潑墨了。
但這些年字雖然寫的也很不錯,但距離名家大師的差距可就不是一星半點兒了,甚至是連先帝太宗李世民拿手的飛白體,李弘也是一瓶不滿半瓶子晃盪,時不時的還要被他龍媽打擊一番。
不過李弘不服還真不行,無論是他龍爹還是龍媽,人家的那手字寫的,確實有名家風範,因爲此事兒李弘曾經還請教過上官儀,上官儀撇撇嘴說:“練字需心靜無雜念,如青山流水、涓涓細語般,不動如嶽的沉穩才行,殿下您紅塵俗世牽絆太多,字能夠寫成這樣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回過頭的李弘走了一半的路,都快要到東宮了,他也沒有弄明白上官儀這番話是誇自己還是罵自己呢,寫字特麼的又不是出家,我至於了卻三千紅塵嗎?於是那個時候起,某人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而義陽夫婦贈送的寶刀,雖然不及已經被他龍爺爺那有收藏癖好的雞賊,給陪葬的幾把刀名貴,但論起這把刀,也算得上是一把絕對削鐵如泥的寶刀了。
名貴的紫光檀做成的刀鞘與刀柄,觸手那刀柄像是犀牛角般細膩入微,刀鞘內層同樣用打磨過後,散着幽光的紫光檀做襯,不過在木質刀鞘外,義陽那個二百五卻給包了一層厚厚的純金金屬,上面自然是也鑲嵌了不少珠寶玉石。
於是整把刀外表看起來燒包的不能再燒包了,金光閃閃的刀鞘上佈滿了瑪瑙等珠寶,而最爲樸素的便是那刀鞘,不過在前後同樣是用上好的玉石鑲金箍緊。
“你這是怕我上戰場死的不快啊,特麼的我拿着這麼一把刀,恐怕那敵人原本想活捉太子,也會因爲這把刀的名貴宰了我,再把這把刀據爲己有。”李弘不滿的白了搖頭晃腦、得意洋洋,絲毫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的義陽。
看人家已經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姿態,於是只好無奈的看了一眼權毅駙馬,駙馬爺倒是滿臉賠罪的尷尬跟乾笑,面對太子這番話,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當時他還勸公主了,但是公主就是不聽,執意要打造這麼一把刀送給李弘,這下好了,被訓了吧。
握住刀柄緩緩抽出手中的橫刀,隨着刀身從花裡胡哨的刀鞘中緩緩拔出,一股寒意頓時讓人一驚,盪漾着青色的刀身如鏡面一般平整,光可鑑人的刀身在完全被抽出後,更是散着一股冷森森的感覺跟殺意。
鋒利的刀刃如秋霜一般,在刃口的燒刃上,彷彿凝結着一點寒光,隨着手中的到緩緩轉動,那一點寒光彷彿一滴秋水般,在鋒利的刀刃上緩緩流動。
“好刀!”李弘脫口而出說道。
寫字不是行家,看識刀他自信還是有一定的眼光的,特別是在大唐這個用刀的帝國,太乙城的工匠經過精益求精的摸索,以及強大的財力支持,如今所作出來的橫刀,遠遠過了李弘的想象。
而那鋒利的刀刃,便是那大唐有名的“覆土燒刃”所制,經過深層次的加工後,整個刀身包括刀刃,在不同的着力點都有的不同的硬度,從而也使得整把刀剛柔並濟,在戰場上甚至可以連番使用而不用修補,絕對是一把值得擁有的好刀。
“只要太子殿下您喜歡就行。”義陽看着李弘那盯着刀身散着毫光的眼睛,再次從錦盒裡拿出了一把刀鞘,而這一把刀鞘就要樸實無華多了。
義陽拿着手裡整體沒有做任何的多餘裝飾,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刀鞘,再次說道:“就知道你會說那把刀鞘不好,所以還給你留了個刀鞘,這下子就不顯眼了吧。”
“權毅,謝謝了啊。”李弘不理會賣弄的義陽,奪過她手裡的刀鞘,把橫刀插入,順手就扔給了花孟,接着說道:“還有這筆架,放入我書房,以後就用高安公主送的了。”
義陽像是早就料到了他會如此說話,所以連看他都懶得看一眼,跟高安聽了李弘爲何請他們一起入宮陪母后用膳的緣由後,兩女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何況當日婚嫁之時,皇后最終還是給足了她們兩個公主面子,讓她們像大唐的嫡出公主一般,由皇后送親完成了婚嫁,所以這次李弘讓她們過來,自然是心甘情願,同樣,也是備足了各種名貴的禮物孝敬給皇后。
幾人在宮女與太監的陪同下,一路向大明宮行去,蓬萊殿乃是後宮所在,無論是李賢還是李哲,因爲年歲已大,是不可輕易進入後宮的,但有一個人就另當別論了。
所以某人便大搖大擺的帶着義陽跟高安兩對夫婦,走到了蓬萊殿門口,而此時,武媚卻在像李賢、李哲、李旦跟李令月,講述蓬萊殿門口正對着的那一顆樹的故事。
“兒臣參加母后。”李弘狼嚎似的叫喚着,打斷了武媚繼續向李賢幾人的說話。
李令月看到義陽跟高安,雙眼一轉,在兩人面對武媚行禮之際,快跑到義陽跟高安兩人中間,然後學着義陽跟高安的禮儀,向武媚見禮。
武媚含笑讓兩人起來,一左一右的拉着義陽與高安的手,但有一個禍害顯然就沒有辦法被皇后牽手了,於是站在皇后跟前伸出小手爲難皇后。
“去去去,找你皇兄玩兒去。對了,你們都下去吧,本宮這後宮可不是你們都能來的。”武媚看着李令月嘟着嘴,蹦蹦跳跳、張牙舞爪的被爬進了李弘的懷抱,淡淡的說道。
如果只是單純的皇子也就罷了,但是加上兩個駙馬,那麼在皇帝不在的情況下,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而此時監國太子殿下在此的話,各個皇子跟駙馬,在監國太子的引領下,前往宣政殿的便殿還是沒有問題的。
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下,李弘領着他們、抱着李令月便往宣政殿走去,一路上李哲一直都是欲言又止的神情,想要問吧,可是卻覺得無法問出口了。
再想想被母后召進宮時的路上,李賢對他的耳提面命跟正色叮囑,讓此刻的李哲看見李弘後,心裡有話卻沒法說,所以這一路上憋的那叫一個難受。
“老六最近忙什麼呢?你那給後漢書作注,早就做完了吧?”李弘放下李令月,坐在便殿書房的書桌後,淡淡的問道。
老六李賢、老七李哲以及老八李旦坐在一面,對面則是權毅跟王勛,幾人剛剛落座,便有宮女立刻給皇室這一家子奉上茶水跟糕點等。
小吃貨李令月跟小胖子李旦此刻一看母后沒在,頓時就敞開了肚皮使勁的吃上了。
“漢書做完注了,如今也就是與王勃等人,研讀尚書等,或者是偶爾關心下雲中的旱情如何了。”李賢坐在右下,微笑着說道。
“戶部可是因爲你的面子,多批了百萬兩銀子入雲中,這一直也不知道其中用處,我可警告你,身爲雲中大都督,雖然遙領,但也不可放任自流,該詢問也得詢問不是?”李弘任由李令月爬到他的椅子上,摘下一支毛筆就要開始寫字。
“我只管要,至於花哪裡了,那是你戶部的事情,監管不利,也是御史臺跟節度使的事兒,我纔不要揹負責任呢。”李賢一臉無所謂,急忙撇開責任說道。
“你就懶吧,但不管如何,大雲中都督府可是接壤室韋跟靺鞨部,要是有人暗中與他們私通,到時候父皇也不會饒了你的。”李弘懶洋洋的看着李賢,這傢伙心理素質確實好,難怪在自己死後……不對,歷史上的李弘死後,他一當上太子就敢跟武媚奪權。
“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你可別害我啊,我就是遙領,雲中向來只認朝廷,我一個遙領親王,哪能對那裡有什麼實質影響。”李賢劍眉一挑,疑惑的問道。
“我哪裡知道去,我只是覺得,這麼多年了,大唐在遼東用兵,但從來不去與室韋、靺鞨爲敵,雖然那裡天寒地凍,但他們身爲部落組成的國家,竟然能夠一直抗衡我大唐,奇怪罷了。”李弘任由李令月把毛筆放進自己手,然後抓着自己的手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下:‘李賢笨蛋。’
“嚇死我了,還以爲怎麼了呢,父皇如今御駕親征遼東,說不得就會與那室韋跟靺鞨碰碰吧,到時候雲中有沒有人跟他們私通,不就一目瞭然了。”李賢皺了皺眉頭,看着李令月咯咯笑着舉起那四個字對着自己,最後無語的搖搖頭,不理會父皇跟母后獨寵的公主。
李弘笑了笑便不再說話,那室韋跟靺鞨,在大唐歷史上向來都是難啃的骨頭,而到了五代十國期間,特別是進入大宋時期,則是讓大宋吃盡了苦頭。
李弘到現在爲止,一直沒有搞明白的便是,去年的天災**,對於雲中的影響都很大,但對室韋跟靺鞨來講,好像沒有什麼影響,好像他們糧草等等一點兒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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