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你們沒有探測到?因爲他不想被你們發現,所以就命令三艘戰艦延後再過來。
延後的話時間對不上?大來皇女咕嚕着眼睛,像是不可思議般,呆了呆說道:“正常情況下,無論是你們大唐的船隻前往倭國,還是倭國的船隻前往大唐,需要多久?”
越王李貞面對大來皇女的淺顯問題,還是冷冷答道:“二十天到三十天,如果在海上不遇到強風暴雨的話。”
“那就是了啊,可我這次被俘時,只用了九天的時間,他們就從我們倭國到了大唐,所以你們沒有偵測到他的戰艦,也是無可厚非的。”大來皇女無辜的說道。
“此話當真?那些新型戰艦的速度有那麼快?”琅琊王雙手一緊,用力的握住椅子扶手問道。
“啊,速度是很快的,我沒有必要騙你們的。”
“那他們何時到達揚州港?”越王李貞緊緊盯着大來皇女的神情問道:“你的目的跟要求又是什麼?”
“今日一早,太陽升起時,便是他們到達揚州港時。我的目的就是……。”大來皇女都不用在他們跟前做作,反正只要一想起兩千多萬兩白銀,以及割地等恥辱的條約,她就火冒三丈。
於是咬牙切齒道:“免除我們倭國拖欠大唐的兩千三百萬兩白銀,還有……以後不准你們的戰艦進入我倭國瀨戶內海。”
“瀨戶內海?那是哪裡?”曹王沒聽說過這個名字,奇怪的問道。
越王李貞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曹王,而後靜靜的盯着大來皇女漂亮的面孔,沉聲說道:“你是說他僅憑五艘戰艦就征服了你們倭國,並讓你們賠款兩千三百萬兩白銀?而你們的兩百艘戰船跟倭國兵士全軍覆沒,我大唐的五艘戰艦完好無損的全都回來了?”
“是,我不想相信,但這是真的,那一夜的戰爭我就在你們大唐的戰艦上,親眼目睹,只壞了幾桿桅帆而已。”
“那剩餘兩艘去了哪裡?”越王李貞抓緊扶手,急聲問道。
“不知道。”大來皇女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不用裝模作樣,因爲她確實不知道,當初一到達泉州,他們就在李弘的命令換船前往杭州了,那兩艘戰船去哪裡了,她確實不知道。
不過這不妨礙大來皇女當着這些人的面,發泄她心中對李弘的不滿:“那個人狡猾多詐,城府很深、性格多疑、無恥之尤,他從來不會把所有的計劃告訴同一個人,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那麼他接下來會怎麼辦?強攻揚州城?還是想分化我們跟李刺史?他隻身來揚州的目的是什麼?”越王李貞的臉上,看不出到底相信還是沒有相信大來皇女的話。
這讓大來皇女在心裡又是把李弘一頓臭罵,連帶着這幾個人也沒跑了。
看這幾個人的神色就知道,自己這一遭,不一定能夠取得人家的信任,唐人難道都這麼聰明麼?自己已經裝扮的很真誠了,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啊。
大來皇女嘴一撅,有些不滿的說道:“我只是一個俘虜,並不可能知道那麼多,不過倒是偶有聽說,他準備趁……誰叫李敬業?他準備趁李敬業攻打潤州跟金陵時,然後裡應外合攻克揚州,其他就不清楚了。”
“就沒有提及過我們?”曹王李明不相信,李弘能夠對他們幾人視若無睹,何況,還有一個李賢在此,他敢隻身進入揚州,難道不是爲李賢而來?
“不知道。”大來皇女搖着撥浪鼓說道。
曹王、越王、琅琊王跟李敬業互相望了一眼,對於大來皇女到來後,給出的信息是將信將疑,當大來皇女提出如果李弘被他們活捉後,是不是可以讓大唐皇帝陛下,罷免他的太子之位時,幾人都只是面面相覷的望了一眼,沒有人願意回答她這個棘手的問題。
但李敬業卻是眼睛一轉,冷笑了一聲說道:“活捉?我們活捉他有何用?他活着……。”
“敬業,此事我們如今還未下定決定,如此說來怕是不合適吧。”越王李貞打斷了李敬業的話。
但在李敬業看來,這已經足夠了,不管大來皇女不是真心來投誠,還是假意來投誠,這些話,也足以讓曹王等人跟自己綁在一條船上了。
大來皇女剛剛失落的離開,魏思溫就匆匆的跑了進來,在李敬業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李敬業臉上冷冷的笑了笑,看着幾個望向他的王爺,冷聲說道:“果然是不出所料啊,剛一到達揚州,就派人前往大牢內,劫走了陳敬之。”
“難道你不擔心陳敬之把你聯合楊執柔等人的罪證……。”琅琊王李衝喃喃問道。
“擔心?爲何要擔心?就算是沒有陳敬之手裡的罪證,太子李弘會放過我們在坐的哪一個嗎?”李敬業哧哧笑了下說道。
“那你爲何同意太子李弘去探監?不可能是爲了給太子一個人情吧?”越王李貞沉穩的問道。
“自然不是,陳敬之如今對我猶如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如果放了他能夠弄明白,太子李弘確實是爲我而來,豈不也是值了?”李敬業笑了笑,而後起身對幾人行禮,說道:“敬業先行告退了,至於什麼時候攻城,等我回去研究一番,便會派人告訴幾位王爺,還請王爺稍安勿躁。”
出了府門的李敬業,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對着身後的府門,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後,纔有些解氣的說道:“不用再去管陳敬之了,就當是我們送給他的一個人情!”
“是,大人,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魏思溫緊緊跟着李敬業的步伐問道。
“天明之後,立刻集結所有揚州府兵,既然要做就做個大的,他們不仁,就別怪咱們不義了。除了那個假李賢要活捉外,其他人如果反抗,殺無赦!到時候大不了把這筆賬賴到太子李弘身上就是了。”李敬業匆匆上馬,自從今日太子李弘進城後,李敬業就放棄了坐轎跟馬車,而是開始騎馬了。
魏思溫跟在李敬業身後,聽到李敬業的狠話,嚇得差點兒從剛剛爬上去的馬背上,一頭栽下來,震驚的看着李敬業問道:“大人,您是說要活捉曹王他們嗎?”
“現在你還看不出來嗎?他們這是要利用我殺太子李弘,一旦太子李弘死了,這筆帳就記在我等頭上了,你再想想,如果太子一死,這江南一帶,未被我們控制的府兵,第一時間衝誰來?還不是衝我們來?到了那時候,我們想要圖謀天下,豈不是就難上加難了?”李敬業惡狠狠的望了一眼那府邸,眼中透着說不出的狠毒跟怨恨。
這些人帶着一個假的李賢來到揚州,自己當初還以爲是爲自己助威而來,到最後沒想到,他們竟然是心懷鬼胎,爲了扶持李賢當上太子,他們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來了。
當初自己利用李賢,如今卻換成了李賢來利用他了,這是這一招移禍江東也太狠了,殺死太子的罪名竟然想要讓自己來背,簡直是無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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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在夜色中響起,魏思溫緊緊跟在李敬業身後,急聲說道:“大人,那我們爲何不坐山觀虎鬥,然後再從中撈取好處?”
“不可能了,太子李弘不會給我們時間的,既然他敢隻身前來揚州,又敢毫無顧忌的第一時間就救走陳敬之,說明他身後必有倚仗,剛纔那倭國公主的話語,倒是可以信個八九分,如我所言,五艘戰艦徵完倭國,如今士氣正旺,李弘要是不加以利用,那就真是錯失良機了。”李敬業本就相信李弘會走水路,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走水路跟李弘硬碰硬,所有的調度、行軍路線,都是走陸路來完成。
而且加上剛纔大來皇女的一番話,這讓李敬業更加相信了水路上,停滿了李弘的大軍,就等着自己走水路後,把自己一網打盡。
所以在李敬業看來,李弘隻身進入揚州城,很可能就是一個幌子,很可能是等揚州一亂,不等自己包圍滿江園,他就會乘小船出城,而後誘使自己出城追擊,以伏兵殲滅自己。
魏思溫被李敬業的分析搞得也是一頭霧水,他並未如李敬業那般,剛纔聽到大來皇女的話語,所以對於李敬業如此篤定的態度,除了相信也只能是相信了。
“那麼大人打算怎麼辦?”魏思溫跳下馬背,跟着李敬業衝進了刺史府,在身後急急問道。
“不急,當務之急是搞清楚,城內有多少府兵是被曹王、越王他們收買了,除了那一個折衝府外,可還有其他折衝府被他們收買。再者,監視太子李弘那邊的動向,只要他不出滿江園,我們就按兵不動,當務之急,拿下曹王等人再說。”李敬業看着一臉微笑,站在府裡等他的駱賓王,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踏實了一些。
到現在,既然駱賓王還在府裡,那就說明,他對太子李弘的怨念依然未消,心裡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得意自己的手段,在太子李弘第一次來揚州,住了一晚離去後,便立刻提拔駱賓王爲錄事參軍,看來此計還是不錯的,達到收買人心的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