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一刀,快似閃電,盧青峰急忙橫槍招架,噹啷啷,刀鋒撞擊槍桿,金鳴聲刺耳,盧青峰咬着牙硬是一步未退,不過雙腳摩擦地面,足足向後滑出半米多遠。他心頭顫動,暗叫厲害,厲聲喝問道:“你是何人?”
“唐寅!”唐寅單手揮動鐮刀,說話之間,黑暗之火生出,依附在鐮刀上,使鐮刀變成一把燃燒着黑色火焰的鬼刀。
聽聞唐寅二字,盧青峰臉色頓變,唐寅竟然親自入城偷襲,這太出人意料了。想到這裡,他向後急退數步,同時大喝道:“射火油!”
隨着他的話音,隱藏於城中的幾架小型投石機齊齊動,將一桶桶的火油射出去,不過,火油並非是射向唐寅,而是射向城門洞裡的程錦等人。此時好不容易纔打開冀城的後城門,唐寅哪能讓己方人員再次被敵人*退?
看着飛在空中的油桶,唐寅意隨心動,身形消失,在半空中浮現,他剛一現身,飛射過來的油桶已到近前,唐寅凌空連揮數次鐮刀,只聽咔嚓、咔嚓之聲不絕於耳,砸向城門洞的五隻油桶齊齊被他劈碎,火油當空傾灑而出,淋了一地,當然也澆了唐寅滿臉滿身。
嘭!
劈碎油桶後,唐寅的身軀才落到地上,出一聲悶響。
哎呀!見狀,盧青峰暗叫不好,唐寅的暗影漂移太厲害,己方的火油根本射不到城門洞那裡。他雙目圓睜,大聲吼叫道:“繼續射!兄弟們統統放箭,給我燒死唐寅!”
這一次,鵬軍是油桶和箭支齊,只見漫天的火箭以及夾雜在其中的油桶。唐寅要躲避很容易,但是他若躲開,後面的程錦等人又要遭殃了,原本已經打開的城門就得被火海堵死。來不及細想,唐寅把心一橫,再次閃到空中,硬着頭皮去擊碎油桶。偷天
可是此時他渾身上下都是火油,粘火就着,他身手再厲害,能打落十支甚至百支火箭,但是卻打不下來全部。隨着咔嚓、咔嚓的脆響,五隻油桶再次被唐寅的鐮刀掃碎,可他的身上也中了數箭,頃刻之間,火焰頓起,唐寅的周身上下全被烈火所覆蓋。
“哈哈——”
盧青峰看的清楚,心中暗道:唐寅,這是你自尋死路啊!他如同瘋了似的連連揮舞手中的靈槍,尖聲叫道:“放箭!繼續放箭!燒死唐寅,射死唐寅!”
唐寅此時眼睛已睜不開了,身邊的氧氣都被烈火吞噬掉,連呼吸都困難,更別說躲閃箭矢。一支支的火箭釘在唐寅的身上,撞擊靈鎧,叮噹作響,其撞擊力也把他頂的一退再退,可是他腳下都是火油,地面已是一片火海,他無論往哪裡退都是身陷於烈火之中。
盧青峰看得興奮,眼中射出精光,就算唐寅的修爲再厲害,也架不住如此火燒,自己若是能在此地殺掉唐寅,那可就算是得到天大的功勞和聲望了。
業已將城門完全推開的程錦等人見唐寅身陷火海之中,皆嚇的魂飛魄散,連想都沒想,程錦第一時間施展暗影漂移,衝入火海之內,一把抓住渾身是火的唐寅,提着他就向外跑。可是人還沒等出來,鵬軍的火箭就到了,因爲拖着唐寅已無法施展暗影漂移,只能硬挺着箭支近身。
叮叮噹噹!
箭支的鐵頭不斷撞擊着程錦的靈鎧,每擊中一處,立刻便有黑霧騰出,其靈鎧也被削弱一層,由於箭支太多太密集,連程錦都記不清楚自己中了多少箭,只見他背後反彈落地的箭支鋪了一層。
不管修爲再如何精深,也架不住如此密集的箭射,隨着靈鎧一點點的被削弱,最後終於頂不住利箭的撞擊,隨着咔嚓一聲脆響,程錦背後的靈鎧具碎,與此同時,五支箭支刺透他的貼身盔甲,釘入體內。
“啊……”程錦吃痛,悶哼一聲,人也站立不住,向前撲倒。這時,暗箭人員已衝到近前,邊撥打迎面飛來的箭支,邊拖着唐寅和程錦二人向城門外撤去。
現在還不確定唐寅到底有沒有被燒死,盧青峰哪肯放他們離開,衝着左右大聲叫喊道:“追!無論如何,也要把唐寅的級取下!”
他下令士卒們追擊,可是把唐寅都燒的暈頭轉向的火海又怎麼可能是普通士卒能承受得起的,人們站在火海前根本不敢靠近,盧青峰大急,叫道:“撲火啊!你們還等什麼?!”說完話,他不管別人,一馬當先的衝入火海之內。
盧青峰以及麾下的將領們有靈鎧護體,快地衝出火海也不成問題,到了城門口,他舉目前望,只見敵方衆人正拖着唐寅和一個渾身插滿鵰翎的敵將在向天淵軍大營急退,他嘿嘿冷笑一聲,二話沒說,縱身便追了上去。
其實事已至此,唐寅的第二次夜襲計劃業已失敗,只要盧青峰這時下令關閉城門,冀城還是鐵板一塊,想從外部攻入勢如登天,但此時盧青峰卻偏偏起了貪功之念,並未下令關門,反而還衝殺出來,一心想取唐寅的級。
拖着唐寅和程錦往回跑的這些人可都不是尋常的小角色,而皆是出類拔萃的暗系修靈者,是暗箭中的精銳。見敵將追殺上來,暗箭立刻分出五人,橫刀攔阻盧青峰的追殺。盧青峰哪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人未到,追魂刺已先釋放出來,只見漫天的靈刺,分刺五名暗箭人員的周身上下。
五人齊齊施展暗影漂移,避開對方鋒芒的同時,現身在盧青峰的身側,五把靈刀分上中下三路,去取盧青峰的周身要害。
原來又是一批暗系修靈者!盧青峰哈哈狂笑一聲,舞動靈槍,將五把靈刀一一搪開,隨後長槍橫掃,斜劈兩名暗箭人員的腦袋。
他的槍掃出去,那兩名暗箭人員也隨之消失,另外三人則在他身後開始動搶攻。
暗系修靈者是不會厲害的靈武技能,但其詭異的身法,飄忽不定的行蹤,無論誰遇到都會爲之頭痛。盧青峰與五人戰在一起,對方根本就不和他硬碰硬,時而在前,時而在後,抓住空擋抽冷子便偷襲一兩招,令盧青峰招架的手忙腳亂。
正當他心頭大急的時候,他手下的鵬軍將領們也到了,隨着這些人的參戰,盧青峰終於算出抽出身來,繼續向唐寅一衆追殺過去。
另一邊的天淵軍大營。
冀城城內火光大起的時候,大營裡早已蓄勢待的將士們便看到了,由邱真下令,全軍突襲,十萬的直屬軍以及三萬的貝薩重裝甲騎兵幾乎是傾巢出動,衝在最前面的便是以肖娜爲的貝薩騎兵。
貝薩戰馬雖然強壯,可是度卻很慢,肖娜正率衆衝鋒的時候,只見一支輕騎兵從她身邊飛快而過。莫國戰馬本就以度見長,與貝薩戰馬比起來,度優勢更加明顯。
肖娜本想是第一個衝入冀城接應唐寅,可這時見有人搶了自己的先,心頭大急,指着一名從她身邊幾乎是要擦肩而過的直屬軍輕騎連聲叫道:“你、你、你,停、停、停——”
那名士卒被肖娜叫的莫名其妙,但又不知道她在說什麼,急忙橫馬退出方陣,停在肖娜的馬前,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因爲語言不通,肖娜解釋起來也費勁,手舞足蹈了半晌,那士卒也沒明白她什麼意思。最後肖娜乾脆下馬,拉着那名士卒的褲腿將他硬從馬上拽下來,同時蠻橫地嘟囔道:“這馬讓我來騎!”
肖娜換上直屬軍士卒的戰馬,隨着輕騎兵的隊伍向冀城急衝過去。
行到大半,就見暗箭人員拖着身上還冒火的唐寅以及身負重傷的程錦敗下陣來。
見狀,輕騎兵陣營立刻停下來,爲的古越、吳廣、戰虎以及上官兄弟等人幾乎都是從戰馬上滾下來的,搶步到了唐寅近前,紛紛急聲道:“大人怎麼了?受傷了嗎?”說着話,人們七手八腳的把唐寅靈鎧上的火焰打滅。
“大人受了敵人的火攻……”一名暗箭的大漢顫聲說道。
“你們是怎麼保護大人的?!”上官元彪一把將那暗箭人員推開,作勢就要抱起唐寅回大營。
這時,唐寅的眼睛已睜不開了,神智也被烈火的濃煙薰嗆的模糊,他略微挑了挑眼皮,眼前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雙目如同被針刺一般,疼痛難忍,眼淚順着眼角不斷的流淌出來。
巨痛令他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咽口吐沫,擡起手來,微微晃了晃,嗓音沙啞,咬着牙說道:“別管我,先取冀城、先取冀城!”
“大人……”
“我說先取冀城,快去!”唐寅看不見東西,但耳朵還好使,聽到上官元彪就在自己身邊,他雙手在空中胡亂了一劃拉,抓到上官元彪的肩膀,先是用力捏了捏,隨即又將他一把推開。
上官元彪向後踉蹌兩步,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他重重地點下頭,應道:“是!大人!先取冀城!”說着話,他快上馬,低頭對唐寅周圍的暗箭人員叫道:“大人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回來和你們沒完!”
說着話,他提起長槍,向前方一指,喊喝道:“大人有令,先取冀城!殺!”
“殺啊——”
衆輕騎兵將士紛紛吶喊一聲,雙腳猛夾馬腹,跟隨上官元彪等將領,全向冀城衝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