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寒聽在聶震等人的簇擁下走進神池城城內。
一路上,他始終都是沉默不語,直至回到王宮,在大殿的坐定,他這纔開口說道:“聶長老,潛入諸餘山的那些暗系修靈者你都有除掉嗎?”
聶震聞言,心頭頓是一顫,結結巴巴地說道:“應該……應該都已除掉……”
他話還沒說完,廣寒聽猛的一拍桌案,質問道:“那你告訴我,聖女又是被誰劫走的?”
“這……”聶震無言以對。他支吾了半晌才顫聲說道:“回稟聖王,微臣所得到的情報是,潛入諸餘山禁地的暗系修靈者共有一百二十五人,最後,也確實找到了一百二十五人的屍體,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在聖廟裡找出的那數十具屍體很詭異,屍體乾枯,仿如古屍,像……像是施放了暗系靈武特有的死亡獻祭而死的……”聶震皺着眉頭說道。 ”奇熱小說小說“小說章節更新最快
“死亡獻祭?”廣寒聽揚起眉毛,幽幽說道:“也就是說,逃入神廟裡的那些暗系修靈者都把自己的修爲獻祭給了一個人?”
“這……很有可能……”
“那個人是誰?”廣寒聽站起身形,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視着聶震。
聶震身子一哆嗦,急忙垂首說道:“微臣……微臣不知。”
廣寒聽眼中閃現精光,沉聲說道:“讓你去辦一件如此簡單的事,而最後卻把事情辦成這樣,聶長老可太讓本王失望了,甚至都讓本王懷疑,你是不是在有意放縱,存心讓那個人把聖女劫走。”
聶震腦袋嗡了一聲,想都沒想,屈膝跪地,連連向前叩首,急聲說道:“聖王,微臣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還請聖王明察、請聖王明鑑啊!”
廣寒聽擺擺手,說道:“你起來吧!”
說話之間,他的身形又緩慢地坐了回去,目光幽深,喃喃說道:“能讓那麼多的暗系修靈者心甘情願的奉獻出自己的修爲和靈魂,那個人……很不簡單啊,究竟會是誰呢?”
他實在想不明白,除了自己,誰還會和幽暗的人能如此親近。可以施放死亡獻祭的,只有暗系修靈者,而可以接受死亡獻祭的,要麼是暗系修靈者,要麼是非修靈者,絕對不可能是光明系修靈者,所以神池人基本都可以排除在外,那麼,還會有誰呢?廣寒聽百思不得其解。
沉吟了好一會,他才挑起眼簾,看向聶震,說道:“入城之時,本王有仔細觀察過,城防佈置得很不錯,這段時間,就辛苦聶長老了,你繼續兼管城內的城防吧。”
聶震暗暗咧嘴,本以爲聖王回來了,自己肩上的重擔總算可以卸掉,沒想到,自己還得繼續兼管城防的佈置,不過,聖王能如此安排也從側面說明聖王還是十分信任自己的,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聶震不敢推辭,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微臣遵命!”
“好了,沒有其它的事了,聶長老去忙吧!”廣寒聽緩緩閉上眼睛,同時收攏雙腿,在王座上盤膝打坐。
見狀,聶震哪還敢多做停留,無聲地拱手施了一禮,接着,慢慢退出大殿。
等他離開之後,廣寒聽深深吸了口氣,眼睛並未睜開,慢悠悠地低聲喚道:“碧菡、白凡、飛蓮、紫月!”
“婢女在!”隨着他的話音,碧菡、白凡、飛蓮、紫月四名侍衛從殿側走了出來。
廣寒聽面無表情地問道:“聶震在圍剿幽暗的時候,可有盡力?”
碧菡等四名侍女沒有隨廣寒聽去抵禦風軍,而是留在神池城,名爲輔佐聶震,其實就是爲了監視他。碧菡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稟聖王,聶長老已經盡力了,若非在關鍵時刻皇甫秀臺突然出現,拖住聶長老,幽暗根本逃不進聖廟裡。”
廣寒聽仍是閉着眼睛,表情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又問道:“可有查明接受死亡獻祭並且劫持走聖女的那個人是誰了嗎?”
碧菡搖頭,說道:“婢女也不清楚。”
廣寒聽不再多言,他輕輕嘆息了一聲,挺身站起,邁步向外走去。碧菡四女急忙跟上,關切地問道:“聖王要去哪?”
“本王現在去幽殿,若無十萬火急之事,你等不必來幽殿打擾本王。”廣寒聽的語氣中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疲憊之意。
現在的神池已然是千瘡百孔,大長老和長老們相繼叛逃,幽暗全毀,幽明也是名存實亡,神池的實力已是大副縮減。
在此等情況之下,風川兩國舉大軍來攻,不斷的施加壓力,要說廣寒聽一點也不擔心那是不可能的。
這些天來,他亦是身心疲憊,而且,就算他身處於王宮之內他仍感覺不安全,此時此刻最能讓他安心的地方也只剩下幽殿了。那裡是他的天地,也有他最深愛和最思念的人兒。
看着廣寒聽緩慢離去的背影,感覺他像是一下子蒼老的許多,碧菡、白凡、飛蓮三女心中充滿擔憂和焦慮,只有紫月暗暗握緊拳頭,眼神中也不自覺地流露出恨意。
凌夜的死,可以說完全是被廣寒聽*的,紫月對廣寒聽的怨恨之情也就可想而知了,她現在還能在廣寒聽面前擺出恭敬、順從的姿態,那是她盡了自己最大的剋制力和忍耐力才勉強做到的。
廣寒聽回到神池城後,並沒有改變神池城岌岌可危的現狀,他也未理會堆積如山的政務,回城之後一直在幽殿內閉門不出。
其實話說回來,就算他肯站出來主持大局,也難有多大的作爲。人沒有十全十美的。一直以來,廣寒聽都不善於理政,他也不喜歡理政,神池的政權基本都落到長老院身上,廣寒聽倒是樂得輕鬆,潛心鑽研靈武,現在面對內憂外患的困局,他也想不到太好的解決辦法,與其徒增煩心,他選擇不聽、不看。
且說神池城外的風川聯軍。不日,以唐寅爲首的風軍抵達神池山下,與駐紮於此的川軍匯合。
風川兩軍匯合到一處,連帶着,分別跟隨風軍和川軍的皇甫秀臺和東方夜懷也終於碰面了。
他二人都是神池的大長老,按理說關係應該很熟纔對,其實在私下裡,他倆基本沒什麼交情。
皇甫秀臺爲人輕狂又孤傲,自命清高,任誰都不放在眼裡,而東方夜懷則恰恰相反,他性情寬厚,平易近人,對誰都是樂呵呵的,兩人的性格可謂是南轅北轍,平日裡也互看不順眼,只不過大家同爲大長老,表面上還勉強過得去罷了。現在這種情況下在風川聯軍的大營裡碰面,二人也是感觸頗多。
東方夜懷有傷在身,皇甫秀臺等一干長老主動前來探望。
見面之後,東方夜懷還想從牀榻上坐起身,皇甫秀臺快步上前,把他攔住,心生感嘆,幽幽說道:“東方長老趕快躺好,你我之間就不必再講那些客套了。”
東方夜懷苦笑,不再勉強。皇甫秀臺關切地問道:“東方長老的傷勢怎麼樣?”
“說來慚愧,這次……險險丟了老命,多虧有一干老兄弟拼死相救,才僥倖逃過這一劫。”說話時,東方夜懷連連搖頭,並感激地看眼一旁的陳樺和呂健等長老。
皇甫秀臺嘆口氣,正色說道:“東方長老與廣寒聽的決戰,老夫也聽說了,能與廣寒聽惡戰那麼久還能保下性命,東方長老可算是第一人了。”
對此,皇甫秀臺也很佩服東方夜懷,如果換成是他,在與廣寒聽的單打獨鬥中能不能保下性命都未可知呢。
東方夜懷仍是苦笑,自己都傷成這樣,還有沒什麼好值得炫耀的。
他目光一轉,看向皇甫秀臺身後的衆長老,仔細一瞧,都是老熟人,現在,神池長老院的長老們幾乎都聚在這裡。
老頭子咧嘴樂了,他看向皇甫秀臺,說道:“皇甫兄,這些老兄弟們也是……”
皇甫秀臺點點頭,說道:“諸長老現已認清廣寒聽的所作所爲,皆願意隨老夫與廣寒聽那惡賊抗衡到底,救神池於水火!”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東方夜懷欣慰地連連點頭。
能多從廣寒聽身邊拉走一人,就會讓神池少一人的傷亡,尤其是這些長老,他們皆爲神池的支柱,如果他們都成了廣寒聽的殉葬品,那麼就算除掉廣寒聽,神池也全毀了。
“皇甫長老、東方長老,有句話,在下不知當講不當講。”一位名叫秋含的長老從人羣中走出,衝着皇甫秀臺和東方夜懷各拱手施了一禮。
皇甫秀臺和東方夜懷同是一怔,二人看着秋含,異口同聲道:“秋長老有話請講當面。”
秋含沉吟片刻,低聲說道:“我們既然要彈劾廣寒聽,就必須得先選好賢能之士,立爲我神池的新聖王,如此方能名正言順,呃……不知兩位長老意下如何?”
這個問題還真就是皇甫秀臺和東方夜懷沒有想過的,二人聞言,不由得雙雙皺起眉頭,沉默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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