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這一杯子砸了個正着,酒杯破碎,酒水灑了一地。不過,酒杯並沒有傷到聶震,在杯子砸中他的瞬間,他的周身上下已然罩起靈鎧。
他面頰上的靈鎧粘滿酒漬,與此同時還冒出淡淡的青煙。
“果然有毒!聶震聶長老,你現在還作何解釋?”於佐氣得渾身突突哆嗦。長老在神池的地位一向是又高又受人敬重,是地位僅次於聖王但又比聖王更具實權的人。
在於佐的觀念裡,處死長老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而用這種卑劣手段秘密毒殺長老的事,前所未有,聞所未聞。結果,這麼一件荒唐事卻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他身上了。
他現在是又想哭,又想笑,箇中滋味,又哪是旁人所能理解。
事情已然敗露,聶震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擡腿踢翻面前的桌案,邊一步步向於佐走去,邊冷冰冰地說道:“於佐,你要知道,今日想殺你的可不是本座,而是聖王,聖王有令,本座只能遵從!”
於佐站於原地動也沒動,眼睜睜看着聶震走到自己的近前,咬牙說道:“身爲長老,聖王有錯,理應糾正,而你卻只知一味的獻媚討好,還配做長老,配做大長老嗎?”
“哈哈——”聶震仰面大笑,說道:“本座配與不配,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今日,本座定要取下你的人頭,獻於聖王!”
說話之間,也沒看到他如何拔劍,只是肩膀一晃,靈劍已出現在他手中,緊接着,電光閃閃,這是這一眨眼的工夫,聶震已向於佐的周身要害刺出十餘劍。
太快了,聶震的出劍之快業已超出人的視線。即便是於佐亦是心頭暗顫,本能的抽身而退。
在他後退的過程中,靈鎧罩於身上,與此同時,抽出來的佩劍也被他靈化。
聶震的劍並沒有刺中於佐,不過等他站定後,再看他胸前的靈鎧,出現一顆顆細小的凹坑。雖不是很深,但也足夠明顯。那完全是被聶震靈劍的劍氣所傷。
身爲神池大長老的聶震,一身的修爲高得可怕,看似平凡無奇的一劍,其中可暗含着驚人的劍氣,足可殺人於無形。
“你當真要與我一戰?”於佐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靈鎧,然後對上聶震的目光,沉聲喝問道。
“我已經說過了,要你死的人不是本座,而是聖王,所以說,要講理就去找聖王講吧,只可惜,本座看你已沒有那個機會了。”說話間,他用手中靈劍一指旁邊的香爐,幽幽說道:“你只知道聖王給了本座鴆毒,但你不知道本座還在香爐裡放了散靈丹吧?它是不能一下子散掉你的靈氣,但也足以讓你的修爲大大受損了!”
於佐倒吸口冷氣,同時臉色也爲之一變。香爐的香氣掩蓋住散靈丹被焚燒後散出的氣味,他也沒想到聶震竟然還有這一招。
其實要破解非常簡單,只需事先服下聚靈丹或把聚靈丹含在口中即可,只是他也清楚,聶震不會給他含下聚靈丹的機會。
見於佐久久沒有說話,聶震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說道:“本座知道你向來謹慎小心,尤其是在本座面前,你以爲本座只有鴆酒這一招,再沒有其它的後手了嗎?”
於佐突然樂了,說道:“爲了殺我,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
“因爲你可惡,處處與本座作對,處處與本座爲敵,不過,以後不會了……”說着話,他提着手中的靈劍又向於佐走了過去。
毫無預兆,於佐斷喝一聲,只是一個晃身,人已從大廳裡竄到外面的院中。在他出來的一瞬間,周圍有十多號家丁圍攏過來,在他們走上前的同時,靈氣散出,一同罩起靈鎧。
“你等讓開,今日,他插翅難飛!”聶震不慌不忙的從大廳裡走出來,向外面的家丁們隨意地揮了揮手。他不怕於佐突然逃走,靈氣業已被散去不少的於佐跑得再快也快不過他。
“於佐,本座看你還是放棄抵抗吧,或許本座能看在多年共事的情分上賞你一個痛快,若是還想與本座動手,那隻會讓你死得很痛苦。”聶震邊說着邊慢悠悠地走向他。
“你以爲你殺了我,其他的長老們會放過你?”
“哈哈,誰知道?”聶震大笑道:“還有誰會知道你是死於本座之手?”
“如果我說高長老即刻就到呢?”於佐眯縫着眼睛沉聲道。
聶震的身軀明顯震動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消失,眼中的殺機更盛,邊緩緩緊接於佐邊說道:“看起來,本座的動作得快一點了。”
他話音未落,靈劍已然刺出,直取於佐的喉嚨。由於他的出劍太快,讓人都沒有躲閃的餘地,於佐下意識地擡起靈劍,以劍身硬接對方的劍刺。
耳輪中就聽噹啷一聲脆響,於佐在原地站立不足,身形搖晃着向後連退三大步,再看他持劍的手,突突直哆嗦,掌心的靈鎧業已出現裂紋。
這就是聶震出劍的力道。
論修爲,於佐本就不如聶震,何況現在他又吸了不少的散靈丹,修爲更是打大折扣,與聶震的差距也更大。
他藉着向後連腿的機會,散掉胸前的靈鎧,回手入懷,從中快速地掏出一隻小瓷瓶。
聶震冷笑出聲,喝道:“想吃聚靈丹,沒那麼容易!”說話間,他如影隨形的又至,靈劍翻飛,連挑帶刺,攻出十數劍。
於佐或是持劍格擋,或是抽身躲閃,使出吃奶的力氣也勉強把聶震的快劍接下。
他還沒來得及緩口氣,聶震的劍又斜刺向他的軟肋。於佐心頭一震,本能的後退半步,而聶震的變招也快,見對方閃躲開,立刻變刺爲挑,劍鋒划向於佐的下顎。
暗叫一聲厲害!於佐用盡全力向後仰身,就聽沙的一聲,劍鋒在他鼻尖上掠過,他咬緊牙關,提劍反刺聶震的胸口,哪知對方連躲都沒躲,只是把手中的靈劍橫掃出去。
嗡!這一劍的橫掃都發出了悶雷之聲,其中的力道之大可想而知。雖說是於佐先出的劍,但聶震的劍卻先一步掃到於佐近前。他只能被迫收劍,再一次抽身後退。
只聽咔嚓一聲脆響,聶震所發出的劍氣正好掃中於佐手中的瓷瓶,瓷瓶像被激光劃過似的,立刻斷成兩截,斷口的光滑好似鏡面一般,裡面的聚靈丹全部傾灑到地上。
聶震趁勢向前近身,一腳下去,將散落於地上的聚靈丹踩個稀爛。於佐見狀,知道自己再打下去必然凶多吉少,哪裡還敢怠慢,抽身而退,調頭就跑。
“哼!”聶震哼笑出聲,隨後追了上去,只兩個箭步竄出,他便來到於佐的背後,靈劍高高舉起,運足力氣,斜肩帶背的猛砍下去。
於佐反應也不慢,向前狂奔的身形橫竄出去。咔嚓!靈劍散發出來的靈波沒有掃中於佐,卻將院牆劃出一道兩米開外的大裂口。
趁着對方稍怔的機會,於佐蓄力躍起,竄上院牆,飛身跳了出去。這時候正是大白天,聶震府邸也不是位於偏僻之處,於佐剛到外面,便看到有兩名中年人在街道上走過來。
他想都沒想,快步迎了過去。不管對方是什麼人,哪怕只是普通的百姓,這時候也能驚走追殺自己的聶震。
那兩名中年人顯然被於佐的突然出現嚇得不輕,本能的驚叫出聲,臉色頓變,不約而同地向後倒退一步,手也隨之擡起,握住腰間的佩劍。“什麼人?你要幹什麼?”
於佐這時候身上還罩着靈鎧,手中提着明晃晃的靈劍,又是從聶震府內跳牆跑出來的,無論是誰見了這般情景都得把他當成賊人。
他大聲喊道:“兩位莫怕,我是於佐!”
“於佐?於長老?”兩名中年人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於佐快步來到二人的近前,散掉身上的靈鎧,急聲問道:“兩位身上可帶有聚靈丹?”
“啊……是、是有帶啊……”聚靈丹是修靈者的必備之物,而在神池,也找不出幾個人是非修靈者。
其中一人結結巴巴地應道。另一人仔細打量於佐,喃喃說道:“還真的是於長老!您……您這是……”
他話還沒問完,聶震也從院牆內竄了出來。見到於佐正和兩個路人在一起,他心頭一顫,暗叫糟糕,有路人在此,自己還怎麼殺於佐?
看到其中一位路人從懷中掏出瓷瓶,要遞給於佐,他大聲喝道:“住手——”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把那路人嚇得一哆嗦,險些把剛拿出來的瓷瓶摔到地上。
聶震也把身上的靈鎧散掉,快步上前,同時說道:“於長老業已背叛聖王,私通敵國,乃我神池的叛徒,本座現要拿他歸案,你等助他,也等同於神池的叛徒!”
兩名中年人聞言,臉都白了,驚恐萬分地看向於佐,忍不住連連後退。
“休要聽他胡言!”於佐氣極,回頭怒視聶震,喝道:“我從未背叛神池,是聶震要暗害於我……”
撲!他的話只說到一半,後面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於佐瞪大眼睛,慢慢低下頭,只見一把半尺開外的劍尖從自己的胸口前探了出來,他又慢慢地轉回頭,而在他背後下毒手的這位正是剛纔要遞他聚靈丹的那名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