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元武問道:“袁紫衣欲行刺大王,大王爲何不殺她?”
唐寅反問道:“你覺得袁紫衣的隨機變如何?”
上官元武一愣,說道:“異常厲害,神鬼莫測!”
唐寅點點頭,嘆道:“是啊!這麼厲害的技能,若是我軍的修靈者皆能使用,豈不是如虎添翼?要殺袁紫衣很容易,但得先從她身上挖出來隨機變的修煉方法。”
“原來如此!”上官元武恍然大悟的連連點頭,又問道:“大王……袁紫衣的那個同黨怎麼處置?”
“一併關押到郡首府。”
“是!末將這就去通知程將軍!”上官元武答應一聲,快步離去。
唐寅坐進馬車,長噓了口氣,邱真隨後跟了近來,看着唐寅手上纏着的黃綢,關切地問道:“大王,你手上的傷怎麼樣?”
毫不在意地晃了晃手,唐寅聳肩說道:“小傷而已,不礙事。”
聽他這麼說,邱真放下心來,然後搖頭而笑,說道:“大王早已自解劇毒,連微臣都被大王騙過了。”
唐寅仰面輕笑,黑暗之火能內燃,這一點他以前也是不知道的,由此可見暗系靈武也有許多值得去深挖和研究的地方。他對邱真意味深長地問道:“邱真啊,爲何寧國有隨機變這種奇妙不可思議的靈武技能,而我風國卻沒有?”
邱真眨眨眼睛,苦笑道:“是我大風靈武人才匱乏的關係。”
“是啊!我大風的修靈者本就不多,而大多數的修靈者又都投入軍中,上陣殺敵,能靜下心來好好鑽研靈武學的人幾乎沒有。”唐寅嘆息着搖了搖頭,頓了一下,他說道:“我有個主意,你幫我參謀一下看可不可行。”
“大王請講。”
“效仿寧國,在都城、在我大風的各郡各縣都成立靈武學院,有朝廷出錢來培養靈武人才。”唐寅正色說道。
邱真聽後,眉頭皺起,面帶苦色,他低聲說道:“大王的主意雖好,但是,我大風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啊!一下子成立那麼多的靈武學院,得需要多少銀子,又得需要多少靈武人才做授業先生?”
唐寅眨了眨眼睛,緩緩點下頭,邱真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想一下子在全國普及靈武學院,那太不現實了。他想了片刻,說道:“先在鹽城成立一間靈武學院如何?”
邱真應道:“這倒是可行。不知大王對招收的學生有沒有限制或者標準?”
唐寅擺擺手,說道:“不管對方出身的高低貴賤,只要適合修煉靈武,只要擁有靈武的天賦,皆可招收近來,另外,在靈武學院的修煉期間,所有學生所需的費用包括衣食住行皆可由朝廷支付。”
邱真咽口唾沫,幽幽說道:“如果張哲大人在此,他一定會問那得需要多少銀子啊,國庫中的銀兩根本不足以支付如此龐大的開銷。”他這話是假借張哲之口說給唐寅聽的。
唐寅自然明白邱真的意思,他握緊拳頭,沉聲說道:“沒有銀子,那就想辦法擠出銀子嘛!古今內外,你可曾聽說過一國是因爲培養人才而亡國的嗎?”
邱真身軀一震,暗叫一聲慚愧,他欠身拱手道:“大王教訓的極是,是微臣考慮不周。等回都之後,我會立刻將此事告之列位大人,與大家商議出個確切的方案,再回稟給大王。”
“恩!”唐寅滿意地點點頭,說道:“此事不是小事,不可怠慢,要記得去做。”
“微臣明白,請大王放心。”
唐寅難得的對一項內政事務如此認真,邱真又哪敢不上心。
馬車裡,唐寅和邱真又對河東接下來的局勢做了一番分析和商議,不自不覺中馬車已回到郡首府。進入府內,醫官立刻給唐寅手掌的傷口做了仔細的縫合和包紮,剛把傷口處理完,程錦就從外面走了近來。
唐寅衝着程錦一笑,示意他在旁落座,等醫官走後,他問道:“袁紫衣已帶到郡首府了?”
“是的,大王!”程錦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偷眼瞄了瞄唐寅,嘴脣蠕動,似有話要說。
唐寅撫摩着手掌上的藥布,笑道:“有什麼話就說嘛,幹嗎吞吞吐吐的?”
程錦低聲說道:“大王應該去看看。”
“看什麼?”
“袁紫衣。”程錦說道:“我已給她服下散靈丹,她的隨機變失去功效,現已恢復原貌。”
“哦!”唐寅點點頭,而後又不理解地問道:“你讓我看她原貌做什麼?”
咕嚕。程錦吞口口水,小聲說道:“她……很漂亮。”
唐寅難以置信地看着程錦,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毛病了,性情那麼冰冷的程錦竟然能說出漂亮二字,這可太難得了。他歪着頭笑呵呵地看着程錦,問道:“怎麼?連我的程大將軍都動心了?如果你能有辦法說話她歸順風國,我並不在乎你的夫人是玲瓏姑娘!”
明知道唐寅這話是玩笑的成分居多,不過程錦還是嚇的一哆嗦,從鋪墊上滑下來,伏地叩首,連忙說道:“屬下不敢!”袁紫衣可是大逆不道的刺客,他若是娶了袁紫衣,自己不也成了大逆不道?這個罪名可不是他能受得起的。
見到程錦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唐寅頗感頭痛,當他擔任郡首的時候,還能和程錦以及身邊的衆人開開玩笑,而現在,他已沒有能開玩笑的對象了。
“程錦,你真是越來越無趣了!”唐寅揹着手,從程錦的面前走了過去。到了房門外,聽程錦沒有跟上來,回頭一瞧,他鼻子差點氣歪了,只見程錦還保持那一個姿勢,腦門粘地,在地上撅着呢。
“程錦,你不是要帶我去見袁紫衣嗎?還在那裡撅着幹什麼?滾出來!”唐寅沒好氣地叫道。
程錦急忙站起身形,大步流星追出房門,看着滿臉不悅的唐寅,他也是充滿無辜,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惹得大王如此氣惱。雖然唐寅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不短了,但在觀念上還是和程錦這些人有本質上的區別。
在唐寅看來,自己和身邊的衆人都是出生入死、並肩作戰的兄弟,應該不分彼此纔對,而在程錦等人的觀念中,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兩者之間可是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只要越過這條線,就是大不敬,是死罪。
郡首府裡並沒有牢房,袁紫衣和白衣女子同被關押在一間獨立小院的廂房裡,外面有衆多的侍衛以及暗箭人員看守。
看到唐寅到了,侍衛們和暗箭人員紛紛跪地施禮,唐寅擺擺手,示意衆人起身,然後說道:“把房門打開!”
一名侍衛隊長答應一聲,取出鑰匙,將廂房的門鎖解掉,然後推開房門,退到一旁。
唐寅帶着程錦走有房內,舉目一看,只見房中站有兩人,兩個年輕女子,其中一人身穿白衣,唐寅早已見過,另外一位他可是第一次見到。這名女子看上去有二十五、六的模樣,身材修長又勻稱丰韻,增一分則肥,減一分則瘦,用在她身上再恰當不過,向臉上看,秀髮飄然,黑而光亮,順滑如瀑,柳葉眉,杏核眼,瓊鼻高蹺,櫻脣一點硃紅,精緻又絕美的五官猶如粉雕玉砌一般,讓人看後不忍再將目光轉向別處。
唐寅心中暗笑,難怪連程錦都能用漂亮來形容袁紫衣的美貌,果然是萬里挑一傾城傾國的絕色,這倒真有些讓人意外。感受到二女對自己到來的驚訝和敵意,唐寅淡然而笑,先沒說話,而是走進桌前,緩緩坐下,接着擡起頭來,以眼神示意二女落座。
白衣女子下意識地緊緊抓住袁紫衣的衣袖,暗示她不要過去。袁紫衣暗自苦笑,現在自己二人都已經落入到人家的手裡,就如同擺在棧板上的肉,再害怕也於事無補,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省得讓唐寅看笑話。
她翻動手腕,反將白衣女子的柔荑握住,硬拉着她走到唐寅對面,落落大方的坐下,同時輕聲說道:“不知大王駕到,有失遠迎了。”
見袁紫衣這時候還能表現的如此平靜,唐寅又好氣又好笑,突然開口問道:“紫衣小姐,難道,你就一點不害怕嗎?”
“我怕什麼?”
“不怕我殺你?”
“大王要殺我,自然會動手,我再怕也沒用,不是嗎?”袁紫衣對上唐寅精亮的目光,態度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唐寅身子前探,仔細端相着袁紫衣,似自語地喃喃說道:“真是讓人意外,那麼一張討人喜歡的臉,但說話時的神情卻能讓人覺得如此討厭。”
袁紫衣默然,唐寅話語的跳躍讓她有些跟不上。白衣女子在旁氣道:“唐寅,你要殺便殺,休要再用言語侮辱我家小姐!”
“如果只是用言語羞辱,這已是最輕的了,我說的沒錯吧,紫衣小姐?”唐寅不懷好意地賊笑道,目光也刻意地在袁紫衣身上打轉。
袁紫衣顯露真身的時候很少,加上玲瓏門的地位又尊貴,她還從來沒被人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她玉面微紅,深吸口氣,說道:“大王,一切事情皆由我策劃謀算的,和我的丫鬟無關,希望大王能網開一面,放她離開。”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