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軒搖了搖頭,笑道:“上了年歲,孤的身體已大不如前了。”說話之間,他看向東方夜懷身邊的夏瑤,暗道一聲好美的女子!他好奇地問道:“這位姑娘是……”
東方夜懷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神池的聖女!”
呦!原來是神池聖女!肖軒早就聽說過聖女在神池的身份非同尋常,其地位恐怕也僅次於聖王,以前他一直沒見過,想不到會在今日這種情況下相見。
“小女子夏瑤見過川王殿下!”夏瑤在馬上微微頷首致意。
肖軒忙擺手道:“聖女不必客氣。”說着話,他又對東方夜懷道:“此地非講話之所,我們回營說話!”
東方夜懷欠身說道:“川王殿下請!”
一行人進到川營,在中軍帳內分賓主落座。唐寅和肖軒居中,並肩而坐,東方夜懷和夏瑤分坐兩旁,至於東方夜懷帶來的那些弟子們還進不了中軍帳,只能站於帳外等候。
談笑之間,侍衛們送上茶點,肖軒含笑招呼道:“身在軍營,粗茶淡飯,怕是會怠慢了諸位。”
“川王殿下太客氣了。”東方夜懷和夏瑤不約而同地拱手說道。
肖軒淡然一笑,看着東方夜懷,嘆道:“東方長老鎮守的虎口澗當真是固若金湯啊,才短短一天的光景,本王的大軍在虎口澗卻折損有萬餘名將士。”
東方夜懷神色黯然,低聲說道:“各位其主,有得罪之處,還請川王殿下見諒。”
肖軒擺擺手,說道:“孤能夠理解,不過,孤還是得說一句不中聽的話,廣寒聽其人,看似寬厚仁慈,實則陰險毒辣,東方長老爲他賣命,實在不值啊!”
若是以前,有人當面批評神池的聖王,東方夜懷能毫不猶豫的和他拼命,但是現在,他已失去了這樣的衝動。
他幽幽說道:“關於廣寒聽的一切,風王殿下已向老夫講得很明白,老夫也深感氣惱,更感痛心,我神池千百年來還從未出現過如此奸佞!”
肖軒眼睛頓是一亮,說道:“既然東方長老已瞭解廣寒聽的所作所爲,那麼就更應該與本王、風王一道,除此惡賊!”
東方夜懷看着肖軒,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老夫即想借助貴軍和風軍的實力,但又怕……引狼入室啊!”
肖軒皺了皺眉頭,疑問道:“東方長老此話怎講?”
東方夜懷說道:“貴軍和風軍大舉侵入神池,難道僅僅是爲了懲治廣寒聽一人?”
聽聞這話,肖軒立刻明白了他的顧慮。
他仰面而笑,說道:“當然,孤和風王之所以出兵神池,只爲了剷除廣寒聽,不讓他再繼續作惡,至於神池,孤向來敬仰,絕不會把廣寒聽的所作所爲遷怒於神池身上,這一點,還請東方長老放心。”
東方夜懷對唐寅的保證或許會有幾分懷疑,但對肖軒的保證可是百分百的相信。川人不像風人那麼反覆無常,他們最看重的就是信譽和名聲,川王肖軒更是向來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現在聽他這麼講,東方夜懷算是徹底放心了。他寬心地一笑,說道:“川王殿下的話,老夫記住了,不過,老夫還有一事相求!”
肖軒豪爽地說道:“東方長老有話請講。”
“老夫可以讓出虎口澗,甚至可以引貴軍直抵神池城,但是有一點,貴軍的將士只能駐紮於城外,絕不能跨進城中半步!”東方夜懷在說話時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肖軒。
這關係到神池的顏面和威信,如果讓別國的軍隊進入神池城,那麼神池千百年來所樹立的威望將蕩然無存,東方夜懷寧願自己拼個粉身碎骨,但不能容忍這樣的事情發生。
肖軒暗暗皺眉,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轉目看向唐寅,詢問他的意思。唐寅也沒想到東方夜懷會臨時提出這樣的條件,他目光下垂,看似不動聲色,心思卻在急轉。
沉吟片刻,他擡起頭看,對上東方夜懷的目光,問道:“廣寒聽若是龜縮於城內不出,我軍將士駐紮於城外又有何意義呢?”
肖軒聽後大點其頭,接道:“是啊,屆時廣寒聽定然不會出城迎戰,若不能進城,我軍將士可拿他毫無辦法啊!”
東方夜懷正色說道:“現在廣寒聽根本不在城內,而是去了北部迎戰風軍。只要川軍抵達神池城,兵臨城下,到時廣寒聽一定會回城營救,我們可趁此機會,於半路設伏,將其擒拿!至於廣寒聽在城內的餘孽,老夫自會處理,給兩位殿下一個交代!”
肖軒想了想,點點頭,覺得東方夜懷這個建議倒也可行。他再次看向唐寅,詢問他的意思。唐寅只是略做思考,便含笑應道:“好!我看,就按照東方長老的意思辦吧!”
聽唐寅已同意,肖軒不再猶豫,點頭道:“孤也覺得東方長老之計可行。”
唐寅和肖軒皆同意接受東方夜懷的條件,後者面露喜色,拱手說道:“老夫在此多謝川王、風王兩位殿下,這……也算是爲我神池保留了最後的一點尊嚴!”
“哎呀,皇甫長老實在太言重了!”肖軒聞言,亦是感觸良多,對東方夜懷連連擺手。
誰能想到,上午還打得死去活來的川軍和東方夜懷一衆,卻因爲唐寅的到來使局勢突然發生了轉機,雙方化干戈爲玉帛,竟還聯合到了一處。
東方夜懷的決定基本就代表了其他那些長老的決定。當日,神池的人悉數撤離虎口澗的峰頂,而川軍也順理成章的穿過虎口澗,繼續向前推進。
因爲有東方夜懷一衆的配合,川軍過了虎口澗後,再未遇到像樣的阻攔和抵抗,長驅直入,直奔神池城。
唐寅並沒有隨川軍一起行動,他主要是擔心風軍那邊的情況。要知道風軍可是直接面對着以廣寒聽爲首的神池主力,稍有不慎,就不知得傷亡多少將士呢。
他向肖軒辭行,而後帶着夏瑤先回到風營,把她安置妥當後,這才由風營進入神池北境。
目前,風軍的主力全部聚集於神池北部的大興山一帶。
大興山是座孤山,孤零零地位於一處平原地帶的中央。這裡的道路在神池而言算是比較平坦的,也適合大軍推進,不過此時風軍卻是駐足不前。
不是風軍不想繼續往前推進,而是以廣寒聽爲首的大批神池精銳已於大興山下安營紮寨,擺出要與風軍一決高下的架勢。
神池那邊的人數大約有一萬多人,和數十萬衆的風軍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不過這萬餘人的質量太高了,除了廣寒聽外,還有大批的神池長老,甚至廣寒聽所收的義子、義女、門徒也都來了。
可以說這萬餘人就是神池目前的全部精銳,即便與數十萬的風軍做正面抗衡,雙方的輸贏也都未可知呢。
風軍人多勢衆,神池方面不敢貿然出擊,同樣的,神池精銳齊聚大興山下,風軍方面也不敢貿然向前推進。
而且,風軍並不是真的想和神池硬碰硬的交戰,此次出兵的意義只爲起到牽制作用,現在目的達到,他們對雙方僵持的局面也完全能夠接受。
雙方一邊在大興山以北,一邊在大興山下,皆按兵不動。風軍不在意這麼一直拖下來,可廣寒聽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和風人消耗。
對峙兩日後,廣寒聽終於坐不住了,他召集來一干長老,商議破敵的對策。當初是長老戴興建議他親自來抵禦風軍,現在需要有破敵之策,廣寒聽首先想到的也是戴興。
他看着戴興,語氣平緩,慢悠悠地說道:“戴長老,風軍大張旗鼓的侵入我神池境內,而現在卻又遲遲不來進攻,你說說看,他們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神池這邊什麼樣的人才都有,就是沒有軍事人才,神池沒有軍隊,而且也從未與別國打過仗,毫無兩軍對陣的經驗。聽聖王問到自己,戴興暗暗咧嘴,他哪能猜出風軍有何意圖!
他琢磨了好半晌,說道:“臣以爲定是風軍已聽說聖王親自出戰的消息,畏懼聖王的神武,故不敢主動來攻!”
他這頂高帽戴的很不是時候,現在廣寒聽也不想聽到這些毫無意義的奉承話,他面露不悅之色,又問道:“風軍不來攻,我們可沒有時間和他們拖“這……”戴興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來,心中暗暗苦笑,聖王問自己如何破敵,可自己又哪會打仗啊?
見他老臉憋得漲紅,好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廣寒聽氣得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營帳。
這時候,長老房錚挺身站起,說道:“聖王,臣以爲擒賊先擒王,尤其是敵衆我寡之時,更應如此,只要能擒殺風軍的統帥,風軍自然不攻自破。”
“恩!”廣寒聽點點頭,聽起來房錚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他問道:“房長老,如何能在萬軍當中擊殺敵軍的主帥呢?”
房錚插手說道:“聖王,臣願打此頭陣,殺入風營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