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軍從沒見過破軍弩這樣的武器,當那些從沒上過戰場的安軍士卒們眼睜睜看着身邊的同伴被迎面射來的巨型弩箭射飛出去時,腦袋中先是一片空白,接着便是神智崩潰,人們嘶喊着調頭就跑,一時間,安軍的前軍一片大亂,僅僅是自相踐踏造成的死傷就已不計其數
。
看敵軍陣營已散,戰虎立刻意識到戰機來了,他掄動靈錘,大吼道:“兄弟們,殺啊――”
“殺――”
譁――兩萬平原軍將士,收起手中的弓箭,抽出佩刀,大喊着全速向前奔去
。平原軍的衝刺速度,快的驚人,冷眼看去,真好象洶涌而來洪水一般。
當兩軍接觸到一起時,盔甲的相撞聲響成一片,安軍陣營整整一排的士卒被撞翻在地,還不等他們爬起身,風軍的大刀已當頭劈砍下來。
撲、撲、撲!
只是一剎那,被砍掉腦袋的安兵就不下數百人,戰場之上,也變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間地獄。
這僅僅是開始,隨着兩軍全面開戰,雙方的近身肉搏戰全面展開。
平原軍的實戰經驗太豐富了,這樣的場面都不知道經歷過多少回,全軍上下早就習以爲常,但安軍不然,平時過着安穩舒適的日子,即便是訓練稍多一點都叫嚷着喊累,現在碰上如狼似虎的平原軍,雙方的戰力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
這隻能說安軍太倒黴了,初上戰場,就遇到風軍中最爲驍勇善戰的平原軍。
戰場之上,戰虎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面,一把巨大的靈錘揮舞開來,周圍的安軍士卒碰上就死,粘上就亡,他所過之地,被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鋪了一層。
下面的平原軍將士也不客氣,對着面前的安兵猛砍猛殺,由於敵人數量太多,衝在前面的風軍很快就把手中的鋼刀砍斷,但人們毫不驚慌,扔掉斷刀,揀起安軍的武器,繼續砍殺着人山人海的敵人。
交戰剛剛開始,安軍的前軍就亂了套,五萬之衆的安軍精銳被以戰虎爲首的兩萬平原軍殺的大敗,整個場面只能用潰不成軍來形容。被敵人的兇狠嚇破了膽的安軍將士四散奔逃,就連扛着軍旗的士卒都嚇的棄旗而逃。
戰場中,軍旗的作用就如同是指南針,軍旗在哪,下面的將士們就會向哪個方向衝殺,現在安軍連軍旗都打沒了,再加上戰場上的混亂,心理的緊張和驚恐,人們象是沒頭蒼蠅似的,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了。
坐鎮中軍的李德見己方前軍潰敗,被敵軍殺的慘不忍睹,他在戰車上也坐不住了,下意識地站起身形,手指前方,怒吼道:“前軍這仗是怎麼打的?誰指揮的前軍?此人該拉出去活剮!”
戰車周圍的衆將面面相覷,最後紛紛垂下頭來,誰都沒敢說話。
他們看得清楚,並非是己方的指揮有問題,而是風軍的戰力太強悍,作戰太勇猛,無論是風將還是風兵,簡直象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惡魔,兇狠的程度已超出想象,無論由誰來指揮前軍,恐怕結果都不會比現在好。
這時候,蔣少之還算冷靜,他對李德急聲說道:“將軍,速派中軍頂上去,不然前軍潰敗下來,將連累我全軍的士氣喪失!”
對對對,必須得救援前軍!李德側頭對身旁的馬然說道:“馬將軍,本帥給你兩萬將士,你速去增援前軍,無論如何也要把潰敗之勢挽回來!”
“是!將軍!”馬然有一身好本事,別人或許怕風軍,但他不怕。
他答應的乾脆,率領兩萬中軍將士,快速地迎向敗退下來的前軍。
看着已是一盤散沙又丟盔卸甲的己方將士,馬然大怒,咆哮道:“都給我頂回去,誰再敢退後一步,殺無赦!”
援軍的及時到來還真把前軍的潰勢給穩住了,被風軍殺的暈頭轉向的前軍將士見己方援軍已到,心裡又生出鬥志,在馬然的連聲催促之下,人們調轉方向,回過頭來重新往回衝殺。
不過他們的鬥志並沒有維持得太久,當他們又對上衝殺過來的風軍時,還是不由自主的往回敗退。
雙方的戰力相差太懸殊,懸殊到已不是靠鬥志和拼命就能挽回的程度。
交戰中,成片成片的安軍被平原軍砍翻,傷者都來不及爬起逃走,就被涌上來的風軍踩成肉餅,受傷的慘叫聲和瀕死的哀號聲充斥着整個戰場,地面的黃土都被鮮血染成了紅土,濃烈的血腥味在刺激的安軍每一個人的神經。
馬然環視戰場,暗暗咋舌。
沒上戰場的時候,他還沒有太多的感覺,並對自己一身出類拔萃的靈武洋洋自得,任誰都不放在眼裡,可現在親臨戰場,他才猛然發覺自己的渺小,在一眼都望不到邊的戰場上,一個人的作用太有限了,就算有再高強的靈武,能殺死百敵、千敵,但還能殺死全部敵人嗎?能救下己方全部的將士嗎?
正在馬然心生無力之時,他突然看到一名敵將步行着向自己這邊衝殺過來,這名風將身高在兩米開外,魁梧高壯的身材好象一座小山似的,最可怕的是他手裡的那把靈錘,大的都嚇人,原本白色的靈錘已先完全變成暗紅色,上面還掛有許許多多的肉沫和肉絲。
這不是跟在蕭慕青身邊的那員風將嗎?雖然戰虎此時身罩靈鎧,但馬然還是把他辨認出來,敵軍多的令人無從下手,自己就先把敵將的腦袋砍下來吧!想到這裡,馬然提起靈刀,腳後跟一磕馬腹,大喝一聲,向戰虎直衝過去。
在他的撕喊下,擋在前面的安兵紛紛退避,給他讓開一條通道,馬然暢通無阻的衝到戰虎近前,招呼也未打,舉刀就是一記重劈。
他快,戰虎的速度也不慢,後者橫起靈錘,喝道:“開!”
噹啷啷――在刺耳的鐵器撞擊聲中,靈刀被硬生生的磕起半米多高。馬然感覺自己不象是砍在一件兵器上,更象是砍在一座鐵墩子上,膀臂被震的麻酥酥的,虎口象是迸裂般的疼痛。
此人好大的力氣啊!馬然還未來得及收刀,戰虎離地縱起,對着馬上的馬然當頭就是一錘,同時喝道:“你也接我一招!”
嗡!
靈錘居高臨下的猛砸下來,只是那沉悶的破風聲都象是一塊巨石壓在人的心頭上,讓人有心口發悶之感。
剛纔已與戰虎硬對了一招,馬然知道此人力氣之大絕非自己所能匹敵,此時哪裡還敢接他的重錘,他急忙撥馬閃躲,橫着竄了出去。
轟隆――馬然躲開,戰虎力沉千斤的一錘重重砸在地面上,將地面硬生生砸出一隻將近一米長的大深坑,塵土捲起多高,劇烈的轟響令馬然的跨下馬受驚,稀溜溜的怪叫一聲,兩隻前踢高高提起,如同直立一般站在地上,驚魂未定的馬然準備不足,直接被掀了下去。
撲通!
馬然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好在他有靈鎧護體,不然這一摔之力也夠讓他骨斷筋折的。
見自己一擊不中,戰虎立刻箭步上前,竄到倒地的馬然身側,舉錘又是一記重擊。
馬然嚇的抱着靈刀翻滾出好遠,堪堪閃過這一錘。
對方的力氣太大,若只靠近身搏殺,自己斷不能勝,只有拉開距離,以靈武技能制勝了。馬然爬起身後,連連後退,拉開與戰虎之間的距離,然後斷喝一聲,手中靈刀精光乍現,緊接着,十字交叉斬釋放出來。
戰虎也想試試對方靈武的強弱,不躲比避,以靈亂?風相迎。
一瞬間,場上靈刃飛舞,勁氣四竄,靈刃與靈刃的碰撞,發出一連串嘭彭的悶響聲。
二人皆未使出全力,靈武技能也鬥了個旗鼓相當,馬然把牙關一咬,撕吼道:“你再接我一招!”
這一回,他手中靈刀閃爍出的精光更盛,周圍的空氣都因爲靈氣的高度集中而產生陣陣的波動,雙方的士卒們感覺空氣好象一下子變成了實質似的,擠推着自己連連向後,其實,那是靈壓造成的效果。
看出對方要使出頂級技能,戰虎不敢大意,靈錘隨手一揮,精光浮現,和馬然一樣,他周圍的空氣也產生魚鱗狀的波動,四周的雙方士卒們被擠推的更遠了。
“殺――”
馬然率先出招,釋放出十字交叉斬?極。剎那生出的無數細小的靈刃在空中交織成巨大的十字形,靈刃破風,呼嘯聲不斷,地面的塵土被震起多高,遮天避日,聲勢駭人。
另一邊的戰虎也隨之出招,他釋放的技能是靈亂?極。
靈亂?極同時生出靈刃,和十字交叉斬?極不同,靈亂?極的靈刃並不集中,而是分散開來的,釋放出去,好象一張巨網,讓身在其中的人產生出錯覺,好象天地都被其吞噬掉了似的。
兩大頂極技能的碰撞,可用驚天動地來形容,就連距離二人好遠的觀戰士卒們都受其波及,許多人還在瞪大眼睛看熱鬧,莫名其妙的就被彈飛過來的靈刃切成兩截,那平整光滑的斷口象鏡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