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看着鍾武被唐寅的連連後退,形勢岌岌可危,他在旁邊是乾着急幫不上忙。
正在這時,戰無敵從側方騎馬衝了出來,他沒有去幫鍾武,也沒有去戰上官元讓,而是直奔鍾天而來。到了後者近前,他彎下腰身,對癱坐在地的鐘天急聲說道:“君上,敵軍的增援已經從前後兩個方向趕來,我軍抵擋不住,不能再耽擱了,快走!”
“走?”鍾天先是一怔,雖然忙道:“吾子還在與唐寅惡戰,無敵將軍快去助他一臂之力吧!”
“來不及了,再耽擱下去,我們誰都走不了了。”說完,戰無敵也不等鍾天接話,探臂膀,一把將鍾天的衣領子抓住,向馬背上一放,撥轉馬頭,拍馬便跑。
唐寅雖然在與鍾武對戰,但同時也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鍾天被戰無敵帶走他也看到了,唐寅最主要的目標就是鍾天,其他人都是次要,此時見鍾天要跑,他哪肯放過,急出兩刀,退鍾武,他身形如電,提刀向戰無敵和鍾天追殺過去。
別看戰無敵和鍾天是騎馬而逃,但唐寅瞬間爆發出來的速度並不比戰馬慢,他箭步衝到戰馬的近前,輪起手中刀,對準趴在馬背上的鐘天全力劈砍下去。
鍾天別說閃躲,他連看都未看到唐寅斬來的鐮刀,不過戰無敵可看到了,他暗暗吃驚,運用渾身的靈氣,大喝一聲,釋放出十字交叉斬,猛襲唐寅的周身。
戰無敵現在已是強弩之末,但全力釋放出來的技能仍無法小覷,唐寅也不敢硬接其鋒芒,施展暗影漂移,閃出對方的攻擊範圍。他剛剛現身,還未繼續發難,後面的鐘武厲聲咆哮,如同瘋了似的向唐寅撲來。
人未到,九轉乾坤槍的追魂刺倒是先向唐寅射來。唐寅無奈,只得暫時捨棄追殺鍾天,身子橫移出兩、三米遠,將鍾武的追魂刺避開,鍾武這時已完全不管不顧,也不在乎自己會不會耗光體內的靈氣,他嚎叫着又釋放出靈亂?風,繼續以大範圍的攻擊技能壓制唐寅。
唐寅的修爲雖高,但苦於暗系修靈者沒有能與光明系靈武相抗衡的技能,在鍾武的靈亂?風下,他沒有辦法,只能再用暗影漂移閃躲。鍾武攻,唐寅躲,前者一口氣施展出數個靈武技能,也把唐寅的上竄下跳,左躲右閃。
光明系修靈者與暗系修靈者對決的時候,若無十足把握,是不會輕易使用靈武技能的,畢竟釋放技能太耗費靈氣,而暗系修靈者又可使用暗影漂移進行閃躲,不僅難以傷到對方,反而會造成自身靈氣消耗過大,敗於對方之手。
但現在鍾武一心只想着保住自己父親的性命,根本就沒管自己的死活,也不在乎自己的靈氣會不會耗光,以連續不斷的技能將唐寅硬生生壓制住。表面上看,鍾武似乎是佔盡優勢,把唐寅的狼狽不堪,不過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鍾武這是嫌命長,要自己找死。
很快,鍾武的銳勁便過了,體內靈氣已所剩無幾,人也累的氣喘吁吁,站在原地都直搖晃,反觀唐寅,別說喘息,就是鬢角額頭連滴汗珠都沒有。趁着鍾武力盡的空擋,他回頭再找戰無敵和鍾天,哪裡還有二人的身影?
“啊!”這真是煮熟的鴨子又從鍋裡飛走了,唐寅氣的一蹦多高,向四下仔細觀瞧,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雙方將士混雜在一起相互搏殺拼命的戰場。
該死的!唐寅恨的牙根都直癢癢,仰天吼道:“鍾天,你能跑,但你兒子跑不了!今天我定將鍾武碎屍萬段!”說完話,唐寅低下頭,原本兩隻綠幽幽的眼眸這時已放出紅光,他雙手握刀,向左右一分,鐮刀化成兩把月牙型的彎彎靈刀,他陰森森地說道:“鍾武,你想用自己的命換鍾天的命,今天我就成全你!”
“唐寅,你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鍾武徹底豁出去了,他毫無畏懼地對上唐寅的目光,雙手緊緊握着九轉乾坤槍。
唐寅點點頭,不再廢話,雙手提刀,如同閒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向鍾武走過去。
他的步伐不快,但站於對面的鐘武卻能感受到強大的壓力迎面襲來。隨着唐寅越來越接近,身邊的空氣似乎也越來越停滯,當唐寅距離鍾武只剩下三步遠的時候,後者感覺空氣都彷彿凝固住了,壓住自己的身軀,也壓的自己喘不上氣來。
那是唐寅釋放出來的靈壓。
鍾武幾乎是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吼叫出聲,頂着唐寅的靈壓,對着他的胸口,向前猛刺出一槍。
“僅此而已?太慢了!”唐寅嗤笑出聲,單手彎刀隨意向上一挑,輕鬆將鍾武的靈槍擋開,接着,他趁機近身,一個箭步竄到鍾武的面前,兩人距離之近,臉與臉幾乎要貼到一起。
“啊——”鍾武嚇的驚叫一聲,本能的要向後退,可他腳下還未來得及移動,唐寅提起左腿,以膝蓋狠狠掂向鍾武的小腹。
太快了,快到鍾武都做不出相應的反應,完全是靠着下意識向旁閃人。
啪!
唐寅的膝蓋沒有撞到鍾武的小腹,卻頂在他的軟肋下。鍾武慘叫着倒飛出去,撲通,摔出三米多遠纔算落地,人還未爬起,倒是先噴出一口血箭,此時再看他的肋下,靈鎧上已佈滿裂紋。
不給鍾武喘息之機,唐寅再次前衝,兩個箭步又到鍾武近前,手中雙刀分刺鍾武的雙肋。鍾武強忍疼痛,身子就地向旁一滾,撲、撲!隨着兩聲悶響,唐寅的雙刀齊齊插在地上,力道之猛,半截刀身都沒入到地裡。
鍾武以爲有機可乘,翻身從地上軲轆起來,以手中槍去刺唐寅的喉嚨。哪知唐寅雙臂用力向旁一偏,將插入地裡的雙刀硬生生撅了出來,與此同時,兩團泥土沙霧飛向鍾武。
顯然沒料到身份那麼高、修爲那麼深厚的唐寅竟會使出這種無賴招式,鍾武準備不足,被迎面飛來的泥土打個正着,剛好拍在他的臉上。
“哎呀!”
鍾武驚叫,兩隻未受到靈鎧保護的眼睛首當其衝,灌滿泥土沙屑,看他掩面而退的狼狽模樣,唐寅冷笑一聲,身子提溜一轉,如陀螺一般出現在鍾武的身後,沒有使出殺招,將雙刀下壓,狠狠刺向鍾武的小腿。
撲!
眼睛被沙土所迷的鐘武此時已什麼都看不到了,更別說躲閃,他的兩隻小腿肚子被唐寅的雙刀刺個正着,人也站立不住,向前撲倒。不過鍾武倒也能稱上是條剛猛的漢子,倒地後,他立刻又翻身爬起,半蹲在地上,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提着靈槍,不時將槍尖指向自己的四周,同時狠聲叫道:“唐寅,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有種的就堂堂正正與本殿下打一場,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把戲,你算什麼英雄?”
“呵呵!”看着象沒頭蒼蠅似的鐘武,唐寅發出一串陰冷又邪氣的笑聲,他慢悠悠地說道:“首先,我不是什麼英雄好漢,其次,你也不是什麼狗屁殿下,你的殿下之夢到今天也該做到頭了。”
他話音剛落,身子一晃,又閃到鍾武的身側,手中刀只隨意的一劃,就聽嘶的一聲,鍾武右肋下的靈鎧瞬間被挑開個大裂口,同時,鎧下的皮肉也被劃開一條半尺長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鮮血直流,甚是嚇人。
“嗷!”鍾武發出困獸般的怒吼,憑感覺對着唐寅所在的方位連刺三槍。
他眼睛好用的時候都傷不到唐寅分毫,何況是現在?三槍刺出,連唐寅的邊都未粘到,倒是後者趁機閃到他的身後,雙刀左右一揮,在鍾武的後背又撕開兩條大血口子。
“啊——”
鍾武又氣又痛,大叫着回手一槍,橫掃後面唐寅。唐寅身子向下一低,順勢滾到鍾武的身前,彎刀又是不重不輕的劃出,在鍾武的小腹又留下兩條口子。
這已不再是雙方的對決,完全成了貓對老鼠的戲弄。唐寅憑藉飄忽不定的身法,時而在前,時而在後,圍繞着鍾武的周圍不停打轉,但是他的每一次接近都會在鍾武的身上留下一條或是兩條血口子,只一會的工夫,鍾武身上的靈鎧已被砍的肢離破碎,他的身體也是由上到下都是口子,鮮血汩汩流出,趟滿他的全身,整個人看上去就如同血人一般。
即便形勢這麼被動,受了這麼重的傷,但鍾武就是咬牙堅持着硬是不肯倒下,時不時還回刺唐寅一槍,只是他的反擊對唐寅不構成威脅,反而將唐寅嗜血又好殺的本性完全勾出來。
唐寅並不想給鍾武一個乾脆的了斷,而是在不斷的折磨他,不斷的在他身上添加刀口,到最後,鍾武已不記得自己捱了多少刀,同樣的,唐寅也不記得自己砍了他多少刀。
噹啷!
失血過多又筋疲力盡的鐘武終於堅持不住了,手中的靈槍落到地上,他人也半跪在地,腦袋已擡不起來,血水順着他的下顎和鼻尖不停的滴在地上。他嗓音沙啞,斷斷續續地叫道:“唐……唐寅……我……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