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人打剩不到三百人。自唐寅起兵以來,風軍從未有過這樣
的大敗,此時關湯寧願唐寅打他、罵他甚至殺了他,至少他的心裡
能舒服一下。關湯顫聲說道:“大王一”
“啊。下去吧!”唐寅舉目,向左右的侍衛使個眼色。兩名侍
衛立刻上前。攙扶住關湯,客氣地說道:“關將軍。小人帶你去療
傷。”看着關湯被侍衛扶走。唐寅轉頭又望了一眼對岸。西岸的戰鬥
已到尾聲,只見大批的寧軍從村林中涌出來。對殘存的風軍正給予
最後一擊。
這時候,舞慕青湊到唐寅身側,小心翼翼地問道:“大王。此
戰…我軍還要再戰嗎?”
“還怎麼再戰?”唐寅瞥了蕭慕青一眼。凝聲問道:“難道你認爲今天陣亡的將士還不夠多嗎?”
青慕青一縮脖,眼珠轉了轉,若有所指地說道:“今日雖說是
大敗,不過好在大王英明,派新軍打前陣。我軍主力無損。”
這是唯一能讓衆人略感欣慰的一點。新軍是以新入伍的寧人爲
主。新軍如果打贏了。自然是己方得利。不過新軍若打輸了。倒也
沒什麼。對己方的戰力不構成多大的影響。
唐寅凝視蕭慕青片刻,心煩意亂的沒有多說什麼。只揮手道:
“撤軍!”說完話,他揮手示意,讓侍衛牽來戰馬,騎到馬上。他
又想起什麼。幽幽說道:“等寧軍撤後。把陣亡將士們的屍休儘量
打撈上來。落葉要歸根啊!”
“是!大王!末將明白。”蕭慕青、樑啓等人卞齊躬身日姍澗書曬齊傘
所過時間並不長,漳河西岸的戰鬥全部結束。寧軍是雅赳赳氣
昂昂的得勝而歸,風軍這邊則象是霜打的茄子,都蔫了。此戰人員
的傷亡就已接近三萬。另外。風軍運送過去的插重、糧草統統成了
寧軍的戰利品。偷天 其中還包括風軍引以爲傲的破城弩、破軍弩這類的
大型武器。
看着寧軍退走之後。風軍這邊纔派出收屍隊。打着白旗。乘坐
僅刺不大多的小木筏到對岸去打撈屍體。戰場之上。屍體疊羅,河
內、岸上都是陣亡的風軍將士。血腥的河水將河伴都染成紅色。觸
目驚心。讓人看後不由自主地一陣陣發毛。
三萬人的陣亡。有些屍體能找到,但有些屍體早已沉入河底。
或隨着河水飄走,找都沒地放去找。最後。風軍的收屍隊僅僅運回
萬餘具屍體。大敗而回的風軍擡着己方同袍的屍體。一各個垂頭喪
氣。無精打采的默默向大營方向走着。
新軍是以寧人爲主,但其中必定還是有風人,看着戰死的兄弟
們如此之慘,誰的心裡都不好受。不知是誰牽頭唱起了風歌,很快
,悲痛的情緒就擴散到全軍,十多萬的風軍衣齊唱起風國的軍歌。
“國家有難。我當出征,馬蘋裹屍,壯我雅風”。
風歌開始時異常低沉。不過漸漸的變的高元起來。這就是風歌
的魔力。也是風國的底蘊。它總能把將士們的悲痛轉變爲悲憤。化
爲力量。投入到下一場的戰鬥中。不屈、善戰、越挫越勇。這就是
風人的傳統。
在返回風營的路上,樂天追上唐寅。嘴脣蠕動,一副欲言又止
的模樣。唐寅眯縫着眼睛。目視前方,面無表情地說道:“有什麼
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
樂天深吸口氣。把心一橫,說道:“大王。王海有三個兄弟死在寧人的手上
聞言,唐寅轉回頭,看着樂天,道:“你現在說這些是什麼意
思?。
樂天正色道:“所以,王海不會背叛,即便背叛,也絕不會叛
向寧國
。唐寅沒有接話。他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部下會做出叛
國的勾當,不過事實勝於雄辯。
樂天沉吟片刻,低聲問道:“不知大王還記不記得末將所說的
隨機變?。聽到隨機變這三個字。唐寅腦中靈光一閃。疑問道:”你的意
思如,,回來報信的王海並不是真的王海,而是玲瓏姑娘幻化而成
。”
樂天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了。如果末將
沒有猜錯的話,派到西岸打探的兄弟們早已經被寧人所殺,或者被
俘,王海也在其中。而玲瓏姑娘運用隨機變。變成王海的模樣。欺詐我軍
唐寅搖頭,表示難以置信,說道:“王海上岸時可沒穿軍裝,
也沒截盔甲,僅僅穿着水靠”。水靠用現代的話講就是潛水衣,是
有彈性的緊身服。如果王海穿着軍裝或盔甲,或許還能借着衣服做
掩護。掩蓋女性的特徵,但當時他穿的是水靠這種貼身的衣服,怎
麼可能把女性特徵掩掉?自己和在場的那麼多將士又不是瞎子。樂天明白唐寅的意思。他說道:“大王。末將說過,隨機變不
僅能改變人的外貌,還能改變人的體型
“你的意思是,掌握這種技能,女人也可以變爲男人?。
“沒錯”。
“呵呵”。唐宣笑了,不過是苦笑,他仰起頭來,幽幽嘆了口
氣,說道:“即便王海是玲瓏姑娘裝扮的,那她又是如何得知我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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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在此地進攻?”
樂天回道:“大王。玲瓏姑娘千變萬化。混入我軍之內易如反
掌,我大軍皆向此地集結。又等待了那麼久。她有充足的時間先潛
游到對岸報信。然後再從對岸折回來
這麼解釋倒也是合情合理。不過事情也就變的更加麻煩了。如
果樂天所說是真,那麼玲瓏姑娘肯定是和寧軍串通一氣了,加上她
又會隨機變這種讓人防不勝防的技能,可輕鬆混入己方軍中,日後
己方大軍的一舉一動都將暴露在寧軍的監視之下。這仗還怎麼打?樂天不向唐寅解釋還好點,聽完他的解釋。唐寅更加心煩。他
寧願是王海叛國,也不希望是玲瓏姑娘混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暗中
作梗。
回到大營,還未走到中軍帳,就看到袁方迎面快步走來,在他
身後,還跟有派去“保護,他的數名侍衛。
袁方滿臉的關切。走到唐寅近前,先是深施一禮。而後急聲問
道:“大王,聽說此戰我軍開局不利?。
唐寅不信任袁方。所以這次的渡河之戰也沒把他帶去。他看了
袁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邊向大帳走邊心不在焉地說道:“新軍
將士。幾乎全軍覆沒
袁方倒吸口涼氣。他加入風軍的時間雖說不長,但也知道新軍
可是整整三萬人,什麼樣的戰鬥能導致三萬將士全軍覆沒。這太不
可思議了。他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纔回過神來。急忙轉身去追唐寅。
還想繼續發問。這時候樂天伸手把他拉住。低聲說道:“袁方先生
。大王現在的心情很糟糕,你就不要再去煩大王了
“啊!也是”。袁方想了想,無力地點點頭,頓了片刻,他衝
着樂天深施一禮,說道:“多謝樂將軍提醒。”
“袁方先生客氣了。”樂天拱手還禮。看着袁方滿臉落寞的返回自己的營帳,樂天恍然想起什麼,伸
手叫住一名正要離開的侍衛,暗示他隨自己進入營帳。樂天帶着侍
衛進入大帳,先是看了一眼唐寅,然後問道:“兄弟,大王出戰這段時間,袁方先生有沒有離開過大營?”
聽聞這話。原本低着頭沉思的唐寅擡起頭來,看向那名侍衛。
侍衛連想都未想,搖頭說道:“沒有!別說離營,就連營帳都
未出去。袁方先生是聽說大王回來了纔出的營帳。”
樂天皺起眉頭,疑問道:“你怎麼如此肯定?”
侍衛說道:“我等一直都守在袁方先生的營帳四周。而且李兄
弟也一直在營帳內和袁方先生下棋。”
“李兄弟?”
“啊!是李思。”
唐寅點頭應道:“李思確實是從我這派出去的侍衛。”
樂天衝着唐寅然後對侍衛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
快快回去吧!”
“是!小人告退!”
等侍衛走後,唐寅怪異地看着樂天。疑問道:“怎麼?你懷疑
袁方是玲瓏姑娘?”
樂天點下頭,又搖了搖頭,苦笑道:“末將確實對此人有所懷疑。不過。侍衛們已證明他沒有離開過營帳。看來此事也和他沒有
關係了
“是啊”。唐寅也懷疑袁方,但只是懷疑他的投靠是否是出於真心。倒沒懷疑他會不會是玲瓏姑娘。遇刺那天。他與玲瓏姑娘交
過手。雖然自己跑了。但玲瓏姑娘肯定是在自己的身後窮追不捨。不可能跑到自己的前面去。
唐寅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對樂天說道:“等會衆將回營,讓
他們不要到我這裡來了,我現在想靜心體息一下。”
“是!大王”。樂天小心翼翼地應了一聲。隨後慢慢退出營帳
。
唐宣胳膊柱着桌案,輕抹隱隱做痛的額頭。對象瓏玲姑娘這種
看得見卻又摸不着、尋不到的敵人,他毫無頭緒。也沒有任何的應
對之策,這就象一根毒刺。釘在他的心頭,象拔拔不掉,不拔又致命。
這可如何是好!有此人在,自己不僅渡不過漳河,打不敗寧軍
,甚至連河東都有可能得而復失。區區一敵,就讓自己如此爲難,
滅寧可遠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這時候,唐寅才真正意識到。自己
當初的設想太過於樂觀了,龐大的寧國也遠不是那麼好征服、吞併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