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清晨,風軍又來開攻城戰的序幕。
和前一天一樣,風軍依舊是隻擺攻城的架勢,卻不做實質性的進攻,僅派出武將在城前討罵。
受唐寅之令,南業率領兩千風軍首當其衝的殺向良州北城,在城外一箭地之遙,停了下來,而後南業催馬獨自上前,衝着城頭大喊道:“我乃風國中將軍南業,寧軍小兒,那個出來送死?”
南業這個中將軍的頭銜可不是他自己加的,而是唐寅親口封賜的,新軍再弱再不堪一擊,畢竟也是軍團編制,如果身爲統帥的南業軍階太低,首先就會被新軍中的寧人看不起,以後也就無法再管理全軍了。
南業這個名字陌生,但中將軍的名號可是異常響亮。城頭之上,聽外面的風軍自稱是中將軍,高書平的心裡不由得一陣騷動。昨天,張童只是打敗三個沒名的風將,就被張書弘吹捧上了天,還厚在臉皮在大王面前邀功,如果今天自己能取下這個南業的項上人頭,可就大大長臉了。
高書平心裡正琢磨着,張童果然如唐寅所料,主動出來請纓,要出城與風將一戰。
見張童又要出戰,高書平心中不爽,昨天已讓他出盡風頭,難道今天還要搶功不成?“哦……這個……”
他正琢磨着該如何措詞回絕張童的時候,周圍衆將們已紛紛說道:“今天,張將軍攜昨日連戰連捷之餘威,定能大敗風賊!”
“沒錯,由張將軍出戰,我方必勝!”
“將軍,讓張將軍出戰吧!”
衆人七嘴八舌,紛紛替張童敲邊鼓,如此一來,高書平想反對都找不到合適的藉口了,他嘴角抽動兩下,算是露出幾分笑意,然後故作泰然地說道:“好吧,此次應有張童將軍出戰,不過,來人既然是風國的中將軍,想來實力不俗,張將軍可要多加小心阿!”
張童狂妄的仰面大笑,傲然說道:“高將軍太多慮了,區區風賊,取他首級,如探囊取物!”說着話,他甩動徵袍,快步衝下城樓。
寧軍出城迎戰,張童率領五千寧軍精銳衝殺出來。
在後面觀戰的樂天等人見出來迎戰的果然是張童,紛紛向唐寅拱手說道:“大王真是料事如神阿,寧軍果然是派張童打首戰。”
唐寅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看向樂天,低聲問道:“莫國和玉國那邊有什麼動靜?”
樂天湊到唐寅近前,低聲說道:“今早凌晨,我國使節纔剛剛趕到莫都鎮江,以時間來推算,現在應該已和莫王會面。”
唐寅皺起眉頭,疑問道:“邵方不是在寧莫邊境指揮大軍嗎?”
樂天點點頭,說道:“本來邵方是在邊境的,但看到莫軍進入寧國後一路勢如破竹,連戰連捷,他便回都了。”
唐寅哦了一聲,又問道:“派出的使節是誰?”
“名叫盧奢,官職御史中丞。”樂天如實回答。
盧奢?唐寅沒聽過這個人的名字,而且只派出個三品的官員,是不是也太輕視邵方了?唐寅轉目喇嘛向邱真,此事是邱真去辦的,盧奢是個什麼樣的人,他自然最清楚了。
看出唐寅的詢問之意,邱真拱手說道:“大王,盧大人是張哲張大人一再推薦的人才,此人我也見過,雖不至於口若懸河,但心裡縝密,言談舉止,滴水不漏,而且對事情的看法也常有驚人之處,所以臣才傳書給鹽城,讓盧大人出使莫國。”
唐寅苦笑道:“既然是使臣,難道不應該選個能說會道的嗎?”
“若是這樣,臣覺得反而會適得其反,現在邵方也是身處兩難境地,他想聽的可不是誇誇其談的闊論或是冠冕堂皇的客套話,他想要的是有人能爲他指出一條明路,讓他能下定決定到底是站在川貞三國那邊,還是站在我們風國這一邊。而盧大人,就是這樣的人選。”
唐寅緩緩點下頭,應道:“你說的有道理。那麼,派往玉國的使節是……”
邱真一笑,說道:“這個人大王一定很熟悉了,是丞相長史高亮節高大人。”
高亮節是唐寅用納賢令招上來的人才,也是提出要堅決滅寧的人,唐寅有接見過他,自然不陌生。他搖頭而笑,說道:“派他出使玉國,最終不會被玉國給殺吧?!”
在唐寅眼中,高亮節就是個自命清高的酸書生,自負又傲慢,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讓這樣的人做使臣,也真虧邱真想得出來。
他是不太喜歡高亮節這個人,但還是很珍惜這個人才的。
邱真含笑說道:“我國和玉國之間的往來並不多,唯一能說服玉國不出兵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大風的武力,所以出使玉國的使節一定得傲慢,而且越傲慢越能表現出風國的自信,越能說明我國有信心能打敗四國聯軍!”
“恩!也有道理。”唐寅仰面而笑,有邱真在自己身邊,確實省了自己許多的心思。
這時候,前方戰場上南業和張童已互報了名姓,而且是大刀對大刀,在兩軍陣前走馬盤旋,已撕殺到一處。
在打鬥中,張童已明顯感覺到南業的修爲和技能要比之昨天的風將高出一籌,但是還沒有高到能十拿九穩斬殺掉高書平的程度。
趁着場上勁氣橫飛,飛沙走石的空擋,張童側馬靠到南業近前,疑問道:“風王殿下派你出來斬殺高書平?”
“沒錯!”南業看不到張童的表情,但能聽出他語氣中的急迫和擔憂,他低聲說道:“大王早已佈置好安排,只要高書平出戰,只有死路一條。”
“如此最好!”張童虛晃一刀,裝成和南業較力的摸樣,又道:“再打百餘回合,我便露破綻給你!”
還要再打上百個回合?南業暗暗咧嘴,他和張童對戰,雖說未使全力,但也是消耗靈氣的,現在耗費這麼多的靈氣,等會拿什麼去力拼高書平?他還未回話,張童已催馬從他身邊穿過。
兩人又戰了數十個回合,爲了讓二人的撕殺演的逼真,兩人都拼命的釋放靈壓,造成戰場上勁氣波東的假象。
雙方的士卒都離戰場好遠,即便能感受到靈壓,但也沒什麼影響,可他二跨下的戰馬受不了,毫無預兆,兩人的戰馬幾乎同時跪倒在地,二馬的四蹄盡碎,跪在地上,嘶叫連連,卻已站不起來了。
沒有了戰馬,二人又變成在步下交戰,只見戰場之上,二人時而撕殺到一起,傳出一連串的金屬碰撞聲,時而又各自退開,隔空向對方釋放靈武技能,這一場大戰,足可以用驚心動魄、鬼哭神嚎來形容。
兩人在步下足足拼殺有小半個時辰,最終還是以張童一招不慎,被南業的老拳正擊額頭上,隨着咔嚓一聲脆響,張童頭部靈鎧破碎,就連裡面的鋼製頭盔都被擊裂,裂開的鋼皮把張童的額頭橫着劃開一條大口子,鮮血瞬間流淌滿面。
張童沒想到南業的下手會這麼重,嗷的怪叫一聲,站身就往回跑,南業不依不饒,隨後追殺,可是很快就被寧軍的箭陣逼退回去。
被兩名士卒攙扶着,張童一臉是血的退回到城內。
他剛進城,衆多的寧軍將士就圍攏過來,一各個面露憂色地問道:“張將軍,你……你沒事吧……”
張童現在的腦袋都是混漿漿的,好在他神智未失,衝在周圍的將士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城外來敵甚是厲害,速關城門避戰!”
他話音剛落,高書平已順着臺階走了下來,他一邊整理身上的盔甲,一邊說道:“避戰?我看還不至於吧!”說着,他側頭喝道:“備馬,取我的長槍,本將要親自出城,會會外面的風將!”
“將軍是主將,不可貿然出戰!”張童胡亂抹了抹流到眼睛上的鮮血,緊張地說道。而實際上,他心裡這時早就樂開了花。
看張童現在這副狼狽的摸樣,高書平也懶着再說,他抓住馬鞍,翻身上馬,下顎高高揚起,傲氣十足地說道:“張將軍,本將自有分寸,你就不用太擔心了,張將軍還是早些回府養傷去吧!”
說話之間,有兩名寧軍士卒合理擡着一杆大型號的鋼槍走了了過來。
高書平伸手一抓,象是拿只木棍似的輕鬆把長槍提起,信手一揮,另隻手一抖繮繩,大喝道:“駕!”
戰馬也有靈性,知道自己要上戰場了,興奮的稀溜溜怪叫,甩開四蹄,如離弦之煎般從城內衝了出去。
城外的南業這時也已坐上一匹新戰馬,正拖着騰龍飛鳳刀在兩軍陣前耀武揚威的來回走動。
看到一名身材魁梧的寧將手持一杆碩大的靈槍直奔自己衝來,南業微微一愣,疑問道:“來者報名!”
“高、書、平!”
高書平的話音未傳到,倒是靈槍先到了,如刀面似的槍刃橫削南業脖頸。
把槍當成刀來使用,高書平有這樣的修爲,也有這樣的力氣,更有這樣的勇猛。
原來此人就是高書平!終於把他等出城了,南業也想試試高書平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他不躲不讓,立馬豎刀,硬接對方一這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