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海狂妄的聲音迴盪的春秋殿內。
席間衆人除卻那些散修,大多面帶笑意,一場好戲他們也剛剛纔看到了**。
所有人都看着戰臺,不時瞥兩眼散修那羣人,彷彿想看看還有沒有傻子上去捱打的。
一種散修咬牙切齒,怒而羞憤,卻什麼也做不了,因爲他們一旦站出來,那便過不了一會兒就要被大殿兩側的侍衛擡走。
“我來!”
一道平靜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種不算喧鬧但卻熱鬧的場面。
李周站了起來。
他緩緩從席間走出,走到戰臺之下。
無數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目光變得好奇起來,眼眸之中甚至帶着一點期待。
這位可是方纔拒絕了崑崙道門和雲州道宮的天驕啊。
觀自極境,三十六脈。
剛纔那耀眼的一幕可是歷歷在目啊。
封海不過觀自上境,能是他的對手?
無數人的心中彷彿已經有答案了,但是他們還是有些期待,就像是晉陽賭坊外的那些就賭徒,他們明知道走進去很大概率會輸,但是他們還是願意去期望那極小概率的事。
“你打了九場,要不要休息一下啊?”
李週一邁步躍到戰臺之上, 嘴角帶着淡笑看着封海。
封海瞳孔微微收縮,臉上的潮紅褪去了些許。
他知道自己無論是境界還是天賦都不如眼前的李周,但自己已經連勝了九場了,差一場便是十連勝,而這一場若是能贏,那他在楊長老面前必定能夠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甚至能直接揚名。
畢竟這樣一個天驕都被自己擊敗了,足以證明自己比他還出色。
“好,我休息半刻!”
封海盯着李周開口,而後吞服丹藥,打坐恢復。
九場戰鬥雖然對於他來說都是碾壓着的勝利,但還是消耗了一點靈力,而且他要休息,並不是用來恢復那一點微末的靈力,而是用來平復一下心境。
他越是打坐,他越覺得方纔答應的有些太快了。
以他的修爲怎麼可能跨境打敗李周?
算了,若是能夠與之打平也是好事,畢竟天賦與境界都不如對方,若能打平想來也是一件美談。
封海咬咬牙,站了起身,他走到戰臺的一側,警惕的看着李周道:“好了,來吧!”
李周淡淡一笑,本以爲封海打坐一下會冷靜下來會直接認輸,沒想到還是應戰鬥了。
這人自己若是想不開,那給他再多的時間也不可能理智。
相對封海嚴陣以待的架勢,李周則是將雙臂的雙頭鬆了又握緊,重複幾遍,彷彿像是街溜子打架前的活絡身體。
封海見此,面色陡然一沉。
“看拳!”
封海咬牙,將周身靈力調動,一步掠出,手中的拳頭帶着一團青藍色靈力覆蓋整條手臂。
拳風撕裂空氣,直接向李周的胸口而來。
李周平靜的看着那拳頭由遠而近,而後拳頭緊緊攥起,將身上的靈力凝聚於掌心之中,靈力的光芒被拳頭包裹一時間看不出來。
當封海的拳頭出現在他身前一丈處時。
李週一個側步,掠身而出,右臂揮出,赤紅色的靈力從他的拳身之上泄露而出,像是風中漏沙一般,點點飄蕩在虛空之中如一條淡紅色的飄帶。
砰!
拳對拳。
封海拳身之上的青藍色靈力瞬間涌出將李周的拳頭包裹。
李周拳心之中紅芒綻放,像是九天星辰一般耀眼,洶涌的靈力似大河決堤一般狂涌而出,直接將青藍色的靈力全部衝散。
恐怖的靈力透過他的拳頭,重重的轟擊在封海的拳頭之上。
就像是一個赤紅色的流星錘砸向一顆雞蛋一般。
咔擦!
骨骼寸寸斷裂的聲音赫然響徹在戰臺之上。
封海整條手臂來不及收回,直接在瞬息間被打的彎曲,恐怖的靈力在他手臂上爆發,將錦衣華袖炸成漫天碎布,無數滴血液與那爆裂聲同時衝出,化作一團血霧。
靈力從封海的手臂傳到胸口之上,整個人像是一枚炮彈一般激射而出。
嘭!
一聲巨響,他的身體重重的砸在結界之上,靈力透過他的肩膀轟擊在結界之上,盪漾起一圈圈漣漪。
看似尋常的一拳,李周卻是用了接近十分的力量。
畢竟獅子搏兔亦用全力,而且他也想試試自己的戰力到底如何。
結果看着不遠處被打的黏在結界上緩緩滑落,渾身涌出血跡的封海,只見其怨恨的看了自己最後一眼,而後整個人翻白眼昏迷過去。
封海就像是一條死魚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戰臺之上,血跡從他的手臂到後肩緩緩蔓延而出,染紅了他半邊身子,慘狀驚人。
李周下意識的深吸了口氣,將拳頭收了回來,有些驚訝的看着自己的手臂。
看來沒有浪費他這麼努力修煉了幾個月啊。
“嘶……”
殿內衆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齊齊安寂了一剎,而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知道李周的天賦強,也知道李周的境界高,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會這麼強,這麼高,竟是將封海一拳轟得昏死過去,完全是碾壓着過去。
左側席間的宗派弟子腦瓜子也是嗡嗡的,他們在懷疑自己觀自境的時候有沒有這個戰力。
殿前衆席之上,楊之傑見此面色一沉。
“小子,你下手也太過狠毒了吧,明明修爲高過封海還動用那麼強的力量,莫不是誠心報復?”楊之傑看着李周,冷冷開口道。
此時的封海已經算得上是他長白劍宗的弟子了。
本以爲自己收個弟子在春秋宴上拿個九連勝,也算是能有個交代,但是沒有想到卻被李週一拳給打得重傷了,也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呵呵!”
隨着結界消散,李周冷冷一笑,他擡頭看着楊之傑道:“你是有多不要臉能說出這種話,難道剛纔他不是這麼對那些散修的?”
“談什麼誠心報復,難道春秋宴的戰臺不允許誠心報復的人了?”
“而且就封海這等垃圾,你絕的我會誠心報復他?”
連續三聲反問,響徹在大殿之內,卻是讓楊之傑憋紅了臉。
“好!”
陳長安赫然拍手叫好,面帶笑意的看向李周道:“李兄說的好,真是大快人心啊!”
“哪裡哪裡。”李周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
楊之傑見此,雙目冰冷的瞪向陳長安,他將這一切都歸結於是陳長安對長白劍宗的報復,但是就是報復又如何,此刻衆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直接出手,根本奈何不得陳長安。
“楊長老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難道春秋宴不允許喝彩不成?”陳長安面帶笑意的看着楊之傑。
楊之傑聞言氣得牙癢癢,不過他還是強行忍住不發怒,壓低了聲音道:“不過是擊敗了我宗一個還未完全入門的弟子就讓你們得意成這個樣子,若是我宗弟子出手,你們根本沒有機會!”
“好啊,那就請你們宗派的弟子出手吧!”李周眼眸一瞥,赫然開口道。
他既然上臺了,那便多打幾場,儘儘興。
“哼,你還不配!”楊之傑冷冷的瞥過李周,而後揮手示意一旁人將封海擡走。
李周眼眸一瞥,張口便道:“不錯,我的確是不配,畢竟是去一個唐府就要夭折一位的弟子,我怎麼敢打,萬一死在了我手裡豈不是要被你們給訛上了?”
話落,他也哼的一聲,別過臉去。
楊之傑聞言面色瞬間陰沉下來,差點沒有忍住直接動手了,長白劍宗去唐家殺人不成反而夭折了一位弟子,這是他心中的傷疤,而李周卻當衆將這塊傷疤揭開了,還以此爲題嘲諷他。
“黃口小兒只會逞口舌之利!”
楊之傑冷冷道了一句,而後便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他不能與李周計較,若是計較贏了也丟了顏面,輸了那更是將顏面丟盡了。
李周當仁不讓道:“有本事你便派人上來啊,來打我呀!”
“連打都不敢打,我看只會逞口舌之利的是你吧!”
“老王八!”
李周口吐芬芳,足足有十餘息。
大殿上衆人見此都有些詫異了,好歹是一位天驕吧,這麼沒有形象的麼?
殿前的白雅見此,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真是有趣的人。
這一幕落入李周眼中,他也咧嘴跟着一笑。
楊之傑臉色有些發黑,但他就那麼坐着,不理會李周,鐵了心的不理他。
“算了,既然你們長白劍宗的人不願意與我交手,我便隨便再選一兩個對手吧!”李周見楊之傑一直不開口,也便懶得糾纏。
他走到戰臺之前目光朝着左側宗派弟子一掃,準備再挑選個對手。
那些宗派弟子都有些坐立不安,特別是與李周境界差不多的弟子,生怕被李周挑戰,那一旦輸了可就真的丟臉了。
當然,這些坐立不安的宗派弟子並不包括長白劍宗的,畢竟他們已經恨不得把頭埋到地縫裡去了。
崑崙道門之中,姜華清平靜的看着戰臺上的李周。
他有點想出手,不過想想一會兒還要收個小師妹,還是先忍忍,以免留下不好的印象。
“詹漩,對,就你了!”
李周站在戰臺之上,目光最後鎖定在崑崙道門後側的詹漩身上,面帶笑意的道。
他可是記得詹漩在他剛上臺的時候沒少嘲諷他,當然主要也是因爲就看她不舒服,所以就乾脆直接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