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在商場與周慕白打了照面以後,暮暖就再也聯繫不上週慕白的人了。
到了京城後,她還是找不到人,他彷彿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電話接不通,去未央城找他,家裡也沒有人,他在京城的房子,這幾天,她幾乎是跑了個遍,卻始終沒有見到他的影子。
家裡人看着她的模樣,就知道她沒找到周慕白的人,一個個唉聲嘆氣的。
其實,她是真的有些急,具體說急什麼吧,還真不知道。
明天就是爺爺的生日了,在生日之前,她決定去他的公司一趟,好好跟他談談。
打車去了公司,正好趕上午休時間。
去之前提前給顧溫帆打了電話,坐在大廳的沙發等着他下來。
“你有沒有覺得老闆最近很不對勁啊?”前臺隔着她的距離不遠,她能聽到兩個小姑娘的對話。
“你也覺得了?”另一個女孩子湊過臉去問,聲音不大,她卻能聽得真切。
“是啊,秘書都在餐廳說了,老闆最近有些意興闌珊的,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有時候就坐在辦公室裡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暮暖坐在沙發上,視線淡淡落在玻璃帷幕後,神色淡淡的哀然。
他與她,現在,真的沒有關係了嗎?
她怔忡不定的想,愣愣的望着眼前熱鬧而忙碌的景象,神思去迷惘。
“暮暖……”她失神之際,聽到有人喊她,他擡起頭,是顧溫帆那清俊的臉。
其實,顧溫帆很少這麼叫她的,脣角一牽:“你來了!”
顧溫帆坐在她的一側,“怎麼了,在想什麼?”他一邊說,一邊遞給她一杯水。
“沒什麼。”她勉力一笑,接過水,喝了口,長長的眼睫,一斂。
顧溫帆凝望着她,良久,“你在想我們boss?“
水杯一顫,甩落幾滴液體。“你……爲什麼這麼問?”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情?”顧溫帆嘆了口氣,有些無法想象,兩個人怎麼忽然之間就到了這一步呢?
“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嘆了口氣,話鋒一轉,“他,在嗎?”
“不在,去紐約了,已經去了兩天了,人病了……堅持去的紐約!”顧溫帆頓了頓,意味深長,“你們一定要到這一步嗎?聽說你起訴離婚了?”
暮暖沒有說話。
“暮暖……”
“別再問我好嗎?”她揚起蒼白的臉,“我不想談他。”其實,她實在不知道要如何談!
“暮暖,事情,真的是你們想想的那樣糟糕嗎?你們相愛沒有錯,是不是你們把事情想得太過嚴重了呢……”
暮暖嘆了口氣,“如果他不在,就算了,等他回來,就告訴他,我來找過他,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想急急的逃離逼問她的顧溫帆。
顧溫帆快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暮暖,你在害怕是不是?你明明知道你忘不了他,爲什麼違背自己的心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你不願意離婚,你不願意與周慕白分開。”
“我沒有在害怕!”
“如果你沒再害怕,你就不會這麼急着逃離,不敢聽我說有關於周慕白的一切一切,你根本不能忘!”
暮暖退了一步,“我能,我能,我能忘了他,只要給我時間,我就能!”
她尖叫了一聲,情緒有些激動。
略略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我能,只是我以前從未嘗試過去忘記他,我能的,這個世界上,誰離了誰都可以過的很好,我能忘記的!”
顧溫帆嘆了口氣,“好吧,他今天下午從紐約飛回來,如果想見他,我可以告訴你航班的時間。”
“不用了,等他回來,你通知我吧,謝謝。”她急忙轉身,宛如旋風匆匆卷離。
顧溫帆望着匆匆離去的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下午五點,顧溫帆去機場接的周慕白。
黑色的墨鏡掛在他英俊的臉上,雖隔着墨鏡卻依然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的寒氣逼人,他一身筆挺的西裝,沉穩優雅,那也身氣勢卻格外的張狂迫人。
“湛暮暖去公司找你了,好像有急事找你。”
“什麼時候?”他淡聲問,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今天上午!”
“說具體什麼事情沒有?”
“沒有……”
周慕白沉默好一會兒,英俊好看的眉淡淡蹙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呃,你說今天晚上要跟程董有個會面。”周慕白聽着,點了點頭,上了車,也沒說什麼。
上了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那塊手機在那天雨夜裡,被他扔進海里了,那裡頭只存着她一個號碼,當時的心情如何,他不想去回憶了,索性就扔到海里了。
想了半晌,嘆了口氣,“顧溫帆,把你手機拿過來。”他的另一塊手機也沒電了,先問問她找他什麼事兒吧。
接過手機,他熟練的撥號,只是電話沒人接聽。
電話自動重撥後,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手機不應該不在身上的!
掛了電話,過了大約五分鐘,他重新撥號。
就在他打算掛斷的時候,電話被接起,“你好,這是湛暮暖的手機,他現在不在,您有什麼事兒嗎?”
並不陌生的男音,讓他的身子一震,心口在聽到那聲音的一瞬,好似在重物擊中心臟,他閉上眼,順便掛了機。
顧劭陽,是顧劭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