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男子剛一狼狽的離開,在拱橋上展現舞姿的月兒也表演完畢,施施然的走下了拱橋,在走到橋尾的那一剎那,突然轉過頭向關才拋來了一個異樣的眼神,沒人注意到她這一異樣的眼神,稍縱即逝,很快她的身影便消失在關才的視線範圍。
“那女子莫非對我有什麼意見不成?”關才感應到了月兒的眼神,心中犯起嘀咕,猜測道。
“哼!”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思考這眼神中的含義時,在那名狼狽男子離開後的不久,一名身穿一襲白跑,倒豎着長髮,五官精緻的清秀男子便走到了關才的面前,表情略微的不爽,眼神趨於冰冷的盯着他冷哼了一聲。
“兄臺,輕微剛纔是否你在這滋事生非?”那名長相清秀,身穿一襲白色長袍的男子用很嚴肅的口氣向關才問道,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敵意的目光,很不友善。
關才瞄了他一眼,習慣性的查探了一下他的境界,發現他年紀輕輕,與自己不相上下,實力卻已經達到了內勁八層的境界,看來因該是某個大家族中竭力培養的‘人才’吧?不過就憑這麼點實力也敢跟自己這麼囂張?還真是活膩歪了!
“在下並沒有滋事生非,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哪知道那些人小肚雞腸,連實話都聽不進去要動手打在下,在下的兄弟看不過去,所以只好出手教訓一下了,你其實不用感謝我的!”關才的態度雖然很是恭敬,但是語氣卻是充滿了挑釁和不屑,兩個極差的對比一展現出來,明眼一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故意在譏諷着眼前的白袍青年。
“誰要跟你道謝了,你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臭小子,竟然敢在此地滋事生非,膽子還真是有夠大的,這樣的話!本公子也要來教訓教訓你好了!”白袍少年雙手往肩上一搭,迅速的脫掉了披在身外的長袍,表情憤怒的盯着眼前這名膽敢取笑自己的臭小子,厲聲暴喝道。
這名五官長得很精緻清秀小青年,外號‘白龍’,他可以說是當地的“老大”,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賞花摘柳’,所以只要有‘花’的地方,他也就肯定在。而且他最愛附庸風雅,天天穿着一襲長袍,沒事就在一些小姑娘面前淫淫詩,擺弄一下低俗的文學。
而剛纔關才命石蠻教訓的男子其實就是白龍的手下,這不剛教訓完,白龍就收到了消息,趕了過來找回場子了。
“既然你想要玩的話,那在下也只好奉陪了,請出招吧!”關才微微的扭了扭脖子,眼中爆射出兩道精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匕首朝着對方射去一樣,右手微微伸出,擺出了一個應戰的姿勢,語氣冰冷的說道。
白龍被關才射出的目光一震,內心就莫名的生出了一股寒意,知道眼前之人絕對不是一個善渣,不好對付。不過眼下當着這麼多小弟的面前,要是什麼都不做一下的話,估計自己建立起來的威信恐怕就得蕩然無存了,因此也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哼!接招吧!”白龍下定決定之後,立馬就彎下了腰,身子如同一隻獵豹似的朝着關才躥去,與此同時右手也快速的伸出,五指張開成‘虎爪’模樣,朝着關才的胸口抓去。
“老大加油!”
“老大你可一定要爲咱們好好教訓這個臭小子呀!”
“老大你是最棒的!”
“·······”
白龍的小弟見老大出手後,頓時羣情激奮的喝道,一時間大部分的目光都從拱橋上移到了關才他們這邊來了。
“哼!雕蟲小技也敢獻醜!”關才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一絲對此感到很不屑的笑容,眼神輕蔑的瞥了一眼向自己衝來的清秀少年,冷冷的說道。
隨即只見關才的身子以誇張的角度側到了一邊,足尖微微立起,輕輕的踮了一下地面後,身形如同幽靈般的一閃,衆人只感到眼前一花,再次睜開眼後發現關才竟然已經輕飄飄的毫無聲息般的出現在了白龍的身後。
“老大注意身!······”一名小弟想要提醒自己的老大,可是那個“後”字還沒有講出來,他的表情立馬怔住了,因爲他看到老大的身子竟然被對方一腳給踹飛了,直接落在了靈越河中。
“天啦!~~~~~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見鬼了,我真的見鬼了!”
“·······”
圍在關才三尺外的一些白龍手下的小弟們,見到此情景之後,有的表情已經怔住了講不出話來了,有的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動不了了,更甚的是有點精神直接崩潰胡言亂語了起來。
他們從來沒見過自己的老大竟然一招就被解決了,這是需要多麼強大的實力呀?而且從對方那副很是輕鬆以及不屑的表情來看,似乎根本就沒有用出多少實力來!
“快跑呀!---”
不知哪名白龍的小弟叫了一聲,也顧不上掉入靈越河中的白龍了,便撒丫子跑走了。而其他一些小弟見有人帶頭開溜,也緊跟着跑了,不一會兒圍在關才三尺外的那些白龍小弟,只零散的剩下了幾名鐵桿成員在驚慌的打撈掉入靈越河中的白龍了。
“也太不堪一擊了吧?一點意思都沒有!”關才隨意的瞥了一眼被打撈上岸的白龍後,很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
而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石蠻,卻是露出了一副對他無比崇拜的表情,眼中冒着奇異的星星,比見到了拱橋上的那名美女月兒還要顯得激動一些。石蠻一直以爲關才很強,但是他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麼強!
石蠻在見到白龍的第一眼,在感受到對方那股氣勢後,便知道他的實力還要比自己強上一點,因此便謹慎了起來。可哪知竟然被關才一腳就給解決了,這樣的實力也太強悍了吧?完全把對方當作了螻蟻一樣似的,絲毫不費吹灰之力的就給解決了。
········
“那邊發生什麼事情了,你過去看看!”在拱橋的另外一邊,一間由青竹搭建的棚子裡面,一名白髮紅顏的老者對着身旁一名擁有魔鬼般身材,天使般面孔的妖豔女子吩咐道。
“是!”妖豔女子恭敬的點了點頭,說道。
隨後妖豔女子便退出了棚子,身形一閃便隱於了黑暗之中,向着關才他們這邊趕了過來。
此刻的關纔剛解決掉白龍,心情稍微有點好轉的他,因此將視線又重新轉移到了拱橋之上,並不知道有一名妖豔的女子正朝着自己趕來。而見到關才大發威風之後的那羣人,已經是不敢在靠近他了,紛紛的往後退着,深怕一個不小心惹到了他,也跟白龍一樣被踹入了靈越河中可就不好了,因此屬於關才的空地又頓時間擴大了兩尺多。
“關大哥,你怎麼會這麼厲害呀?你是怎麼修煉的,可以告訴俺嗎?俺也想變強一點!”石蠻此刻已經失去了繼續觀賞美女的興趣了,眼中閃耀着小星星,一臉崇拜加激動的盯着關才那張黝黑且如同刀削般英俊的面孔,說道。
關才被一個大老爺們,而且還是一個這麼“大塊頭”的爺們給用十分灼熱的眼神給盯着,頓時就感覺渾身很不自在,額頭不禁冒出了一滴冷汗,嘴角惡寒的抽搐了一下,身子骨一顫,急忙推開了石蠻。
“你別靠的這麼近好吧?更別用那灼熱的眼神盯着我看好吧!我又不是什麼美女!就當是我拜託你了行不行啊!---”關才皺着眉頭,很是惆悵的對石蠻喝道,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似的。媽的!這要是被其他人給看到了,還以爲老子有那什麼不良嗜好呢!
“那你就告訴俺啊,教教俺怎麼變強呀!”石蠻不依不饒的繼續追問到,而且又往關才靠近了幾步,眼神變得更加的灼熱了起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關才徹底的無語了,索性也在懶得搭理石蠻了,用力一把推開了石蠻,然後急忙將自己視線轉移到了拱橋上了。他並不是不想告訴石蠻一些提高實力的方法,但是自己所知道的和所學的,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師傅賜予自己的玉簡中,而自己又答應了師傅不透漏出去,因此也就不好告訴石蠻了,至於其他的功法,例如冥王心訣,以及閻一刀傳授自己的掌法都不適合石蠻,所以也就沒有別的可說的了。
“關大哥,別這樣對俺嘛,俺保證再也不會魯莽行事了,你就告訴俺吧?”石蠻見關才幹脆不理自己了,於是睜大了一雙眼睛,像極了一個受到了委屈的小寡婦似的,以一副極其哀怨的表情望着關才的側臉說道。
關才的側臉被這個“大塊頭”用哀怨的眼神盯着,頓時就滑落了一滴冷汗,心中叫苦不迭。不過他依舊沒有理石蠻,仍然目不轉睛的盯着拱橋上。
“咦!---”關才的眼神忽然一亮。
只見一名美女剛從橋上走下去,另外一名身影苗條的女子便緊接着走了上來,關才這剛一看清她的模樣後,就立馬被驚住了。
只見她肌膚似雪一般的白嫩,雙目猶如一輪汪泉而清澈迷人,渾身自由一番清新素雅的氣質,讓人心神爲之顫動,給人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近褻玩焉”的感覺。但是這都不是讓關才感到震驚的所在,而是因爲這名美麗的女子實在是跟自己前世的妹妹長得太像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的。
關才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中居然還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發生,居然會有跟自己前世的妹妹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存在。不由得,他心中那壇久未波動過的水,此刻卻已泛起了漣漪。
“嗯?琵琶?莫非她要彈奏一曲不成?”就在關纔剛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便見到拱橋上與自己妹妹長得很是相像的女子端起一把琵琶架在了腿上,在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神色,喃喃的說道。
因爲在前世中,關才的妹妹便是學古典音樂的,而且正巧也是琵琶,不過那是在他很小的時候的記憶了。
而站在一旁的石蠻見到關才一會兒又是失神,一會兒又是驚訝的,感到很是好奇,於是乎便順着他的眼神瞧去,當看到拱橋上的女子後,這個大塊頭也立即失神了一陣,但僅僅是因爲被她的美貌與氣質征服了,並沒有感到驚訝。
因此,石蠻就感到更加的疑惑了:“莫非關大哥所喜歡的姑娘類型是這種氣質文雅型的不成?”
沒人能夠回答他的疑問,因此他也暫時打消了要關才傳授自己變強的秘訣,仔細的觀賞起了拱橋上的女子了。
而這時,之前那名呆在另外一頭竹棚裡的妖豔女子,此刻已經是來到了關才的身邊了。不過她只是跟尋常人一樣用好奇的眼光打量關才,並沒有露出敵意。
因爲關才身後站着一羣人,之前又好生大發了一陣威風,已經是被太多人用好奇的目光給盯着了,所以多上妖豔女子這一好奇的目光,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所以關才也就沒顯得太過在意。
此刻的妖豔女子已經是喬裝打扮了,身上套了一件大大的外套,冒着遮住了上半張臉,將她那傲人的身姿與驚豔的容貌都給遮擋住了。眼神時不時的打量着關才,並沒有發現什麼太過不對勁的地方。
“開始了,琴兒姑娘要彈奏《忘他鄉》了!”一名臉上洋溢着激動之情的男子忽然喊了一聲,然後就立馬閉上了嘴巴,屏住了呼吸。
而兩岸邊上的另外一些羣衆也紛紛閉上了嘴巴,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很有素質的保持了一個安靜的氛圍提供給了拱橋上的琴兒。可見這名女子在當地人心中的地位比起之前的月兒還要顯得有分量一些。
“琴兒,琴兒?呵呵,真是一個溫柔而又文雅的名字呀!”關才耳朵微微動了動,聽到拱橋上女子的名字後,小聲嘀咕了一句,將她的名字給牢牢的記在了心底,隨後也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家鄉?······多麼值得懷戀的地方呀!”拱橋上的琴兒拿出了一塊銀白色的手帕擦了擦琵琶的琴絃,然後遙望那零星點綴着的星空,一絲淡淡的哀愁浮現在了臉上,楚楚動人。
言罷,琴兒收回了眼神,臉上哀愁之意褪去,纖細的手指摸上了琵琶的琴絃,彈奏了起來。
頓時,一陣悠揚動聽的旋律傳了出來,進入了衆人的耳中,覺得一會兒像似小孩兒在身邊嘻笑,心情愉悅;一會兒又像似妻子在耳旁幸福的叨唸,神情享受;一會兒又像似是長者逝世前的囑託,催人淚下。
“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間難得機會聞呀!”關才聽到這天籟之音後,一副很是陶醉的模樣,喃喃的說道。
此曲一會兒給人帶來一種歡快的感覺,一會兒卻又給人帶來一種黯然淚下的情緒。關纔不禁便想到了那些不開心的往事,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這個世界,想到了前世還有許多未完成的事情。
不由得,一滴傷心淚與一滴悔恨淚從雙眼中流了出來,陰霾着的情緒上得到了一種極大的發泄,彷彿靈魂上得到了昇華一樣。
“關大哥,你從哪弄來的酒呀?”石蠻本在聚精會神的欣賞着拱橋上女子彈奏的樂曲,眼角的餘光突然不小心的瞟到了關才手中握着的小酒瓶,表情一愣,很是驚訝的問道。
“噓!----”石蠻的嗓門很大,關才恐他吵到了拱橋上的彈奏樂曲的琴兒,急忙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表情。
石蠻立即閉上了嘴巴,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拱橋上的女子,見她依舊入神的彈奏着,沒有被自己給打擾到,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又緊忙向關才投去了一個疑惑的表情,指了指他手中的酒瓶。
關才一邊享受着琴兒彈奏出的《忘他鄉》,一邊衝着石蠻比劃了一個不要多問的手勢,露出了一副很是高深的表情,令一旁的石蠻急的心癢癢而又無可奈何。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啊!~~”曲到高潮處,關才的情緒也瞬間被帶了上去,一把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對着天上掛着的一輪明月,神情激動的喊了出來。
“崩!----”一道吭亮的響聲傳出,只見拱橋上的琴兒一聽到關才所喊出的這句話之後,神情立即大變,手指一顫,琴絃瞬間便被崩斷了。
周圍的羣衆頓時神情一緊,向始作俑者----關才,紛紛投去了埋怨的眼神。唯獨琴兒這位正主卻是用一種激動,開心,驚訝等複雜的眼神向關才望去,內心彷彿一瞬間打翻了五味瓶似的。
“這難道就是我要等待的那位官人嗎?”
拱橋上的琴兒,俏臉一紅,心中彷彿有一頭小鹿在那裡亂撞似的,用細如蚊鳴的聲音嘀咕着。
隨後她輕輕的將腳上的琵琶拿了下來擺在一邊,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向着關才望了一眼之後便快速的走下了拱橋朝着關才所站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