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竟然說如夢是個吸人精氣的妖怪,還讓他小心一點,不要傷害伊奴,這讓伊奴大吃一驚。
她從來沒有想過如夢會傷害自己,**兒怎麼會這樣認爲?**兒卻冷笑着讓她去自己問如夢好了。看着他是那樣的自信,伊奴暗暗地吸了口冷氣,難道對自己那麼好的如夢會是爲了吸自己的精氣而來嗎,這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如夢的臉色緋紅,他委屈地看了看伊奴,又看了看**兒:“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伊奴,這你自己去問她好了,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個樣子,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
“哼,妖就是妖,你是靠吸食精氣來維持自己的妖,還有什麼可狡辯的。”**兒煞有介事地瞪着如夢,象是要一口將他吃掉。
“你怎麼和那個碧虛老道一個樣子,不辨是非呢。”如夢的眼睛裡滿是委屈,他看了看一旁驚愕的伊奴,又看看**兒。
一旁的伊奴再也忍受不了了,如夢處處都爲她好,她怎麼能看着**兒這樣對他:“哥哥,你不要這樣,如夢對我那麼好,怎麼會害我。你不要學那個臭老道,你忘記他是連你也要收了的。”
**兒還想固執己見,小白蛇卻向他惡狠狠地吐着紅紅的信子,一副要進攻的架勢。
**兒見小白蛇要攻擊自己,也擺出了一副要打要殺的架勢。
“你們鬧夠了沒有?”伊奴忿怒了,這是什麼時候,他們還有心在這裡吵架,“現在不是自己人跟自己人掐架的時候,還是先想一想怎麼才能讓那個石子兒離開這裡。”
**兒聽伊奴說石子兒的事情,就看了如夢一眼,這時的如夢也瞪了他一眼,現在他還就不說了呢。
伊奴心裡好着急啊,這是在鬥氣嗎?
“你們兩個別鬧了,再這樣下去,你們都會被那個臭老道給收了去,你們還不快點想法子出來。”伊奴幾乎是在喊了。
**兒見伊奴急了,也不再那麼兇巴巴地對如夢:“你真的有法子嗎,怕是沒有吧,你也只是說一說罷了。”
如夢瞟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當我是你呢,小氣鬼。”
**兒聽如夢罵他小氣鬼又急了,伊奴忙攔住他,問如夢怎麼辦才能讓石子兒離開這裡,她好擔心那個碧虛道長不知道什麼時候帶了什麼法寶又返回到這裡來,那可就壞了。
如夢看了看焦急的伊奴,衝着**兒一噘嘴:“要不是看在伊奴的面子上,我纔不告訴你呢。”
見如夢肯說出來,伊奴才把提起來的心放了下去,豎着耳朵聽他說,如夢也就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那個石子是被淹死的,他死的時候一定很害怕,所以他會忘記許多事情,別的倒還算好,最怕的就是他會忘記自己是誰,家在哪裡,那他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不到埋葬他的地方,更找不到去陰間的路,而這樣的鬼魂又很少有引路的陰司來接引,所以他纔不知道到哪裡去纔好,因爲心裡害怕,又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所以纔會留在死去的地方走不得。每當再有人淹死的時候,他看到那個人是怎麼死的,纔會不那麼害怕了,也就明白過來,所以也就離開了。其實就是這麼一回事,所以才說只有找到替身了,他才能離開。你們想一想,這河自有河神,哪裡就非得用他守在這裡不可,那是他自己走不得。”
伊奴嘆道:“那找他做替身的那個水鬼也不告訴他一聲,要是他能告訴他,他也就不用守在這裡了。”
如夢看看伊奴,嘴角一動,微笑了:“他好不容易纔得到解脫,早就急着去投胎轉世了,哪裡有時間去告訴別人,更別說想把一個執迷的人喚醒哪裡有那麼容易。”
伊奴點了點頭,是啊,要是那麼容易,也不會用另一個人的死亡來喚醒了。
**兒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點了點頭:“算你還有些本事,不過,這不等於你可以欺負我妹妹。”
如夢苦笑了,他看了看伊奴,又看了**兒,好半天才說:“怪不得人會執迷於轉世投胎,原來‘情’這個字會如此的有吸引力,讓這麼多的人寧願在輪迴中受苦。”
“什麼?”伊奴和**兒都被他這話說得楞住了,難道他不想投胎爲人嗎?
**兒一撅嘴,冷笑道:“是啊,你就想當妖怪,所以一直都是個妖怪。”
如夢搖了搖頭:“我怎麼會想當妖怪,不過我當妖怪時也是個好妖怪,不會去傷害別人,這就是修仙,你是不會懂的,你還會再入輪迴,因爲你的六根未淨。”
**兒一瞪眼睛:“你的六根就清淨了嗎?你要無情無慾,怎麼會在這裡幫助別人?”
如夢一指他的鼻子:“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我是在幫助別人,不是在害人……”
見他們又吵了起來,伊奴忙把他們拉開,心裡暗罵這些男人怎麼一回事情,一見面就要吵個沒完,真比女人還麻煩。
如夢見伊奴急得臉紅肚子粗的,也不再跟**兒吵了:“你還是快回去問問那個石子兒都記得什麼吧,我們好去找他的家人,把他的魂魄招回去,他可不象你,只要他的魂魄明白過來,就可以去轉世投胎了。”
伊奴也忙着問**兒,知道不知道那個石子兒都記得什麼?
**兒凝起了眉毛:“他還真就記不得家在哪裡了,也記不得自己姓什麼,只記得家裡祖祖輩輩都是打魚的,他有個妹妹,娘很會做吃的,他做吃的都是跟他娘學的,再就記不得什麼了。”
如夢聽他只記得這麼一點兒事情也皺眉了,這可往哪裡找去啊:“那他屍骨被人打撈走沒有?”
要是知道誰來打撈他的屍骨,那還好說,只要找到那來爲他收屍的人,也就可以找到他的家裡了。
**兒搖了搖頭,石子的屍骨到現在還在河裡呢,哪裡有人來打撈。也就是因爲這屍骨還在,那天那嚇到那個揹着烤羊肉的人的。
屍骨還要河裡,如夢要暈了,這可怎麼找啊,他不是成了無主的死鬼了嗎。
伊奴倒是覺得石子兒好可憐:“他在這裡多久了,一個人一定很寂寞吧。怪不得哥哥不肯丟下他就走,好可憐啊。他怎麼死的呢,他家是打魚的,應該水性很好纔對。”
**兒嘆了口氣:“他也是這樣想的,可是那次他在船上正打魚,實然就惡浪滔天,船就翻了,他本來以爲自己的水性很好的,去不知道怎麼就被卷在水裡上不來了,他就這樣死了,死之後也記不家在哪裡,也沒有家人來爲他收屍骨,他在這裡已經呆了整整十三年了。多少回他都可以找到替身離開這裡的,可他就是下不了手去抓人來替他,直到現在,他寧可自己在這裡受苦,也不願意有人別他一樣的悲慘。”
“這個人還真就得幫他一幫,他這樣做也算是救了那些應該淹死卻沒有死的人,這可算是善行,今天能遇到咱們也算是他修來的,這是天意啊。”如夢也大爲感慨。
可是怎麼幫啊,到哪裡去找他的家人去,伊奴想到附近的村子去問一問,可**兒卻攔住了她,她一個女孩子跟着個妖怪到處走,他可是不放心。
如夢並沒有想那些,只是他想到剛纔有那麼多的鬼怪從收妖瓶裡逃出去,這方圓百里之內怕是不能安全了,再看看時間也不早了,這要是走到村子只怕是天也要黑了。
如夢和**兒都讓伊奴自己先回家去,他們去找石子兒的家裡人。
伊奴還想跟着去,可他們一再的堅持,自己只好嘟着嘴向城裡走去,小白蛇可沒有丟下她,一尾一尾地跟在她的身後。
她一扭頭,見小白蛇就這樣跟着她,只怕會讓別人看到,便一抖衣衫,讓它躲到自己的衣服裡來,**兒遠遠地看見了,嚇得忙喊她別讓小白蛇咬到她,如夢撅了他一眼,淡淡地告訴他,那可不是一條蛇,是不會輕易咬人的,**兒奇怪地問他那它是什麼,如夢卻懶得理他,自己向遠處的人家走去。
伊奴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習慣性地看了看那大桃樹,卻驚訝地發現那桃樹蒼老的樹皮竟然變得光滑了,她不由得歡喜,用手拍了拍那桃樹,卻覺得衣服裡一動,小白蛇已經從她的衣服裡鑽了出來,它又躲在那桃樹根下去了。
伊奴奇怪地看了它半天,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問它:“你在這裡是不是也是在吸精氣?”
那小白蛇瞪着豆兒似的眼睛看着她,好半天向她吐了一下紅紅的信子,一扭頭,藏到樹的後面去了。
伊奴笑了起來,狡猾的小東西,怪不得如夢會惱它,原來它在這裡搶如夢的精氣。前幾天大桃樹差一點枯死,怕也是它在做怪,虧得如夢如脾氣,還讓它呆在這裡。
她正對着那大桃樹發呆,慈兒出現在月亮門旁,嗲着嗓子對她喊:“太太說了,你一天也沒有做什麼事情,今天晚上也別想吃飯,明天要是再不幹活,也沒有飯給你這個閒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