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楊定所講,趙雅心裡也是暖暖的,楊定對她的關心真的沒話說,其實她有注意到張總流氓帶色的眼神,不過爲了拉到這項目來證明自己,只要沒有原則姓問題,趙雅也沒往心裡去。
楊定的參加是好是壞趙雅說不上來,但趙雅可以看出,要是今天沒有楊定,姓張的有可能會開始動手動腳。
不過此時已經覆水難收,姓張的打通了馬縣長的電話,趙雅心裡有些自責,早知道就不叫上楊定了,萬一因爲此事影響了他的仕途,趙雅心裡會內疚的。
趙雅輕輕扯了扯楊定的衣角,“楊鎮,現在怎麼辦。”
楊定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滿不在乎的說道,“怎麼辦?能把我怎麼樣?我就在這裡等着。”
楊定抽出一張凳子坐了下來,端上自己的杯子喝了口酒,“茅臺可不能浪費了。”
馬俊也正在陪一個招商項目吃飯,聽到張總反映的投資軟環境惡劣的事情,心裡也很生氣,電話裡講道,“張總,是三橋鎮的哪位副鎮長,居然這麼說話,就算生意談不成,也不能說你是老東西吧,還侮辱你的人品,是誰!我一定嚴肅對待此事。”
張總說道,“叫楊定,分管招商的副鎮長,實在是太不像話了,氣死我了。”
“楊定?”
要是別人,馬俊立馬會打電話去批評教育,情節嚴重的,全縣通報或是降職處理,不過聽到是楊定以後,馬俊無奈搖了搖頭。
其實楊定這人他還是瞭解的,一切以老百姓的利益出發,在張總反映的事情上,肯定有張總的隱瞞,馬俊不認爲楊定會砸了三橋鎮的投資軟環境。
雖然馬俊仍然是白展鴻的人,不過上回去嚴崇喜那裡把所有事情講出來以後,他已經轉變了身份,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真實的想法。
相比之下,馬俊自然是要幫楊定的,接着說道,“張總,如果是楊定和你有爭執,恕我不能幫忙,你找別人吧,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忙,改天聯繫。”
張總電話裡傳來了忙音,心裡也是一驚,這個楊定難道不好對付,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自己在豐臺縣還真不認識別的領導。
張總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包,“哼,告辭!”
楊定看着趙雅,說道,“你看吧,我就說他不能把我怎麼樣的,走吧小趙同志,我請你吃碗麪條去。”
此時一名服務員小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你……你們,樓下的奔馳車是你們的吧,呼……,剛纔有一夥騎摩托車的人,把奔馳車的前窗和側窗都砸了,這事情告訴你們一聲,我們飯店可不管賠的。”
“什麼!”張總聽了一溜煙跑下樓去。
就在楊定大笑之時,一個短信發來了,是孫侯。
“楊定,這兩天注意一點兒,我派了兩個縣裡的小頭頭去找三橋鎮那夥摩托車團伙,結果對方沒給面子,上來就動了手,我那兩個手下現在正躺在醫院裡,我很快會親自帶人去。”
看完短信以後,聯想到奔馳車被砸,楊定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盯上了。
爲什麼張總的奔馳車會被一夥騎摩托車的人給砸了,肯定是自己被他們跟蹤了,他們以爲張總是自己的朋友,這事情還真是有些玄乎。
楊定看了看身邊的趙雅,不行,她不能再跟着自己,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要小心,可別被誤傷了。
楊定說道,“哦,對了,今天房東打電話來,讓我早些回去,安電視信號的人要來,趙雅,看來我陪不了你吃麪條了。”
趙雅笑道,“還吃什麼吃呀,你們兩人沒吃東西,我可是大口大口吃過了,你沒吃飽我陪你去,既然你有事情要處理,那咱們改天吧,不過楊鎮,你可欠我一頓麪條哦。”
楊定先離去,他可不能讓趙雅先出去,萬一那夥人認定趙雅和自己一夥,會對她不利的,所以楊定先走出去吸引別人的注意力。
楊定剛走到這條街的街頭,便聽到數輛摩托車齊鳴之聲在身後,聲音由遠而近,由小到大。
來了,是他們。
楊定也想不明白,自己不就是幫忙逮住一個搶包的人嗎,而且那人進了派出所估計也沒關上多久,至於和自己這麼大的仇嗎。
其實楊定不知道,之前這夥人在報紙上看到楊定,並沒有想到要刻意去報仇,只是把楊定的名字深深記下了,但就在今天一早,縣城裡來了兩個人爲楊定出頭,而且出言十分囂張,摩托車團伙雖然無權無勢,不過拳頭還是有的。
於是打發掉兩人以後,開始搜尋楊定,他們必須教訓一下幕後的主使。
楊定仰天一笑,而後彎下腰夾開雙腿,雙手用力擱在兩腿上,甩了甩頭,真沒辦法,自己能跑哪兒躲去呀,離政斧和派出所都有一定的距離。
躲不掉,不如淡然的面對,楊定吐了口氣,一下子轉過身去,看着十幾米外的四輛摩托車呼嘯而至。
四輛摩托車一共有八個人,這種摩托車並非很昂貴的那種,相反,就是鄉下代步用的基本款。
所以八人不像黑社會,更像是八個農民工,楊定腦海幻想着八人扛着鋤頭、帶着鋼盔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八人很快將楊定團團圍住,其中領頭的一人面相兇惡,走到了楊定跟前,“你笑什麼。”
楊定倒也不怕什麼,該來的總會來,他改變不了什麼,“我笑你們呀,你們這是趕集去吧。”
這人眼睛馬上瞪大起來,指着楊定,“你……,楊鎮長,跟我們走一趟,我們B哥要見你。”
B哥?
楊定真的很想笑,不過他知道,要是再笑出來,眼前這人真要動手了,B哥這個名字還挺潮的嗎,依稀想起九十年代香港地區的黑社會。
什麼大B哥、二B哥、小B哥的。
哎,楊定心裡不得不感嘆,三橋鎮的發展就是跟不上,現在什麼年代了,黑社會才發展到香港的九十年代,估計三橋鎮裡的流行歌曲,還停留在《心太軟》時代。
楊定說道,“這位老大,你既然知道我是誰,現在這衆目睽睽之下你們……”
這人比了一個手勢,“少說,兄弟們,帶走。”
媽的,這羣人搶東西是專業的,綁架也是專業的。
楊定的嘴瞬間被一個用手帕塞住,然後另有兩人強行把楊定扶上了摩托車,坐在中間,一陣轟鳴,街頭又恢復了原本的平靜。
這夥人的聚點在張家村,不過摩托車顯然比汽車方便,半小時的時間,楊定便被帶到了摩托車團伙的老巢當中。
四輛摩托車開到一座小橋的下方,將車停放在附近一間茅棚裡,八人加上楊定,順着河邊行走着。
楊定心裡有些怕了,張家村本來就人煙稀少,他們還繼續往鳥不拉尿的深處走去,自己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兩年也沒有人會知道吧。
不就是見義勇爲嗎,他們應該不會下殺手吧。
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太陽完全落下山去,總算是到了,楊定仔細一看,這地方是廢棄多年的小作坊,他們把這裡選作根據地,真夠遠的,現在交通便利纔是發展的王道。
屋子裡坐着三個人打牌,楊定看了看簡陋牌桌上的錢,全是一元的鈔票。
“媽的,今天手氣真黴,輸了三十塊了,咦,B哥,人來了。”
一個三十出頭的人扔掉了手裡的牌看向楊定,此人國字臉,可以說長得毫無特徵,不過有一點,他的鼻孔很大。
楊定此時認爲,B哥這個外號會不會就是因爲他的鼻孔大,別人一看就像一個倒下的B字呢。
楊定嘴裡的手帕被拔了出來,呼一聲,楊定出了口長氣,“你就是B哥?”
鼻孔明顯之人點了點頭,副鎮長被他們下狠心帶到這裡來,多少心裡有些顧慮,說道,“楊鎮長,你比報紙上還要年輕,不過可能因爲你的年輕,造成了我一個兄弟任務失敗進了派出所,還有,你居然敢找人來威脅我,我這人不怕威脅,但我很反感,所以不得不把楊鎮長請來上一堂教育課。”
咦,楊定聽了B哥所講,心生疑惑,這人明顯有一些文化,說話一個粗字髒字都沒也,除了那兩個大鼻孔,他還真沒什麼野蠻的樣子。
這種人怎麼會成爲搶劫犯頭目呢,楊定有些不解的問道,“B哥,你們這夥人在鎮裡橫行霸道多年,我不就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怎麼,你們這些惡人還有理了是吧。”
B哥順手拿起桌上削水果的刀,左右翻了翻刀面,寒光閃閃。
眼神並不恐怖,而是透出一種溫和的殺機。
“楊鎮長,既然知道我們是惡人,那也該知道我們什麼都不講,我們除了義氣,就只講錢。我也不和你廢話了,兩個選擇,一是叫人送來50萬,第二個,你得放放血,換點兒新鮮的血液。”
B哥手裡的明晃晃的刀,架在了楊定的脖子上,楊定心跳加速,感覺一陣冰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