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得知此消息,不住的思索着,表面卻裝作一副憤怒的樣子。
這事情很怪異啊。
伍立行鐵定是衝自己來的,而胡漢和金若雲同樣是想把自己超出炎州,伍立行是否是胡漢請來,楊定猜不到,但多少有點兒關係吧。
請來的人竟然看上了金若雲,想佔金若雲的便宜,胡漢讓馬龍在伍立行審計完成之後給他顏色,這個關係好複雜。
不過楊定心裡有些偷笑着,這些都是自己的敵人,敵人之間互相對掐,這是自己願意看到的。
是不是陰謀楊定已經不在乎了,馬龍和自己鬧翻是早晚的事兒,現在不管他說什麼,自己聽着就行。
楊定說道,“姓伍的,龍哥是說這次審計的領導吧,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囂張,把我們這些縣領導罵得一無是處,對於地方的惡勢力,他更是生惡痛絕,我說存在即合理,姓伍的倒好,說是沒碰上他,要是他當了地方領導,非得讓這些人飯都吃不上。”
楊定當然是胡扯的,不胡扯怎麼激化這些人之間的矛盾。
馬龍是個莽夫,但他能聽出飯吃不上是什麼意思,那就是端了他們的飯碗,打擊他們的所作所爲。
馬龍拍起了桌子,“狗東西姓伍的,真會來事兒,楊縣長,過些曰子我和他算新舊帳。”
馬龍還不知道胡漢是否已經擺平了此事,胡漢今天已是第三次的登門造訪,心裡對伍立行十分不滿,這個正廳級的幹部,確實很擺譜。
第一次見面,胡漢刻意提到了李延江,伍立行說什麼,說李延江是他朋友。
得,胡漢不敢惹了,第二次見面說什麼,伍立行說這次審計,他要查什麼別人不要插手,一切都是他說了算。
第三次,胡漢又去了,沒辦法,誰讓兄弟馬龍的項目被盯上了呢。
胡漢派車去接伍立行到了炎州城區,要是廖培誠肯定是見不上的,伍立行知道胡漢是李延江的人。
“呵呵,伍廳來了,一路顛簸了。”
伍立行點了點頭,“你們炎州的路確實太顛簸,要不是李延江請我,我真不願意到這裡來,胡書記,不知道今天私下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胡漢請伍立行坐下,“伍廳,咱們今天先不談事兒,先喝酒。”
好酒好菜招呼着,伍立行也高興起來,吃素這麼久了,今天頭一回吃上這麼好吃的,酒也是幾千塊一瓶。
“呵呵,胡書記跟了李延江多久了,這麼年輕當上州委副書記,一定是李延江的嫡系吧。”
胡漢心裡很不爽,李延江這三個字伍立行隨口便說,一點兒也不尊敬自己的領導,再怎麼說也是汴江省的省長,伍立行算個什麼東西,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
胡漢陪着笑臉,“跟了延江省長快十二年了,記得當時我還是炎州一名副縣長,通過朋友介紹,一條心路着延江省長,延江省長對下邊兒的人真是很不錯,對了,想必伍廳也有很深的背景吧,我是羨慕不來啊。”
伍立行大笑了三聲,一副驕傲的表情,“那是當然,我是直屬國家審計署管理,我和署長的關係可不一般,我們作爲國家派出的機構,到了各省各地,那都是欽差大臣,管你什麼書記省長,見官咱們就高一級。”
口氣太大,胡漢自愧不如啊。
“伍廳,來,我敬您一杯,這次審計您可得多照應着,涉及到州里的問題就別把線牽長了,伍廳這些天辛苦了,我也準備了一些特產請您帶回去。”
伍立行來者不拒,不管他也是一個好領導,會籠絡下屬,“好,放我車上去吧,我下面的兄弟們也很辛苦,都備上一份吧。”
胡漢見伍立行收了禮品,纔講了起來,說萬康縣一個別墅項目是他朋友開發的,這次審計就別寫入報告了,他已經嚴肅批評了,保證下次不會這麼違規幹。
伍立行沒有表態,只是保持着笑臉,把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伍立行是要答應的,不過他把他的地位放得很高,胡漢一提他便答應,那他的威嚴呢,所以要緩衝一會兒。
就在這一會兒的時間,胡漢接到了金若雲的電話,金若雲已經到了炎州城區。
“金書記,要不這樣,你找地方等着我,我過會兒聯繫你……”
伍立行眼前一亮,是金若雲,她也到了城區裡。
“唉,是金若雲吧,胡書記,把她叫來一塊兒吃,咱們再點幾個菜,我和金若雲關係也是很不錯的,呵呵。”
胡漢心裡十分噁心,這個伍立行的臉皮怎麼這麼厚,明明金若雲對他很不滿,他還這麼說,真是恬不知恥,胡漢說道,“呵呵,就這樣吧。”
掛上電話,胡漢看向伍立行,“哎,不巧,本說請她見上一面,她卻說要休息了,今天在炎州開了會,逛了一會兒街,不出來了,原諒原諒,所以我也沒提伍廳您,不影響金書記休息了。”
伍立行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胡漢所講他根本不信。
沒有美女相陪,伍立行哪裡還有興致,剛纔愉快的對話已經結束了,現在是話不投機半句多,伍立行吃了兩夾菜,第二夾菜從嘴裡吐了出來。
“呸,什麼菜呀,吃了肚子有些不舒服,胡書記,我身體有些不適,我想回了,今天多謝你的款待,改天咱們再聚。”
說完伍立行便站了起來,不給胡漢挽留的機會。
胡漢知道伍立行爲什麼突然變了臉,金若雲不來他便生氣了,媽的,老子的女人你心裡惦記着,要不是爲了對付楊定,胡漢現在就想翻臉了。
胡漢忍住了,派人把伍立行送回了萬康縣。
晚上馬龍和攀左就在一起,兩人一直在等消息,馬龍知道這事情楊定已經說不上話了,人家就是來整楊定的,不知道胡漢能不能搞定。
消息來了,事情談崩了,兄弟和女人,最終胡漢選擇了女人,其實他只需要把金若雲叫來,金若雲是否願意和伍立行單獨一起,胡漢決定不了。
不過胡漢還是“拒絕”了,根本不讓金若雲來。
“馬龍,這個項目我們你們儘快停工吧,減少損失。”胡漢把眼前最佳的選擇告訴馬龍。
馬龍眼珠子瞪大起來,這可不行啊,他在這個項目上投了很多錢,眼下再過一個月便可以預售,賺的利潤可是成倍,怎麼能停工呢。
馬龍急忙說道,“胡書記,不能啊,錢砸進去,哪裡這麼容易抽出來,現在停工,我損失很大。”
馬龍幾乎把能湊到的現金都放在了項目上,停工之後怎麼辦,盈利不想了,就連成本都找不回來,馬龍心裡一萬個不情願。
“我已經盡力了,人家不給面子,你自己考慮一下吧,是減小損失,還是繼續投入,最後血本無歸,言盡於此。”
胡漢沒有講太多,他已經盡力了。
馬龍有氣無力的掛上了電話,雖說前期僅投入了一千多萬,可這也是他所有的現金資產,垂下了頭,這要被打回原形啊。
攀左比馬龍更着急,坐不住了,走來走去,馬龍損失的是現金資產,攀左損失的可是所有家底啊,他纔是最後悔的人。
攀左說道,“龍哥,州委的領導也沒把事情擺平嗎,你可別騙我,想黑吃黑在我這裡是行不通的。”
攀左腦海裡出現無數種可能,要麼是馬龍真沒辦法,要麼是黑吃黑。
馬龍從開始便一副地頭蛇的樣子,好像沒什麼事情不能擺平,現在呢,軟了。
馬龍瞪着攀左,“媽的,老子黑吃黑,你算什麼東西,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在登河市早已經沒勢力了,老子要收拾你是分分鐘的事情,拉你發財,你還懷疑老子。”
攀左有些怕了,他現在確實沒有資本和馬龍叫板,聲音弱小說道,“可……可是龍哥,你是炎州的老大,你一定的辦法的,對吧。”
攀左急不可待,拉起了馬龍的衣袖。
馬龍用力一甩,“放開,我沒辦法,這事情你愛怎麼猜都行,反正我也是損失慘重,項目現在不做了,你可以走了。”
走了。
攀左黑了下來,看了看窗戶外幾名守衛,“好,好,我走。”
攀左離開了,一無所有的離開了,本想借此翻本,卻不料把身家都埋在了這裡,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攀左回頭看了三眼馬龍的別墅,抖了抖眼皮。
賴子明的任務是跟蹤攀左,很快他便觀察出了攀左的動向,攀左正在購買一些刀具,而且找尋一間很隱秘的房子。
攀左沒有離開,他想挽回損失。
楊定聽了賴子明的報告,想了想,“子明,你怎麼看這事兒,攀左在炎州已經無事可做了,他還不離開。”
賴子明之前便分析過,而且看得很準,低頭講道,“依我看,他是想綁了馬龍,拿人換錢。”
楊定點了點頭,說道,“馬龍有什麼動靜,什麼時候準備向我動手。”
楊定當然知道馬龍是要對付自己的,不管是這次生意被自己給坑了,還因爲胡漢的原因。
賴子明笑了笑,“他一定會等到這次萬康縣審計結束,看看楊哥的結果纔會動手,不過他等不到那麼久,攀左的麻煩會找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