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定不能只考慮自己,從祈子君的話裡可以感受到她有一定的壓力,雖然她可以擺平,但楊定也不想讓祈子君太爲難。
楊定說道,“乾媽,要不這樣吧,明年的資金明年再說,我先弄回三千萬,把眼前的事兒給解決了,說不定明年縣裡不再有這任務。”
劉平將菸頭熄滅,將他的想法講了出來。
上頭的領導要求是沒有止境的,要是這次楊定把三千萬帶回去,明年肯定還要你來跑,今年你能跑到三千萬,那明年呢,領導的胃口是很高的,明年你的目標很可能是五千萬、六千萬。
所以給自己的目標定低一些,纔有利於以後的工作開展。
劉平將這意思一講,楊定便明白了,劉平是要自己少拿一些,這樣明年才能順便把任務完成,楊定覺得劉平的話很有道理,問了起來,“乾媽,姨父說得不錯,那我現在到底要多少呢?”
祈子君剛纔也欠考慮,劉平提醒得很及時,要是明年豐臺縣還是讓楊定來跑資金,給他下五千萬的死命令,自己這次幫他不就成害了他嗎。
明年祈子君就要提前退居二線,到市政協任個副主席,要是明年再插手這些事情,對家裡老汪的影響很不好。
祈子君說道,“劉平,你怎麼看,這次分給豐臺縣多少。”
辦公室裡沒有外人,劉平的稱呼也變了,“姐,我看最多兩千萬,年底讓市裡出臺一個分配方案,把各項條件都建立起來,達不到條件找誰也沒用,這樣一來,就算明年楊定還得接這任務,跑不到資金也可以應付過去,不至於會惹來領導的不滿。”
祈子君點點頭,劉平的說法她也贊同,雖然她不怕豐臺縣的領導會怎麼樣,但是縣官不如現管,人家心裡不舒服,有辦法對付楊定的。
出了祈子君的辦公室,楊定還得把流程走完,去各個科室登記一番,因爲有了祈子君的電話,每一個科室特別熱情。
建管科的女同志大改態度,“楊定,這申請表格我都幫你填好了,你籤個字就行了。”
楊定撓了撓後腦,這變化也太大了吧,剛纔不是連自己姓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嗎,建管科的科長更爲熱情,不僅發上一支香菸,還泡了杯茶遞給楊定。
沒用半小時,所有應該登記的手續都辦理完畢,楊定走出了建設局,便迫不急待的把好消息告訴鄭治,鄭治一聽大喜,馬上去了縣政斧親自彙報,這可是快準狠的給予了白展鴻一次還擊。
鄭治琢磨着,嚴崇喜安排楊定去是正確的,這小子隱得太深了,連市裡都能擺平,還在小小的縣房管局裝“[***]絲”青年。
楊定好不容易在下午趕回局裡,心情大好的他又涼了下來,嚴素裙冷冰冰的樣子使他無法平靜,這是怎麼了,女人真是這麼善變的動物嗎。
楊定不想再忍下去,直接走到了嚴素裙面前,“小嚴。”
作爲同事和股長,嚴素裙並沒有裝作沒聽到,看了楊定一眼,“楊股長,什麼事兒。”
楊股長!
這是在劃清界線嗎!
楊定看了看股裡其他人,都在做事情,於是小聲說道,“小嚴,那晚怎麼了,你是怎麼回家的。”
嚴素裙的樣子有些發火,拍了拍桌子,“我怎麼回家的需要你艹心嗎,自然是有人送我回去的。”
就在此時,嚴素裙接起了手機,“喂白小飛,嗯,看電影呀,今晚嗎,嗯……”
嚴素裙狠狠看了楊定一眼,“好吧,今晚我有時間,七點三十分在影城門口等吧,你把票買好。”
楊定想不明白了,白小飛這種怕事兒的人渣,嚴素裙怎麼還在搭理他,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自己就算不是英雄,也是挺身而出的朋友吧,嚴素裙怎麼是這樣的態度。
不想再說什麼了,楊定自覺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這和死皮耐臉無關,再說下去自己這個男人的面子還要不要呀,她都已經這樣了。
羅毅通過父親的關係,總算是結識到了縣裡的大人物,以後便不再是小打小鬧了,很多上臺面的業務他也可以涉足。
但羅毅有自知之明,他不認爲他可以馬上和大人物同穿一條褲子,因爲年齡和資歷的原因,羅毅換了種策略,走了親戚路線。
羅毅很有誠意,定好一個時間,在伯森酒店訂了一個小包間,沒有叫其他的兄弟,他知道身份不同,一些小混混是沒資格坐在這裡的。
“喲,飛哥,您來了呀,貴客貴客呀。”在酒店門口看到對方到來,羅毅親自上前迎接。
來人一身西裝,感覺像是個成功的商人,不過外表和內在並沒有直接關係,這人也不是什麼生意人,而是有班不去上的二世祖。
“羅總,你別這麼稱呼,當哥我可受不起,你比我大一點吧。”這人擺足了架子,今天他本來就是貴賓出席。
羅毅說道,“飛哥,年齡不是問題,誰讓您更有才華,我很多事情得向您請教呢,走吧,咱們樓上說話,房間我已經定好了。”
兩人一邊走着一邊聊着。
“飛哥,白書記幫我解決了大問題,工程也回到手裡了,這幾天一直想約白書記吃飯,不過領導太忙了,我先請飛哥出來喝喝酒,改天再請白書記去市區裡坐一坐。”
白書記自然就是豐臺縣委副書記白展鴻,羅毅的父親羅志軍多年好友就是他。
羅志軍的朋友圈中很多領導已經離開豐臺縣或是退休回家,仍然在領導崗位上的本地人只有白展鴻了,羅志軍爲了給羅家爭一口氣,還是將白展鴻介紹給了羅毅。
有了白展鴻出面,羅毅的工程順利便解決了,派出所的人站在哪一方根本不用想。
飛哥有些沾沾得意,他父親是誰呀,縣裡職務排行前三,縣委書記要退休了,實際權力來計算已經達到第二名了。
飛哥說道,“有機會的,等我爸上任以後,整頓一段時間,上道了自然有機會接見你的,不過我來了,羅總就當是見我爸一樣,我和我爸可是有什麼話直說的。”
羅毅心裡暗罵着二世祖,不過嘴上卻很甜,“那是那是,還得請飛哥平時多在白書記面前爲我美言幾句,對了飛哥,我沒叫別人,就咱們兩人,要是覺得包間裡沒氣氛,我叫兩個美女來陪陪您怎麼樣,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
羅毅要投其所好,男人嘛,不是愛錢就是愛色。
飛哥瞪着羅毅,輕輕推開了包間的門,進去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羅總,你什麼意思呀,我是這種人嗎,隨便吃吃飯,你怎麼這麼客氣呀,隨便叫一個就行了。”
飛哥心裡是有氣的,整天在單位裡掛着名字不去上班兒,單位里居然有人打電話來盤問自己了,簡直就是豈有此理,連單位裡的一把手也不敢管自己,一個辦公室負責人事的醜女人居然對自己指手劃腳的。
單位裡有人找自己麻煩,感情上也不順利,嚴素裙居然臨時變掛,前天晚上的電影也沒有看,媽的,死楊定臭楊定,這男人有什麼好的,老子話都說到那份兒上了,嚴素裙對楊定還有些掛念。
飛哥不是別人,正是嚴素裙的高中同學白小飛。
猶記起前天,白小飛興奮了好一陣,電話約嚴素裙看電影她居然破天荒的同意了。
可是好景不長,白小飛剛把票買好便接到了最新消息,嚴素裙說她有事兒來不了了,白小飛心裡有氣。
女人嘛,有什麼可拽,老子有權有勢,找哪類的女人找不到你,還裝清高,呸!
羅毅有些吃驚,本以爲這人不好這口,誰知道最後還是點了一個,行,就怕你什麼都不點。
羅毅會意一笑,“飛哥,肯定給您安排好,包您滿意,呵呵。”
很快便進來一個長髮美女,包間裡的溫度足以讓她穿着薄薄的衣物,大胸、長腿,緩緩坐在了白小飛身邊。
白小飛一看這女人的模樣便知道,一切都是羅毅安排好的,不過話都說了,白小飛只能忍了,要不自己的形象何在呀,媽的,早知道是這種貨色,不如要兩個左擁右抱。
白小飛心裡有些癢癢,他想快一些吃飯,這樣才能進行下一個活動,白小飛說道,“羅總,你真是有心啊,叫服務員開始上菜吧。”
羅毅陪着白小飛喝酒,一直在觀察着他,這個男的果然是色中餓鬼,一隻手夾菜、拿酒杯,另一隻手就沒閒下來,一直在身邊那女人身上摸爬着。
聊着聊着,羅毅提到了一個人,讓白小飛兩手都停下的人。
“……飛哥,我最近就栽了兩件事兒,一件就是白書記幫我搞定的那工程,還有一件,房管局一個股長居然硬要坑我的稅費,不就逃幾十萬的稅嗎,那傢伙軟硬不吃,氣死我了。”
嚴素裙便在房管局,所以白小飛格外留意,問道,“哪個股長呀這麼[***]呀,居然不給羅總面子。”
“楊定,不知道飛哥聽過沒有。”羅毅狠狠的掰着手裡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