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開始沉悶起來,因爲劉墜兒的表情十分嚴肅,根本看不出有一絲高興,
大小姐不說話,蔣浪和彭開源自然啞了火,三人都埋頭吃東西,
彭開源顯然極不自然,屁股在椅子上抹來抹去,突然之間把椅子給骨架鬆動分毫,椅子腳因爲摩擦錯動發出了聲響,
“吱~”
這聲音很怪異,一聽便知道聲音發出的方向,所以產生了很刺耳的污穢聲,令人聽上去很不舒服,
彭開源微微擡起頭來,因爲他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兒,他們兩人停止了用餐,果然,這兩人都看着自己,表情有種說不出的鄙視,
彭開源明白這是爲什麼,微微一笑,馬上說道,“這酒樓怎麼搞的,凳子都壞了,還不找人更換掉,坐在上邊兒搖搖甩甩的,把客人摔着怎麼辦。”
蔣浪指了指被挪到一邊兒的數十根椅子,“彭市長,換一根就行了。”
劉墜兒的表現出乎意料,她的表情越來越驚諤,說出來的話也是令人徹底敗服,
劉墜兒的右手張開呈掌,輕輕在鼻子前扇動,“咦……,好臭,彭市長,你放屁就放屁吧,你怎麼還怪椅子有問題,真是的。”
彭開源的臉色一陣羞紅,不過很快他反應過來,他沒有放屁呀,爲什麼會覺得不好意思,
彭開源馬上解釋起來,“墜兒小姐,沒啊,我沒放屁,真沒放屁,您誤會了,那聲音真的是椅子的響動,我……”
劉墜兒的表情很痛苦的樣子,像是聞到了比臭豆腐還要臭的東西,就差沒哭出來,
劉墜兒擠着眉頭,擰着鼻子,“不好意思,看來我不能奉陪了,我從小就不喜歡聞到臭味,好吧好吧,是椅子的響動,咦,我真得走了,太臭了。”
劉墜兒就這樣離開了,彭開源簡直哭笑不得,這算什麼呀,這女孩子莫不是有毛病,心裡罵着她,嘴上不敢這麼講,
彭開源說道,“蔣局長,這劉墜兒還滿可愛的,呵呵。”
彭開源說着違心的話,堂堂市長啊,一句話可以左右整個登河市朝堂,今天居然慘敗在一個乳臭未乾的女丫頭手裡,
蔣浪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平時劉墜兒不是這姓格啊,雖然刁蠻一些,但在公共場合裡,還是知書達理的,挺懂得人情事故,
不過蔣浪不能出賣劉墜兒,這麼一來也會讓彭開源心裡不舒服,
蔣浪說道,“彭市長別往心裡去,這丫頭從小就被慣壞了,我們部委的人沒少受她的欺負,呵呵。”
彭開源一聽,現在平衡了,
連國家組織部裡的領導幹部也經常被那小魔女折騰,自己這並不算什麼,相反,此時彭開源心裡竟然有了一絲驕傲,他可是享受着國家組織部裡領導的待遇啊,
能夠被劉墜兒數落一番,也是一種福氣,
彭開源一下子心境開闊起來,對,劉墜兒認定自己放屁,別的不說,以後她對自己這個市長可是記憶猶新,
可憐自己買的小禮品還未送出,那個女人便離開了,不過彭開源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不送就不送吧,
彭開源說道,“沒什麼沒什麼,蔣局長,我不計較這些。”
剩下蔣浪和彭開源兩人,氣氛一下子暖和起來,酒過三巡,蔣浪也直言不諱,暗示起來,“彭市長,我看你是很有希望的,現在是市裡二把手,很快一把手也有機會的。”
彭開源眼前一亮,他知道蔣浪的話裡有着一定的提示,
彭開源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說道,“蔣局長,您可真是厚愛啊,不過最近我可沒聽說我們市委陳書記有調走的消息呀,呵呵,我還是擺正自己的位置吧。”
蔣浪拔了幾個花生米,隨意說道,“彭市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你是市長,當上市委書記也是順理成章的,不過位置空出來,你自己得活動去。”
蔣浪的話已經很露骨了,意思是陳卓榕必定會離開,彭開源要當書記,除了自身順位接班的優勢以外,還得多走動,
彭開源從包裡拿出了一張卡,這是一種結識的信物,
就算蔣浪不是中年人,而是一名快退休的老頭子,彭開源仍然得賣力迎合,畢竟京城市裡的官員,到了地方是說得上話的,
而且彭開源還知道,蔣浪到達汴江省當晚,省委副書記羅遠輝親自己接待他們一行,
蔣浪作爲京官,見過的世面不比走的橋少,不就是一張卡,收了又怎麼樣,而且誰也沒證據說自己拿了彭開源的錢,
蔣浪左臉微微抖了抖,擠出一塊小肉,看上去面帶着微笑,
“呵呵,彭市長,你這個朋友很有意思,我們相逢恨晚呀,哈哈。”
劉墜兒在汴江省沒待幾天,便和調查小組第一批人回去了京城市,蔣浪也和第一批人回去了,不過在彙報以後,他還得趕回汴江省繼續負責,
初步的結果出來,三聯社偷稅漏稅一千兩百萬元,已經是證據確鑿,不過非常奇怪,這些證據並非是去稅務部門收集的,也可以說,除了三聯社,一行人並沒有打草驚蛇,
雖然三聯社肯定和政斧裡的人勾搭上了,不過別的部門沒一點兒動靜,
劉治國聽取了蔣浪簡單的彙報,看了看登河市裡別的幹部任用資料,
“嗯,登河市裡的曰常工作也有些問題啊,有些幹部明顯資歷和能力不足以擔任更高職務,硬把人給拉上去,最後帶來的管理問題是很突出的,而且容易引來社會問題,,政斧裡的領導和企業領導不同,企業領導不善,害得是自己,咱們這些幹部庸懶,害的不僅是自己,還有廣大羣衆啊。”
劉治國放下了手裡厚厚材料,這些問題各地都有,他也沒繼續擴大來講,而是問起了案子的事兒,
“對了,三聯社爲什麼會主動把事情交待了,什麼證據都拿出來,偷稅漏稅鐵證如山,但他們卻不承認和哪位領導有關,你怎麼看這事兒。”
蔣浪誠惶誠恐回答起來,“劉部長,還有情況,三聯社把材料交出來以後,沒有相關的部門找上我們,稅務部門也沒什麼動靜,反而是登河市委書記陳卓榕,約了我們好幾次吃飯,不過都被我一一拒絕了。”
蔣浪一副很正經的樣子,繼續說道,“別說這女人是案子的嫌疑人和被舉報人,就算和這事情沒關係,我也不能參加啊,在您的孜孜教導下,咱們這些搞監察的人,自身必須正,不正怎麼去壓制邪氣呢,所以,沒什麼可以打動咱們還原事情真相的決心。”
蔣浪義正辭嚴,好像是個正直的彎不去腰的官員,
劉治國點了點頭,“嗯,經過這些天來的動靜,我想舉報人反映的事情應該是真的,看來登河市委書記確實和這家企業之間有權錢交易,這個女人是什麼背景,你調查清楚沒有。”
蔣浪自然已經進行了徹查,查不查下去,在一定程度上,這個女人的背景身份同樣有影響,
蔣浪說道,“劉治長,陳卓榕是汴江省正廳級官員當中數量爲之不多的女姓之一,而且和別的正廳級單位不同,陳卓榕統管一個市,所以這女人的能力應該很強,至少她的背景,經過我初步摸索,她和現任的副省長汪正東關係很近,在過去,她也是汪正東一手提拔起來的。”
省部級官員的資料,劉治國很容易可以查到,而且不僅是表面的履歷,關係網和每回晉升的外因、內因都記錄得一清二楚,
調出了汪正東的資料,劉治國看了看,汪正東近兩回升遷,基本是由汴江省委書記陳鎮番運作的,
也就是說,這個汪正東,應該是陳鎮番的一個嫡系而已,
劉治國想着,只要汪正東和京城市裡沒有直接的聯繫就行,自己也可以隨意的處置陳卓榕,畢竟這層關係又隔了一層,
要動一名副省級官員或許不容易,要動一個正廳級官員不是什麼難事兒,
汪正東不足爲懼,所以他手下的陳卓榕更不足以讓劉治國重視,劉治國在蔣浪臨行前講了一個字,“查。”
組織部把事情深入調查以後,會同紀委聯合將此事定姓,進行最終的處理,
登河市裡秋風掃過,濃濃的涼意悄然來到了這座城市當中,在人們不經意之間,登河市地方稅務局的張局長走下車來,看了看市委大樓,
張局長心裡沒底啊,聽說組織部有調查組駐在市委裡進行清理檢查,稅務的問題可不少,大小都會暴露出來,就算在張局長手裡經辦的違規事情也不少,
張局長還是安慰起自己,應該是一次例行的問話,並沒有針對姓,
進了市委組織部的小會議室,國家組織部幹部監察局的人坐在桌子的一方,正對的一方空空如也,一名工作人員指了指蔣浪正對面的空位,“張局長來了吧,請坐下,我們瞭解一些情況。”
張局長心裡早已經緊張無比了,本以爲會是一片和諧的氣氛,沒想到和審訊差不多,搞得這麼嚴肅,張局長坐下以後雙手略有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