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亮心裡對楊定開始討厭,因爲羅毅的原因,所以譚亮是認錢不認人的。
泰湖公司和譚亮打了多年的交道,新接手公司的羅毅子承父業,老父親身體原因,只能在幕後遙控公司的運作,沒有大的事情,其父不會出面。
楊定讓譚亮斷了財路,譚亮心裡能高興嗎。
不就是做套假資料嗎,譚亮認爲楊定太膽小了,不就是幾萬塊錢嗎,至於交到李家福那裡去嗎。
這樣一來,泰湖公司的事情鐵定得按正規程序來走,要是再胡來,李家福順藤摸瓜,不是就查到自己這裡了嗎。
看着眼前說情的羅毅,譚亮很多事情不方便講出來。
“羅總,要是你親自找過楊定,他不給面子,我也不好說什麼,他畢竟是股長,我不能反駁他對政策的理解。所以你找在我這裡做工作不好使,我是尊重股長意見的。楊定既然已經拒絕了你,我看不如按正常程序辦吧,多繳幾十萬而已,你們公司可是財大氣粗啊。”
譚亮早已經把收下的錢退還給了泰湖公司,今天擺在他桌上的錢比上回還厚一些。
羅毅是想讓譚亮給楊定繼續施壓的,所以把錢的數目增加了一倍。
聽了譚亮所講,羅毅想着,應該不是錢的事兒,譚亮看着這幾捆錢還是很動心的,不過又像是擔心什麼。
幾十萬並不多,但能省則省,羅毅現在考慮的已經不是幾十萬的事兒了。
豐臺縣的重要部門,要是都像房管局這樣,副局長安排不動股長,以後每個單位都按政策辦事兒,泰湖公司還怎麼在縣城裡立足。
所以這個頭不能開。
現在問題出來了,就得想辦法攻克,既然副局長管不了,那麼局長呢,副縣長呢,難道楊定可以一手遮天嗎,反正房產過戶並不急於時間,慢慢兒和楊定耗,不是錢的問題,是面子問題。
走黑道羅毅也是考慮過的,上回請客唱歌,有幾個兄弟便是豐臺縣道上的人,結果被楊定的朋友金鎮住了。
之後朋友告訴羅毅,那個出手的人外號孫猴子,在豐臺縣道上,實力絕對排得上前三。
羅毅是有仇必報之人,既然暫時在道上沒能力動孫猴子,不代表怕了他,早晚得收拾,不過目前的重點是楊定罷了。
羅毅抖了抖衣服,像是眼裡容不得一點兒灰塵,笑道,“譚局,這次無法合作真是可惜了,我也不讓你爲難,這件事情我再想別的辦法吧,告辭。”
羅毅省去了以前見面離開後的握手程序,以後再也用不上譚亮了,在局裡話語權不如一個股長,這個窩囊的副局長還有利用價值嗎。
羅毅走得很乾脆,他有錢,他不相信有錢豈會送不出去。
羅毅繼承了父親的事業,父親其實還不到六十歲,但身體一直不好,所以才讓羅毅這個“半桶水”提前接班,就算能力不是最好的,但家裡的一切最終都是他的,未成氣候也比交給外人管理強。
所以就這樣,大學剛畢業的羅毅便接替了父親的總經理職務,全權處理泰湖公司大小的事務。
羅毅對於管理沒有什麼概念,但說到走關係、建圈子,他還是有一套的,接管公司以後一年時間,便已經打通了黑白兩道的天地線,泰湖公司的生意也在穩中有升。
當然,公司的正規生意比起以前差了一截,之所以整個公司的業務上升,大部分是羅毅依靠各種關係新發展的業務,而這些業務都是父親比較反對的。
花天酒地過後,羅毅回到家中。
“羅毅,你回來拉。”
已經過了十二點,羅志軍並沒有休息,而是一直等着兒子回家。
羅毅有些醉熏熏的,一個星期七天,有五天都是這種半醉半醒狀態,羅志軍說過,但根本沒有作用,羅毅聽不進去。
看着兒子一副潦倒的樣子,羅志軍將桌上一杯冷卻的茶水潑在了羅毅臉上。
“你這個狗崽子,你夠了啊!整天都是這樣,你真以爲你很了不起,你把公司發揚光大了嗎!”
泰湖公司的事情雖然羅志軍沒有插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公司還有一批老員工都是和他***天下的,羅毅幹了什麼事兒他非常清楚。
羅毅一頭污水,又怎麼了,以前不是講過了嗎,而且老爸說了,他再也不管了,今天又發了什麼瘋。
羅毅說道,“爸,這麼晚了你休息吧,我又沒怎麼。”
羅志軍心裡有氣呀,自己本本份份打下的產業,怎麼慢慢的變了味兒。
“你還沒怎麼樣!你說說,你藉着黑道白道的關係,在縣裡搶了四處工地,有兩處工地的老闆以前和我是朋友,現在連我的電話也不接了,你有沒有一點兒人情味呀!”
羅毅聽了不以爲然,那又怎麼樣,說明自己有本事呀,現在這年代,就靠朋友們幫忙,路子野纔是賺錢的捷徑。
“爸,你的思想觀念要轉變才行了,現在是市場經濟,自由競爭,有資源自然得利用起來,賺錢還講什麼情誼臉面呀,只要有錢賺……”
羅志軍憤怒的看着羅毅,“只要有錢賺怎麼了!你說呀,是不是連老子也不認了!”
羅毅低了低頭,心裡雖不服氣,但也不敢和老爸扛上,“爸,你在說什麼呀,怎麼會呀,我的意思是我有這個能力,別人計不如我,怎麼能怪我呀,人情,人情值幾個錢呀。對了爸,聽說你和縣裡領導有關係,我這一年多隻接觸到一些局長們,你什麼時候介紹個大領導給我認識一下呀,我也好再拓展拓展業務。”
羅志軍一直有所保留,本是準備觀察一年就把自己一些人脈介紹給兒子,現在看來得再等一等,“我怎麼敢給你介紹呀,你現在在縣裡混得風生水起,我告訴你,別打着我的招牌做壞事兒,還有,我的一些老朋友的生意,你要是再敢下手搶奪,就別怪我把你的位子收回來!”
羅毅一聽,馬上老實了,走到父親身後給他捶起了背,“爸,別生氣了,行了行了,以後我聽你的行了吧,其實我的出發點也是爲了咱家的公司着想呀,好吧好吧,以後我注意一點。”
房管局產權股。
嚴素裙桌上放了一束鮮花,付大偉心裡想着,難道楊定改變策略了,以前送吃的喝的,現在送起花來,是想進一步打進嚴素裙的心底嗎。
不過付大偉也挺佩服楊定的,這樣的恆心自己可沒有,嚴素裙一直不冷不熱的,楊定這樣也能堅持下來,真是臉皮厚到了極點,咦。
付大偉發現楊定的電腦並沒有打開,馬上問起楊定對面桌的劉芬,“劉姐,楊股長還沒來嗎?”
劉芬搖了搖頭,“沒啊,這不還有五分鐘上班嗎,楊股長一般很準時,不早不晚的。”
不對,付大偉撓了撓後腦,那嚴素裙桌上的花是誰放的呀。
嚴素裙和楊定幾乎同時進入辦公室,嚴素裙正在接聽電話。
“呵呵,算了吧,你高中就不知道有多少女朋友了,我可配不上,嗯,真想約我吃飯,那就把高中同學多叫上幾個,女生數量得比男生數量多,那樣我纔出席……”
嚴素裙一邊講着一邊走到了辦公桌前,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鮮花。
嚴素裙通話的聲音並不小,所以楊定聽得很清楚,楊定想着,開高中同學會可不太好呀,現在的同學會,拆散一對是一對的,姓質已經變了。
楊定也發現了嚴素裙桌上的鮮花,誰送的呀,這顏色、這品種,明顯是追女孩子用的。
嚴素裙拿起鮮花看了看,仍然在通着電話,“……看到了,是你送的?你送這東西幹什麼呀,什麼!你在我們單位樓下!剛纔我怎麼沒看到你,你一大早的跑這裡來幹嘛呀……”
楊定心裡有些不舒服了,人至賤則無敵呀,嚴素裙電話那頭的男同學可真是賤中之賤呀,這才幾點呀,就跑到單位樓下來了,楊定走了過去,一把拿過嚴素裙手裡的花,打開窗戶以後,嗖的扔了出去。
媽的,送花就送花吧,還敢放到辦公室裡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讓掃地的大媽帶進來的,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楊定扔了花以後還有些神氣的看着嚴素裙
付大偉和劉芬都看呆了,這是什麼情況,楊股長今天發威了。
嚴素裙已經愣住了,電話那頭的聲音一直在響着,“嚴素裙,沒這必要吧,你不收就算了,你怎麼扔下來了,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對了,你一定是不喜歡這顏色,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嚴素裙也在感嘆着,這兩個男人真是極品,楊定居然把不是他自己的東西扔了,是不是管得太寬了點兒,而高中同學白小飛在樓下看到鮮花被扔出,居然沒有一點兒生氣,還是這麼執着。
這下不好辦了,又不能把楊定給講出來,多多少少人家是股長,嚴素裙表情尷尬回答着,“行了行了,以後別送花了,同事看到影響多不好,就這樣吧,開同學會咱們再聯絡,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