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說到刺殺沈季康的幕後主使是梅落也知道的人時,她腦海裡千迴百轉,可是半天也沒個頭緒,最後只得挫敗地說:“小天,你還是告訴我到底是誰吧,我真想不出來在這京城之地有什麼熟人是會要沈大哥命的。”
“孃親,你們並不是熟人,只是你對他並不陌生罷了,他也是我的最大仇人!”
小天說到這裡,梅落要是再猜不到那個人是誰的話她就是大白癡了。
“小天,你是說刺殺沈大哥的人是那天地寶號的當家人?”
梅落提高了音調,聲音裡都染上了怒氣。
小天瞪着大眼睛點點頭,“嗯,就是他!就是那個孫相堅!他買通殺手在乾爹巡視店鋪之時進行襲擊,就是要置他於死地。我的人昨晚找到了那些殺手,不過他們的嘴巴嚴實的很,要不是有你給我的老實粉的話,還真就撬不開他們的嘴呢。”
小天說到這突然停下了,然後一臉神秘地壓低聲音說:“你們猜那個孫相堅爲什麼要殺我乾爹?”
寒城墨嘴快地回到:“爲了搶生意?”
他雖然真如小天所說不認識那個孫相堅,但是天地寶號他是知道的,那是龍運王朝第一大商號,所以現在小天這麼問,他能想到的第一個答案就是生意場上的明爭暗鬥引發了這場血案。同時他還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小天會說那個人是他的最大仇人呢?難不成他們之間也有生意上的過節?
小天搖搖頭,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着寒城墨,鄙夷地說到:“爹爹你怎麼越來越笨了呢,本來以爲你是個挺聰明的人,可是爲什麼卻總說一些蠢話呢?”
寒城墨氣的臉都綠了,一個勺子打在小天的後腦殼上,“你個小混球,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沒規矩!”
小天嘿嘿一笑,“嘿嘿,這就叫跟啥人學啥人!”
這句話把個寒城墨氣的又想動手了,可是一看到他一臉賊兮兮的樣子,就把手放下了,現在是正事要緊,不和他扯皮。
梅落瞪了他們倆兩眼,“都消停點,大沒個大樣,小沒個小樣的,什麼時候都不忘了拌嘴。”
兩個人趕緊都把嘴閉的嚴嚴實實的,母老虎要發怒了,全都小心點兒,省的挨削。
梅落看到兩個人不再吵鬧了,這才正色問小天:“小天,你別告訴我那個孫相堅刺殺沈大哥其實也是受人指使的。”
小天對梅落豎起大拇指,“孃親英明!”
“不會是無界門吧?”梅落問的很是驚心,很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那樣的話就太可怕了。
可是小天卻重重地點了頭,“就是無界門!”
梅落一拳捶在了椅背上,冷聲說到:“這個無界門到底要做什麼,爲什麼到處都有他們呢!”
寒城墨也不再嬉皮笑臉了,他感覺自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這裡面的事情絕對不簡單!看來這五大家族長老會終於要有大事幹了!
梅落和小天也都把各自的人員進行了部署,抓緊探查這個無界門的事情,爭取趕在他們實施所謂的大行動之前先掌握他們的計劃。
恰巧此時小晴也從聖手宮那邊回來了,並且帶回了宮中弟子在王府旁邊那個豪宅大院裡探聽出來的消息,和小天那邊的一樣,也只是說最近要有大行動。
梅落現在更是憂心忡忡了,畢竟這龍運王朝是他們龍家的天下,現在的皇帝是自己的親哥哥,她即便是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況自己的聖手宮、還有寒城墨是幫主的閻幫都是早已身在這個局中了,即使他們不去招惹那無界門,人家卻已經在暗處虎視眈眈了,所以他們只能迎戰了。不論這次無界門要對付的是誰,他們都必須徹底粉碎這個陰謀。
大家分頭部署了一番之後就只能坐等消息了,只有得到確切的情報,他們才能夠準確進行下一步的安排,現在所做的一切也都是防範而已。
忙活完這一切部署之後,他們終於有點空暇時間了,梅落和寒城墨坐在院子裡品着新鮮的雪瑤花茶,談起來關於木纖紫的問題了。
“落兒,你說讓那個黑心婦親眼見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都化爲烏有才是對她最大的報復,而且還說要引出那個隱藏的另外一個針對咱們的人,可是這都過了好幾天了,爲什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呢?”
寒城墨一提起那個禍害了他們母子一生的人就滿是怒意,真沒想到孃親竟然被那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耍的團團轉,真是太可悲了!
而且竟然還有另外一股勢力在對他和落兒暗中使壞,究竟是誰呢?等到抓住他之後必定要他好看!
梅落安撫地拍拍的寒城墨的手臂,“阿墨,你別急!我說過要替婆婆報仇,要幫你報仇,自然就會竭盡全力去做的,而且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現在那個木纖紫已經在承受自己種下的惡果了!至於那個神秘的尊主,目前爲止卻還真沒他的蹤跡,不過我相信早晚一定都會找到他的,我絕對不允許有人在對下黑手之後還可以逍遙自在。”
寒城墨很是吃驚,“最近你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而且大多數時間都在宮裡忙着那個狗屁太后的報復行動呢,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對付木纖紫那個老妖婆了呢?”
寒城墨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只是單純地好奇罷了,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梅落覺得有點受傷了。
“阿墨,你這是在怪我沒有親自處理王府的事情嗎?可是這實在是因爲事出突然。咱們剛一回來胡寧姬就派人召我進宮,然後後面就發生了那些事情,結果一拖就過了這麼多天。可是我真的沒有忘記你和婆婆的事兒,已經安排小晴去佈置了。你別生氣啊,我……”
梅落還想繼續往下說,卻被寒城墨一把捂住了嘴,他的眼睛裡都快冒出火來了。
“落兒,你哪隻耳朵聽到我怪你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生氣了?我就只是奇怪你哪裡來的機會和時間去安排而已!你能夠主動幫我去報仇,費盡心力地想要幫我討還公道,我開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對你有絲毫的不滿?”
寒城墨說到這裡懲罰性地在梅落耳朵上咬了一口,“以後不許你再這麼冤枉我!你這是對我的曲解和不信任,我會很傷心的!”
梅落吃痛地捂着耳朵,可憐巴巴地說:“對不起啦,是我誤會你了!可是你也不能咬人家耳朵啊,很疼的!”
“哼,不疼你能記住嗎?看你下次還敢不敢胡亂歪曲我的心意了!”
寒城墨這回沒有哄梅落,只是在她的耳朵上揉了兩下,然後又輕輕地吻了一下。
“落兒,你還沒告訴我什麼時候對那個老女人下的手呢,到底是怎麼安排的?”
寒城墨問完之後,梅落就一五一十地講了起來,直聽得他拍手叫好,“妙,真是太妙了,落兒真是好計謀啊!這殺人不見血的招數用的太好了,這回一定讓她比死更難受!就讓她活在痛苦的深淵裡爲我孃親賠罪吧!”
寒城墨說完之後眼圈就泛紅了,爲了他那無辜而亡的可憐孃親,也爲了自己那可憐悽慘的童年時光。
梅落心疼地擁抱住了他,這樣一個至真至情的男子是自己的相公啊,是自己要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人,能夠幫他報仇雪恨,自己心裡也才稍微好受了一點。
而此時他們的仇家,老王妃木纖紫,正處在歇斯底里當中,瘋狂地在自己的院子裡叫罵着,摔打着一切。
“爲什麼會是這樣?我到底哪裡做錯了,竟然要這麼對待我!我雖然是個庶出的,可是也好歹是戰王妃啊!當年我掌權的時候就一個個地來巴結我,現在我老了,王府的掌家權又落到了梅落那個小蹄子身上,他們就全都避開我,連孃家都不讓我回,就像是怕我會給他們帶去黴運一樣。”
喊到這裡,木纖紫抄起一個花瓶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都是一羣捧高踩低忘恩負義的東西!”
嚇得她屋子裡這些丫鬟婆子們都縮在屋子一角,一聲都不敢吭,就這麼看着木纖紫發瘋。
而這木纖紫之所以發這麼大的火,起因就是她的孃家人,今天她回孃家被拒之門外,還被告知木家將她除名了,永遠不允許她再回去。不明緣由的木纖紫自然是被氣瘋了,可是她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食惡果。
上次寒城瑞和木磬峰一起要暗算小天兄妹,可是卻被甜甜反過來整治之後,寒城瑞是不敢告訴木纖紫,所以躲到了外面去,可是那木磬峰卻在回家之後把自己的遭遇都告訴了他的親孃。
木磬峰他娘聽完之後立刻就哭天搶地地去滿木府的大鬧,看到木府唯一的寶貝男丁被折騰成那樣,整個木府都把戰王府恨透了,對於木纖紫和她兒子寒城瑞也是遷怒上了。要不是寒城瑞來勾搭,自己家的寶貝怎麼會遭此大罪,所以他們一併將寒城瑞也看做了是罪魁禍首。
這木家還真的都是自私自利之輩,他們只看到了木磬峰被收拾了,怎麼就不想想他們兩個十六七歲大小夥子要對兩個六歲的小娃娃下毒手對不對呢?所以說這樣的家庭能夠養出木纖紫那樣狠毒的女人來也是毫不稀奇了。
梅落讓小晴派人對付木纖紫也是從這件事着手的。當初梅落聽小天說了山上的事情之後就開始想辦法以此事爲突破口來挑撥木纖紫和孃家人的關係的,沒想到還不等她動手,木家那邊就已經對木纖紫怨恨上了,這可省了她不少麻煩。
之後在梅落進宮忙活時,小晴在宮外也積極地運作着。她找到了京城比較著名的一個算命先生,故意去木府看風水,在取得了木府上下的信任之後就說他們家有一個不祥之人,如果她再回府的話就會令木府遭遇大不幸。
木府的人都快被嚇死了,因爲那算命先生說的言之鑿鑿的,甚至還準確地說出了木磬峰前幾日差點死於非命的事,這下子他們更是對他的話信奉無疑了。
於是木家家主急忙詢問破解之法,並且請算命先生告知這個不祥之人是誰。
那算命先生裝模作樣地掐算了半天,說出了那個不祥之人的各種特徵:庶出、女子、曾經有過比較高的身份但是目前沒落了。
木家的人一下子都想到了一個人:木纖紫!
而木磬峰他娘更是大聲嚷道:“我就說她是個掃把星吧!她把我兒害的渾身腫痛慘不忍睹,如今更是要來禍害咱們全家啊!”
木磬峰的娘這麼一鬧,整個木府的人全都對木纖紫恨的咬牙切齒的,一致認定她就是木府掃把星,以後絕對不允許她再踏入木府一步。
所以今天木纖紫一時心血來潮想要回孃家看看,可是到了木府大門口,竟然連大門都沒進去,還被看門的告知木府家主永遠都不讓她進去了。
木纖紫氣的在門口大罵了一通,然後就回家來發瘋出氣了。
如果她知道這才只是她倒黴的剛剛開始,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力氣這麼吼了。
等到她發泄夠了,才命令下人們把屋子收拾了,然後去找寒忠武訴苦去了。
在木纖紫看來,自己和寒忠武畢竟是有着多年夫妻感情的,他不會那麼絕情地對自己不聞不問的,在她心裡還是住着多年前那個見到寒忠武就深深愛上了他的純情少女。
可是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等她到了寒忠武的院子時又被攔下了,“對不起,老王爺吩咐了,他要靜養,任何人都不見!”
木纖紫被護衛的話給氣懵了,大聲嚷着:“我是他的王妃,怎麼就不能見他了?再說了,他的身體不是都好的差不多了嘛,還靜什麼養!讓開,我要進去!”
木纖紫一直以來就對自己竟然和寒忠武多年來一直就分房睡而極爲不滿,他只有當有需要的時候纔會來找自己,感覺自己根本就不是個正王妃,甚至連別人家受*的小妾都不如。
可是爲了那個王妃的頭銜,爲了掌握整個王府的管理大權,而且至少寒忠武只有她一個女人,這一切她都忍了。
但是現在她卻連這個老王爺的院子都進不去了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現在真的是徹底失了寒忠武的心了嗎?
在護衛這裡吼了半天,院子裡也沒傳來寒忠武的聲音,木纖紫只得無奈地轉身回自己的院子了,邊走還邊低聲罵着:“都是那個該死的梅落,她就是我的黴星!自從她出現,我在這個王府裡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不僅丟了掌家權,失了孃家的庇護,如今更是連老王爺都拋棄了我,我和她勢不兩立!”
她身邊的大丫鬟明秋急忙小聲地阻止她,“王妃,您小點聲,現在人家是護國公主,您的話要是被有心人給傳出去的話對您很不利的,說不定還會治您一個大不敬的罪哪。”
木纖紫氣的攥緊了拳頭,可是卻也知道明秋說的話是對的,只好無奈地閉上了嘴,但是心裡的咒罵卻一刻沒停過,恨不得將梅落千刀萬剮。
而明秋在提醒完之後低下頭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在他們沒看見的院門後,老戰王寒忠武正死死盯着院門的方向,目光裡全是深沉的恨意,就像是要把那兩扇們剜出來兩個窟窿,然後用眼刀殺死木纖紫一般。
沒錯,寒忠武已經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經過,早在寒城墨得到確切消息之後就專門找機會和他說了這件事,聽完之後他也想要立刻去宰了木纖紫。那個該死的女人這些年來不僅僞善地對待他的墨兒,更是早在那之前就害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這仇恨可以稱得上是不共戴天了。
可是他被寒城墨攔住了,不說梅落已經決定要插手此事,狠狠地報復木纖紫,單說爲了寒蝶衣和寒城瑞,他也不能直接結果了木纖紫。
無論怎樣那兩個孩子還是無辜的,不論他們成器也好,不成材也罷,總歸是寒忠武的孩子,如果讓他們親眼目睹自己的孃親被爹爹給殺死,估計以後和寒忠武也無法共處了吧。
寒忠武在寒城墨的勸說下才放棄了親手了結木纖紫的打算,而是同意由梅落去安排,但是他卻堅決不想再看見那個蛇蠍毒婦,所以就對護衛們下了命令,只要是木纖紫來就說他不見。
剛剛聽着木纖紫在門外又吵又嚷,寒忠武真想出去狠狠地扇她兩個大耳光,可是爲了梅落的計劃,他只得極力忍下,心裡暗暗發誓:等到最後攤牌的那一天,一定要好好地揍她一通!
木纖紫從那天起就越來越不順,不是走路崴腳,就是睡覺撞鬼,而她的兒子寒城瑞也更是大禍小鍋闖個不斷,好在女兒還比較乖巧聽話,不然非得把她忙的焦頭爛額不可。
她的麻煩越來越多,心力憔悴之下竟然連容貌都顧不上打理了,昔日引以爲傲的美貌在歲月和疲憊的雙重摧殘之下已經變得不忍直視了,每天光是銅鏡都不知道被她摔了多少次了。
梅落和寒城墨聽着小殲細容容每天傳回來的消息,總是微微一笑,一切都在按照他們安排的方向走,很好,看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和她攤牌了,不知道到時候她的表情會有多精彩呢?
對於木纖紫的現狀梅落是一點都不同情的,她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是自作自受,活該。
本來梅落還想這幾天再進宮去折騰折騰胡寧姬的,可是聖手宮中來人了,所以她只能暫時延後了這個計劃,先讓她再做幾天噩夢的吧。
見到聖手宮中來的人時,梅落覺得自己腦瓜仁兒開始疼了,因爲來的正是最難纏最鬧人的四位長老。
“四位長老,你們找我幹嘛來了?”梅落揉着額角無力地問。
四長老立刻就不不樂意了,指着她怒吼吼地說:“小落兒,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這麼久不見了,一點兒不知道想我們,還好意思問我們來幹什麼!”
梅落這個後悔啊,說什麼實話呢,一個不小心又惹禍了不是,以後再看見四位長老的時候一定得給嘴邊安個把門的,可千萬不能再隨便亂說話壞事了。
現在趕緊補救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不管了,先哄着看吧。
梅落急忙擠出諂媚的笑,“嘿嘿,四長老,別生氣別動怒,生氣該不漂亮啦!我就是隨便問問嘛,而且我也是好奇,你們大老遠的來京城應該是有什麼要緊事吧?”
看到梅落態度丕變,由剛剛的漫不經心變得正經起來,四長老才滿意地點點頭,其他三位長老的臉色也好看了。
可是絮叨碎碎念卻沒有就此停止,以四長老爲首的四個老頭老太太把梅落這幾個月不在聖手宮露面、不關心他們宮中事務、不給四個人送信報平安等等等等罪過逐一數落,反正是啪啦啪啦地說了將近半個時辰,把梅落一頓狠批。
梅落一開始還哼哼呀呀地答應,後來乾脆就只是勤快地爲他們添茶倒水,面帶笑容地任由他們說個夠,她也知道這幾個老人就是愛故意找茬訓她玩兒,反正也沒什麼惡意,就讓他們說去吧。
等到四位長老終於說夠了,梅落才問到正題:“幾位長老這麼辛苦地在天寒地凍的時候趕來京城,不會是專門來教訓我的吧?”
四長老這才眉毛一挑,氣呼呼地說:“哼,我們當然是有正事纔來的,都怪你把我們給氣忘了!”
梅落一震,這也行?怪我咯?
不過還是努力擠着笑說:“是是是,這事兒都是梅落的錯!現在你們說也說了,罵也罵了,能把來這的目的說說了嗎?”
四長老傲嬌地一仰頭,“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們就不和你計較了!”
其他三個長老也都附和着說:“對,就不和你計較了!”
梅落失笑,“謝謝四位長老不追究!咱們還是說說正事兒吧!”
四長老拿出一件物品“啪”地一下放在了桌子上,“我們就是來送這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