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梅落料想的那樣,她嫁給了寒城墨就註定無法再低調做人了,因爲他今日大婚的消息在京城裡*傳開,滿京城都沸騰了。
“哎,聽說了嗎,戰王府的那個病弱小王爺要成親了,也不知道誰家姑娘這麼倒黴,進門就得守活寡。”
“可不是嘛,有今天沒明天的人竟然還要去禍害人家小姑娘。”
“不是啊,我聽說他要娶的是個*,還帶着兩個孩子呢,這樣的人能嫁給小王爺,那可是天大的幸運呢,也不知道戰王怎麼會允許兒子娶一個帶着拖油瓶的*。”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這個*對小王爺下了什麼迷幻藥。”
“或許這個小王爺就好這一口呢,俏*更識情趣啊。”有人的話已經開始不是味了。
一時間京城的大街小巷、茶肆酒樓、菜場貨鋪全都在談論着寒城墨娶妻之事,簡直堪稱異界古代版的頭條新聞了。
寒城墨騎着高頭大馬,身披十字花紅,興高采烈地帶着迎親隊伍在朝霞滿天的時候出發前往望梅山莊,一路上吹吹打打地吸引了無數路人的圍觀,而最讓他們歎爲觀止的是那數不清的迎親禮品。
在龍運王朝,成親的習俗很特別,三媒六聘都不能少,而成親當天新郎還需再備上迎親禮品去迎娶新娘子。這迎親禮品少則三擔,多則不限,金銀玉器,寶石首飾以及各種貴重之物都可以放進去,每擔兩個箱子,上不蓋蓋,就這麼從夫家一直敞着運到孃家,一路上展示給大傢伙看,一方面是顯示男方家的富有,另外一方面則是宣告對新娘子的重視。而到了孃家之後,孃家還要再添上若干嫁妝,數目隨意,品種也隨意,但同樣也是要敞開箱蓋一路上讓衆人品評,以顯示孃家對出嫁女兒的珍愛。這些物品最後的所有權和使用權都是歸屬新娘子的。
寒城墨帶着花轎加上挑迎親禮品的迎親隊伍前後綿延十數裡,他的馬已經出城門了,後面的人還在戰王府裡沒走出來呢,而那些箱子裡的金銀珠寶簡直要亮瞎了路人們的眼睛了,但是誰也不肯眨一下眼,生怕錯過了大飽眼福的機會。等到迎親隊伍的最後一個人從自己面前走過的時候,有很多人的眼睛都睜地合不上了。
衆人又是一陣熱議,說的不外乎是這寒小王爺對那個*還真是重視,以及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有錢之類的。而那些曾經戀慕過寒城墨的女子不論是否已經成親的,都是心碎了一地,那些曾經瞧不起寒城墨的女子們則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他這麼有錢,就算是守活寡也要想方設法嫁進去啊。
有許多好事者竟然還一路跟隨迎親隊伍往外走,想要看看那個能夠嫁給寒城墨的*到底是出自何等人家,可是沒想到的是一路跟隨着出了城之後就被一些奇怪的人給攔下了,沒有辦法繼續跟隨,只能在原地等待。他們就更加好奇了,於是又都趕回到京城戰王府外,想要看看能否有機會進去瞧瞧新娘子。由於這些人的一路宣傳,沒多久,戰王府外就已經人山人海水泄不通了。
寒城墨帶領着迎親隊伍歡天喜地的到了望梅山莊,這裡也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但寒城墨總覺得喜氣少了點,而狠命死瞪自己的人比較多。
他仔細一想,也該是這樣,山莊裡有那麼多喜歡梅落的人,自己娶走了梅落就算的上是他們的情敵了,他們能高興纔怪。這樣一想,寒城墨不僅對他們的無禮毫不怪罪,反倒覺得沾沾自喜,最終能夠抱得美人歸就是他今生的福氣,被瞪幾眼又算得了什麼呢。
但是在叫門的時候寒城墨卻知道了剛纔自己想的有多簡單了,那些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傢伙哪是瞪他幾眼就完事的。一羣人輪番上陣,文武都有,各種問題把他難爲了一遍,好在他事先帶了許多能文能武的屬下,不然這道門還真就難過了。
好不容易打敗了那些刁鑽的出題者,寒城墨才被允許進入了山莊大門,終於見到了那個心心念唸的紅色身影,大紅的蓋頭矇住了她的嬌顏,但是窈窕的身姿依然令他着迷不已,內心就忍不住地猜測着現在的梅落到底是怎樣一副面貌。
在喜娘的指引下,二人完成了一系列的禮節程序,最後跪地拜別乾孃孫仙娘。孫仙娘此時也已經眼含熱淚了,雖然梅落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這麼多年來,二人母女相稱,早已感情深厚。如今見到女兒嫁人,雖然明知道她不會受什麼委屈,但是這做孃的就是捨不得,心酸的不行。
梅落覆着蓋頭看不見,而且剛剛喜娘幫她蓋上蓋頭時還千叮嚀萬囑咐她從那一刻起一直到拜堂禮成前都不能說話,說這是規矩,如果說話了就會影響夫今後的生活幸福的。她雖然是不迷信,但是爲了討個好彩頭,這些無關痛癢的小習俗遵守一下也未嘗不可。
好在水柔柔就站在孫仙娘身邊,她輕聲地安慰勸解着,孫仙娘才努力止住眼淚,慈愛地祝福了一番二人,然後並沒有像普通人家的孃親那樣客套地對寒城墨說一些“女兒不懂事還望夫家多多指教”之類的話,而是十分嚴厲地對他說“寒城墨,我把女兒交給你了,如果你敢有半分半毫地對不起她,讓她受到哪怕是一點點委屈,我孫仙娘以及望梅山莊上下都不會饒過你!”
水柔柔也用她那嬌滴滴的聲音威脅道:“我想小落肯定告訴過你我的身份了,如果小落在你那裡遭受了不妥的對待,你們戰王府可能會*之間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我說的出就做的到!”
童小唐今天打扮得很正常,這也是寒城墨第一次見到他的本來面目,是個很好看的男子,如果不是每天把自己弄成那副妖嬈樣,估計會有很多女子爲他瘋狂的。他沒有說出那些威脅恐嚇的語言,而是和和氣氣地爲寒城墨祝福,“寒兄,祝你們恩愛百年,比翼雙飛。如果你不想見識如煙的功力,那就一定要好好聽梅落的話哦!”說完還衝寒城墨拋了個媚眼。
寒城墨心底一陣惡寒,這還不如那些直接警告的呢,看起來軟綿綿的很友善,但這殺傷力更足啊。誰要是被如煙給殺了,賠上的就不只是一條命了,還有名聲,天下人都知道如煙只殺罪大惡極之人。看來在童小唐的眼裡,自己如果敢有半點對不起梅落的地方,就算的上是罪大惡極了。
“如果你敢有什麼不守夫道的言行,我白明軒必定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這又多一個,寒城墨簡直要懷疑自己不是來娶妻的,而是正在接受審判的犯人了。
“我倒是很期待你能讓梅梅傷心絕望,這樣我就可以將梅梅接回身邊了。”沈季康惡毒地詛咒寒城墨。
寒城墨氣定神閒地先回了沈季康一句:“沈莊主您可以回去矇頭睡覺了,估計現在肯定是沒睡醒在說夢話呢。”
沈季康被氣的攥緊了拳頭,卻沒再多說什麼,雖然不甘心,但是畢竟今兒是梅梅的大喜日子,自己不能太過惹她不開心。
寒城墨氣完沈季康才正色對孫仙娘等人承諾道:“乾孃、各位朋友,寒城墨在這裡向大家鄭重承諾:成親後我一定會善待落兒,絕對不讓她受絲毫委屈!她對我來講比生命還重要,所以大家放心地把她交給我吧,我定會好好珍惜她的。”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讓孫仙娘滿意地點點頭,其他人也都表示還能說的過去。
當喜娘宣佈吉時已到,寒城墨扶起了梅落,想要牽着她走上花轎,可是白明軒卻阻止了他,“按照長白山的規矩,新娘子是要由哥哥背上花轎的。”
“可是落兒並沒有哥哥。”寒城墨說到。
“誰說沒有,我就是她的哥哥,比嫡親的還要親!”白明軒自豪地宣佈。
寒城墨有心想要反駁他,可是感覺梅落輕輕扯了他的手一下,他才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同意了。
白明軒蹲下身子,把梅落背了起來往大門走去。每走一步,他的眼前都浮現出與梅落相處的場景,腳下好似有千斤重,沒想到愛戀了這麼久的人竟然由自己親自送上了別人的花轎。
再不甘願,路也走到了盡頭,花轎就在眼前,白明軒戀戀不捨地把梅落送進了花轎,然後終於還是緩緩地鬆開了手。
“吉時到,起轎!”喜娘高聲宣佈,然後鑼鼓嗩吶又都歡騰了起來。寒城墨騎着馬走在花轎之前,之後是送親的人們,再後面就是來時的迎親隊伍以及運送嫁妝的隊伍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又回到了京城,再次引起滿城譁然,因爲梅落的嫁妝實在是太豐厚了,紅彤彤地晃暈了衆人的眼……
寒城墨爲了向沈季康證明自己有足夠的財力保障梅落衣食無憂,也爲了顯示自己對梅落的重視,所以在迎親禮品上可謂是花盡了心思,如此貴重的迎親禮品在京城裡絕對算的上是頭籌了。可是在看到梅落的陪嫁時他還是覺得相形見絀了,這望梅山莊加上聖手宮的實力真不是他能企及的,而且還有沈季康、白明軒和水柔柔在裡面參一腳,所以這嫁妝的排場簡直是堪稱天下第一了。
梅落的傾城花嫁羨煞了滿京城的女子,都紛紛猜測她到底是什麼來頭,可是也不知道是誰傳揚出她就是邊陲之地一個小小的藥鋪野醫時,而且也沒有傲人的美貌時,原本的羨慕又全都變成了濃濃的鄙視,一個個酸溜溜地想:“她肯定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子,不知道用的什麼手段*了俊美無雙的寒小王爺,哼,等着看吧,用不了幾天小王爺就會發現她的真實面目而將她休棄的。”
這就是女人的嫉妒心,見到比自己幸福的總是希望她會變的不幸,一定要比自己慘她才心裡舒坦。
寒城墨就這樣一路接受着京城人的各種指指點點,心裡卻絲毫沒有不耐煩,只有抑制不住的喜悅。
當到了戰王府門前時,早已等候多時的寒風等人急忙點燃了鞭炮,舞龍舞獅的也更加歡騰起來,花轎緩緩地落了地。
按照習俗寒城墨應該是要踢轎門給新娘子下馬威的,他說什麼也不同意,“我疼*落兒都還嫌不夠呢,怎麼可能給她下馬威!”說完就不顧喜娘和寒風的阻攔,直接掀開了轎簾把梅落抱了出來,她摟住他的脖子,在蓋頭下笑逐顏開。這下子圍着看熱鬧的人們更是議論紛紛,把寒城墨再一次貶到了塵埃裡,從古至今哪有這樣*妻無度的男子,簡直是把男人的尊嚴和臉面都給丟光了。
而梅落的親友們卻是對於寒城墨的舉動表示滿意,這樣的男子才稍微能配得上梅落了,所以紛紛高聲叫好。
寒城墨可不管那許多,愛她*她是自己一生的事業,怎麼做都不過分。而且只要能夠讓梅落儘快嫁給自己少生枝節,別再冒出來個什麼黑明軒紅明軒的又來要背要抱的就好。
寒城墨就這樣在衆人褒貶不一的聲音中淡定自若地將梅落抱進了院子一直到進了喜堂才放下。
戰王寒忠武看到寒城墨的行爲時眉頭一下子就皺緊了,木纖紫立刻在一旁吹風,“王爺,您看這墨兒的行爲也太放浪了,娶了個*不說,竟然還弄出如此陣仗,實在是有損王府的顏面啊。”
寒忠武原本不滿的情緒卻被這句話一下子給消弭了,一想到梅落的本事以及兒子昨夜提及的她那個身份,就覺得寒城墨做什麼都不過分了,說起來還是自家兒子高攀了人家的。如果他知道兒子還有另外一個崇高的身份,可能也就不會這麼想了。
木纖紫沒想到自己添火不成反倒惹來了寒忠武的不滿瞪視,心裡既鬱悶又疑惑,想不通一向注重禮節的王爺爲何對寒城墨如此失禮的行爲卻不追究了。
寒城墨環顧四周見到賓客都到場了,就示意司儀可以開始了。
司儀看看時辰也到了,就點頭應是,扯高着嗓子宣佈:“良辰吉時已到,新人拜堂!”
“且慢,容我先送上賀禮的!”
寒城墨聽到這個聲音,心裡咯噔一下,千防萬防,沒想到沈季康這個傢伙到底還是出來搗亂了。
梅落也很是疑惑,不知道沈季康又要作什麼妖,可是她又不能說話,無法警告他別亂來。
好在沈季康真的只是來送禮的,他拿出一個紅色絲絨禮盒,當着衆人的面打開,裡面靜靜地躺着一份文書,他取出來朗聲唸到:“我沈季康願意把沈家莊每年的一成收入贈與梅落作嫁妝,她從今天起就是沈家莊的名譽莊主,對沈家莊的所有產業都有權處置。還望衆位親朋好友們幫忙作證,如果我沈季康他日有違此言定遭天打雷劈!”
話音剛落,全場都驚呆了,沈家莊?那個北蠻國第一富商,天下第一莊?每年一成的收入都快趕上一個小城全年的收入了,就這麼送給新娘子了?好大的手筆!這梅落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能得到這樣一份厚禮?
短暫的靜謐過後喜堂上就熱鬧起來了,人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寒城墨的臉色都鐵青了,這個沈季康實在是太殲詐了,這樣一來梅落想要和他撇清關係就更難了。
梅落有心想要拒絕,可是卻又覺得當衆駁了沈季康的面子有些說不過去,算了,他想送就送吧,反正自己又不吃虧。後來她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簡單了,接受這個禮物就相當於接收了一個大麻煩。
沈季康見梅落沒有拒絕,大喜過望,興沖沖地把盒子蓋上就遞了過去,寒城墨萬般無奈地接過來交給了旁邊的小晴。
這回終於能好好拜堂了,司儀趕緊繼續主持。
“一拜天地!”寒城墨與梅落朝着天地拜了三拜。
“二拜高堂!”寒忠武坐在主位上,木纖紫也坐在一旁,寒城墨蹙緊了眉頭想要讓木纖紫一邊去,但是當着衆多賓客的面又不好發作。還是寒忠武最懂兒子的心,看到他的表情立刻心下了然,就示意木纖紫站到了一邊。木纖紫被氣的臉都綠了,但是卻沒膽子當衆頂撞戰王,只能訕訕地站到了戰王身後,心裡卻對寒城墨更加恨之入骨。“寒城墨,你竟然如此侮辱於我,我一定會加倍報還於你!”
寒城墨對於木纖紫的怨毒目光視而不見,滿意地牽過梅落的手對着寒忠武恭敬地拜了三拜。
“夫妻對拜!”寒城墨將梅落的身子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雙雙跪拜了對方,他的嘴角不自主地就咧到了耳根子,太好了,終於將落兒娶到了。
“禮成,送入洞房!”司儀也鬆了口氣,主持婚禮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如此緊張,總感覺這喜堂裡有幾道惡狠狠的視線好像要隨時衝出來搶人一樣,好算是有驚無險地完成了任務,他得趕緊退場下去喝兩口酒壓壓驚。
寒城墨樂顛顛地拉着梅落的手就要送她回洞房,可是卻被一個從大門外傳來的聲音給止住了腳步。
“聖旨到!寒城墨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