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說着,此時她溫婉的樣子在於果的眼裡,竟有了種噁心的感覺。
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於果扭頭就走,卻是連話都懶得說了。
見她不屑的背影,文靜一愣過後,眼裡不禁泛起了些許壓抑不住的憤怒。
“別走!道了歉再說!”文靜大喝,長劍瞬間出鞘,銀光一閃,劍鋒便搭在於果的肩頭。
這一次,於果真的惱了。
旋過身的同時,鳳泣含光也將搭在肩上的劍鋒挑開。
面對一個修爲在分神高階的修仙高手,於果半點不敢大意,一招花香馥郁在她轉身的一霎便打了出去。
然而,即使是她所學會的最強大的劍招,對於文靜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只見文靜輕鬆的接下,甚至用比她強大幾十倍的劍招,回敬了她。
砰的一聲,招式沒有一點遺留的全部打在於果的身上,讓她終於感受到修仙者的強大力量。
鮮血篤的飛濺而出,暈染了一片空氣。
摔在地上,即使沒有力氣,於果還是撐起了上半身,佯裝瀟灑的擦去嘴上的血。
掃了眼地面上濺落的鮮紅,她心下冷哼。
下手可真狠吶!
若用碗來比量,娃娃臉被她打出的血只有一小口,而她吐出的鮮血,卻足以裝得下一整隻瓷碗。
這算是加倍償還嗎?
無力的喘息着,冷冷的看着文靜緩緩的走向她。
她蹲在她的面前,在她的眼中,輕輕的勾起一抹笑容,詭異莫名。
“是不是很疼?”她輕聲的問。
丫的變態!她之前怎麼覺得這女人有氣質,容貌過人呢?
明明連芙蓉姐姐都不如……
於果在心下罵着,面上倔強的仰起臉:“終有一天,我會將這一掌,十倍百倍的還給你。”
她平靜的話語就像只是在陳述一件事,但也正是她這種篤定的語氣,讓文靜的眼裡泛起了一絲細小的漣漪。
篤的,她噗嗤笑了開來,緊緊的盯着於果的眼:“真是牙尖嘴利的丫頭!”
說完,她將笑容一收,揚手就給了於果一巴掌。
啪的一聲,嚇傻了身後圍觀的娃娃臉幾人。
於果捱了一巴掌,心中怒火中燒,儘管她渾身無力,尤其是身體裡的真氣,若脫繮的野馬,四處亂撞着,頂的她全身的經脈都抽搐的疼。
想也不想的,她轉過臉的同時擡起手,就要回給她一巴掌。
然而她的那點速度,根本就不夠看的,文靜準確無誤的捏上她欲揮的手,緊緊的握在手裡:“怎麼?還想還手?就憑你?”
看着她的笑容,於果非常想讓自己的手化成兩個爪子,狠狠的抓上她的臉,將她虛僞的溫婉抓爛,省的再有人被她的善良欺騙。
在她的微笑中,於果的手被她逆方向猛的彎下。
扭曲的痛從手腕上傳來,於果忍不住一聲呼痛,然而剛出口就被她緊緊咬在了嘴裡。
“還想不想要這隻手?”文靜含着善良的笑意,卻極其狠毒的問。
真沒想到,原來這溫婉下竟會有如此歹毒的心。
但於果不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招惹到這人,爲什麼要這般折騰她。
“文靜,你知不知道,其實你這張溫柔的臉……真的很噁心啊!”於果的手被她抓着,忍着渾身的痛,她厭惡的道。
那神色,就像她面前的是一坨狗屎,而不是一個女人。
文靜微愣過後,眼裡滿是詭異的笑容,若自言自語般,她輕聲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這隻手了,那我就將它廢掉好了,真不知道,若絕殤知道你的手廢了,還會不會要你這個沒用的徒弟?”
話說到此,於果終於明白她的狠毒是爲了哪般,原來都是嫉妒作祟。
這該是有多嫉妒,有多扭曲,纔會創造出這麼一個人?
或許,之前娃娃臉的挑釁,也都是她一手促成,就是爲了現在。
話音一落,她像是故意般,微微加了點力道。
鑽心的痛從手腕處傳來,於果緊咬着脣,卻還是承受不了那莫大的痛苦。
“啊!文靜,你有本事就弄死我,不然我今後一定找你報仇!”
“哼,弄死你不值得,就讓我看看成了廢物的你還怎麼找我報仇吧!”文靜冷哼,篤的加重手上的力道。
就在於果的手快要被她廢了時,身後冷風襲來,文靜的身形瞬間被打出去老遠。
右手失了禁錮,軟軟的垂下,於果疑惑的擡起眼,卻見身前已沒了文靜噁心的身影,而是換成了一臉鐵青的絕殤。
看見師傅的那一瞬間,驚喜後的委屈突然從心頭升起,於果的眼睛微紅,卻忍住沒有出聲。
絕殤是和聖山門的掌門人一起過來的,剛纔的一幕不僅是他看到了,掌門人也看的一清二楚。
“文靜,你好大的膽子!”掌門人氣急敗壞的怒吼着。
那邊的文靜先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自己怎麼會被一股力量打了出去,幸好她穩住了身形,不然還不知道要丟多大的臉。
然而,這時掌門人的一聲怒喝,嚇的她趕緊循聲望去。
這一眼看去,她的心頓時涼了。
“師傅……”在絕殤的憤怒中,於果低着頭,吶吶着出聲。
絕殤沒有理她,卻是蹲下身,動作輕柔的打橫抱起地上的人,她此刻的樣子狼狽,尤其是前襟上飛濺的血紅,刺眼至極。
於果被他抱在懷裡,僵硬的不敢動彈分毫,雖然心下很是欣喜他的舉動,卻也在他隱忍的怒氣中,有些怕怕。
“掌門,還請將文靜弟子交給我處理。”
臨走時,絕殤背對着身體,清冷的彷彿可以凍死人的說道。
聖山門的掌門人一愣,雖有些不願,卻還是不得不應了一聲:“好的,仙人。”
得到迴應,絕殤這才抱着於果,直接御劍離開。
在飛行的路上,於果一直低垂着腦袋,不敢擡頭去看師傅的臉,儘管身體和手腕的疼痛讓她無比難忍。
“師傅,您爲什麼要生氣?”
這樣的沉默不知持續了多久,於果終是忍不住擡頭,怯怯的開口。
絕殤掃了她一眼,然而只這一眼,便讓她再次低垂下腦袋,不吭聲了。
面無表情的抱着她,直到走進她的房間,但儘管他冷着一張生人勿近,死人勿擾的臉,在放下她的時候,絕殤的動作卻是無比輕柔的。
當坐到牀上,於果才覺得眼皮的沉重,許是因爲受了內傷,所以虛弱。
但絕殤卻不給她昏睡的機會,翻身就上了她的牀。
被他的動作嚇到,於果想要昏迷的慾望瞬間消失,傻傻的瞪大了眼。
絕殤冷着臉,不理會她的驚詫,而是盤坐在她的身後,雙手輕輕的抵在她的後背。
“集中精神,撇去雜念。”提醒的聲音傳出,帶着他獨有的清冷。
於果緩緩的閉上眼,任心神沉澱,隨着他的真氣,一起進入她的內府。
她的內府,四散的真氣正撞的亂成一團,然而也不知是什麼原因,卻在遇見絕殤的真氣時,竟像個歡快的孩子,亂成一鍋粥的真氣一窩蜂的迎上前。
好吧,她的人是如此,連真氣見着絕殤的都如此激動。
她的內傷也不是很重,只要稍稍調理一下就好,絕殤將她的真氣安撫,小心的退了出來。
隨着背後的雙手被收回,於果睜開了眼。
絕殤下了牀,看也不看身後的人,就要推門離開。
眼見着他將離去,於果有些受傷的出聲,卻只能擠出兩個字:“師傅……”
絕殤的腳步一停,輕輕的嘆息溢出,載着幾分心軟:“我去給你拿藥。”
說着,他大步走出房門。
而房中的於果,卻因他的話陷入了巨大的驚喜中。
師傅在爲她心疼對麼?對麼?
有了這樣的感覺,於果乖乖的窩在牀上等着,心裡止不住的欣喜升騰。
沒一會,絕殤果然回來了,手裡拿着當初給於果治燙傷的藥膏。
瓶塞撥出,撲鼻的清香傳來,讓於果不禁回想起當初的事,她不會做飯,不僅將師傅的鍋給砸了,甚至將自己的手燙出了幾個明晃晃的大水泡。
眼見着絕殤挖了點透明的藥膏,於果有些疑惑的問:“師傅這是要給我擦嗎?”
她明明沒有地方燙傷,她還以爲師傅是爲她準備治內傷的藥去了。
絕殤掃了她一眼,纖手緩緩的向她的臉頰伸來。
於果被他的動作驚到,眸子晃動愣愣的看着他。
就在她以爲師傅要對她做什麼羞羞噠的事,師傅的指尖輕觸她的臉,一陣刺痛傳來,將她從幻想中扯回。
條件反射的躲開,於果傻傻的看着面前的人。
“難道不知道痛嗎?”絕殤冷眼望她。
虛虛的託着受傷的臉,於果吶吶的低下了頭。
那裡剛被文靜掌摑,原來已經腫的沒有知覺了,若不是師傅輕碰了碰,她還不知道文靜居然在她臉上留下了那麼深的印記。
完了,會不會毀容啊??
見她低着頭的可憐樣,絕殤的眼眸注視着她腫脹的右邊臉頰,幽蘭色的眸子裡忽明忽滅着怒氣。
載着藥膏的手指伸向她,於果怕痛下意識的想躲避,卻又捨不得絕殤難得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