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於果更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懲罰,居然讓這臉皮一向厚實的傢伙,也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那,那罰的,罰的可就多了……”陵安顧左右而言其他,眼神躲閃間就是不看她。
於果嘿嘿奸笑着,繼續追問:“比如說?”
陵安急了,略顯煩躁的轉過了臉:“哎呀,就會罰一些體力活而已嘛,還能有什麼。”
然而,即使他如此說,於果哪裡又能輕易的饒過他,當即彷彿滿不在意的道:“好,你不說,那我就不幫你們了。”
陵安傻了,張大嘴巴望着出爾反爾的她,看了看一邊的霓裳,不滿的道:“喂喂喂,我們剛纔明明已經說好了的,再說霓裳和你那麼要好,你忍心她一個人去未來的婆家?”
沒等他說完,於果便將小臉一撇,哼哼道:“那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霓裳始終站在一旁誰也不幫,卻是看着於果和陵安之間的吵鬧,偷偷的悶笑着。
“得,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怎麼出醜的嗎?那我就告訴你。”終於,陵安妥協了。
於果沒有回頭,卻是將兩隻耳朵豎的高高的。
“師傅交給我的劍招若是在三天之內沒有練熟,我,我就得頂着兩面木牌,繞着整個落霞走一圈,而,而且,手裡還得拎着一個銅鑼……邊走邊敲。”陵安悶悶的說道,越往後的聲音就越低。
於果轉過臉,看着臉色漲紅的陵安,不解的問道:“頂着兩面什麼樣的木牌?”
陵安不甘不願的瞪了她一眼,怎麼也不肯再說。
可惜於果正聽着興起,心裡像貓撓似得的難受,腦海裡幻想的模樣就差那木牌怎麼也想象不出。
一旁的霓裳憋着笑,好心的爲她解了惑:“就是兩面足有半人高的木牌,一面掛在脖子上,一面背在身後,前一面上寫着‘我是白癡’,後一面上寫着‘我是蠢貨’。”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
當霓裳解答完畢,於果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陵安略顯責怪的喚了霓裳一聲,眼裡載滿無奈。
腦海裡自動自發的將原本殘缺的畫面組合完成,赫然是陵安頂着兩面木牌若夾心餅乾似得樣子,手裡還提着一個黃燦燦的銅鑼,便敲邊走,木牌上的四個大字深深的映入來往弟子們的眼中,噴笑聲彼此起伏,簡直成了落霞的一道極其特別的風景線。
於果抱着肚子笑的連眼淚都快出來了,邊笑着邊衝着陵安束起了大拇指:“你,你的師傅,也,也真心是個人才!”
這點子都能想到,也算是一牛人了!
陵安長長的嘆了口氣,無奈的面對着兩個女人毫不給面子的大聲嘲笑。
“我說你們,笑夠了沒?”
這若是換了旁人,怕是早被他罵的狗血淋頭,但,現在嘲笑他的偏偏是兩個他不能罵的人,一個罵不得,一個捨不得罵。
然而,迴應他的,卻是更大的嘲笑聲。
“霓,霓裳,他都被,被罰了幾次?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喂,我只要一想,想到就想笑!哈哈哈哈哈……”於果看了看臉色不詳陵安,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霓裳抿着脣笑,伸出了兩根手指,瞧了眼陵安,後者回給她一個生氣的瞪眼,卻威力不大:“不多,一個月裡只被罰了兩次。”
“兩,兩次還不多?要,要是我,被罰了一次,我就發憤圖強,怎,怎麼也不能再給他往死裡整的機會啊!哈哈哈……”於果睜大了眼,邊笑邊說。
一聽此話,當事人不爽的哼哼着:“你說的倒輕鬆!”
嘲笑過後,三人終於想起了還有正事沒決定,當即展開了如火如荼的討論。
陵安當然是想越早去見他的家人越好,而霓裳卻還是有着顧慮,怎麼也敲不下日子,而於果便站在一旁等待兩位主人公商量好了,再將日子告訴她就行。
兩人最終決定後天啓程去天衍道,天衍道還遠在青雲國,來回至少要一天的行程。
聞言,於果終於明白爲什麼陵安那傢伙非要她幫忙去跟他們師傅請假,光是行程就要一天,再加上拜訪遊玩,前前後後最起碼要五天的假期,這麼長的時間,別說是他們了,就算他老子來了,這假也請不下來……
落霞是沒有什麼所謂的假期,簡直就是全封閉似得門派,除了做任務根本無法出門,而任務也有着固定的時間規定,幾乎沒有什麼私人空間,更別提去探望一下家人了。
“等事情一完,你可要好好報答我。”於果斜眼威脅着陵安。
陵安忙點頭:“放心,絕對包君滿意。”
“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霓裳說着,上前了一步,拉住於果的手,雖沒有說什麼,卻滿眼的不捨和難過。
原本她們親密無間,形影不離,可惜自從於果成了絕殤的親傳弟子之後,她們見面的次數簡直屈指可數,所有的思念都只能埋在心裡。
於果何嘗不明白,她何嘗又捨得,不過,看到她和陵安的感情如此好,在難過的同時,心裡又會有些安慰和羨慕。
將陵安和霓裳送回,於果轉而回了九華峰。
原本還想着要不要去敲師傅的門,將她突破的好消息與他分享,可又怕打擾到他。
自那天過後,她便再也沒見過師傅,明明同住一起,卻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一面,她和他之間,好像生疏了很多似得。
然而,當於果懷揣着失落和莫名煩躁的情緒回到九華峰時,卻發現本以爲在房裡的人此刻正坐在櫻花樹下,專注的下着棋。
好長時間未見,再次見到,於果的心情是極好的,她快步跑上前,甜甜的喚着:“師傅~”
絕殤頭也沒擡,若白玉般的指尖,捻着一枚黑亮的棋子,啪的一聲,落在棋盤的一角,這纔出聲問道:“去哪了?”
於果撓了撓小腦袋,不好意思的低聲道:“剛去找吃的了。”
絕殤不再問什麼,卻是淡淡的道:“陪我下幾盤。”
於果高高興興的應了聲,走到他的對面,一屁股坐在了石凳上,就像很多時候睡不着覺的那樣,她就會坐在這裡,試着自己和自己下棋,不知不覺,棋藝突飛猛進的增長着。
這一點,絕殤在和她來往了几子之後便察覺出了。
“進步很快。”他如此誇讚。
於果擡頭衝他嘿嘿笑了兩聲,模樣可愛,雖看起來並沒有多少欣喜,但在她的心中,卻是極其雀躍的,她如此努力,不管是棋藝還是修爲,爲的不就是他這句淡淡的誇讚麼。
下到最後,雖說於果還是以慘敗收場,但怎麼說也比以前光榮太多了,最起碼沒有輸的連個能用的子都拿不出了。
一局殺完,天色漸黑,棋盤已開始模糊的不甚清晰,但顯然絕殤正殺在興頭上,還沒有盡興,只見他一揮手,一片星星點點的金光突然從半空中浮現。
在於果好奇的眸子下,它們緩緩的升起,一直沾到櫻花的花瓣上,剎那間,金粉色的光芒覆蓋了整顆櫻花樹,亦點亮了樹下這一方小天地。
於果新奇的看着這一幕,金粉色的光芒映在她的眼裡,它們此刻的模樣,就像一朵朵活靈活現的小花燈,搖曳在枝葉間,唯美了本該沉寂的黑暗。
“師傅,這是什麼?”於果新奇的目光看向絕殤,卻在看到對面的人後,想收回的眼睛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若說此刻的櫻花是璀璨唯美的,那此刻的師傅,便是華麗而絕美的。
在金粉色的光芒下,絕殤那本就絕美的俊臉被渲染的越發華美,明明衣着打扮分外普通簡單,卻足以美的直教人移不開視線。
“啪”的一聲響,將於果癡癡的目光驚醒,她慌亂的低下頭,在沉默的氣氛中,吶吶的開口:“徒兒逾越了,請師傅責罰……”
絕殤沒有反應,好像剛剛落子的聲音,並不是他故意而爲之。
如此的氣氛繼續沉默了良久,就在於果正不停的懊惱暗罵着自己時,絕殤這才若不經意間的開口:“落霞山雖說是修真界最有影響力的門派,但在當世,現也已有不少門派漸漸有了和落霞旗鼓相當的實力,其中包括玄天宗,聖山門和清微堂。”
於果不說話,因爲她聽出師傅還有話在後面沒有說。
“每三百年,這三個門派都會和落霞來一場比試,表面上是切磋仙法,實則是想一爭高下,不過落霞到底有着千年底蘊,沒那麼簡單就被壓下,所以一直以來,都是我們落霞拔得頭籌,前段時間,我曾去過玄天宗,發現那些個弟子的資質都很不錯,我便有種預感,這一次的三百年比試,我們落霞的勝券並不是很足……”絕殤說到此,眼睛終於從棋盤轉移到於果的臉上。
看着他幽蘭色的眼眸,於果腦海一片空白,不解的問着:“師傅的意思是?”
絕殤微微一笑,於果徹底陷入了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