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很早之前就想了。”琴瑟誠實的說着,也不顧於果尷尬臉紅的樣子。
“好了,我們趕緊走吧,百姓們還都等着我們去救治呢。”於果說着,匆匆的躲閃琴瑟那癡情的眸子。
“小果,你知道該怎樣淨化他們體內的妖毒?”聞言,琴瑟驚喜的開口。
於果點點頭,神色有些莫名難懂:“恩,青石說,解藥就是它的血。”
琴瑟微微詫異了,眸子裡有着些微不敢相信的神色,他看向於果腰間掛着的黃色納妖袋,彷彿正透過那層布看着被收在裡面的蟾蜍精。
“他願意?”
於果輕應一聲:“應該是,不然也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隨着琴瑟的目光一起看向腰間的納妖袋,其實於果也想不明白,爲什麼它會願意犧牲自己的血去救在它眼中卑賤的人類,雖然,那本就是它作下的孽。
按理說,妖物和人類如同死敵,是絕不可能向人類伸出援助之手,就像人類也永遠不可能認可一直被他們當做*的妖精一樣……
不過,不論它出於怎樣的心態,光是這種氣度,就足夠讓於果用欣賞的眼光重新看待它。
“姨姨~”
臨近之前和葉小晨分手的地方,離的老遠便能看見一個小小髒兮兮的人影,飛似的跑來。
他張開手臂,一頭拱進於果的懷裡,窩在她的小腹上,出口的聲音裡帶上了相見的喜悅,還有着幾許未知的落寞。
“小晨還以爲姨姨不要小晨了……”
於果笑着,任由他埋頭蒙在她的小腹上:“怎會?”
她的個子較琴瑟的稍微矮上一些,所以葉小晨的個頭能到她的小腹,卻只能到琴瑟的大腿處。
然而,也正是因爲他年紀小,琴瑟纔沒有衝上去把人給拉來。
不然,他哪裡會讓一個男性生物賴在於果的小腹上,也只能說,葉小晨現在還只是個男孩,而不是男人……
“姨姨去了好久,也不知到底是做什麼去了,還怎麼也不許小晨跟着。”葉小晨稚嫩的聲音悶悶的說道,裡面載滿了委屈和見不到於果的害怕。
拍了拍他纖細的後背,於果安慰的說着:“姨姨是和叔叔去找瘟疫的源頭了,我怕你會傳染,所以才留你在這裡。”
葉小晨這才擡起了頭,純真的大眼裡閃爍着期待和對懵懂無知的好奇:“那姨姨找到了沒?”
於果點頭,理所當然的道:“當然啦,我還找到了救治瘟疫的藥。”
樹蔭下,葉小晨歡呼的跳了起來,出口的笑聲裡,帶着對於果的濃濃崇拜:“姨姨真厲害!”
夕陽西下,三人的身影漸行漸遠,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期盼的是那美好的未來。
溫柔的陽光灑在他們的背影上,反射着暖暖的柔光,自他們走過的地方開始,希望之光彷彿便帶向了前方更遠更遠的路。
他們前往的第一站便是老者的家,因爲那位老爺爺此刻離他們最近,也是第一位需要救治的人。
老人家一把年紀了,一張灰青色蒼老的臉上帶着滿目的滄桑,那微微彎下的腰背,顫抖着已不甚堅固的雙腿,當他們趕到時他正拎着廚房的竹簍想要前往田地裡割些麥子,看樣子是家裡的糧食沒了。
“爺爺,你是要去田裡麼?”
見此,於果和琴瑟匆匆上前,一人一邊,扶上他乾枯脆弱的手臂。
老者睜着渾濁的雙眼看了看他們,眼下的黑色彷彿更明顯了一些,他乾澀的說着:“恩,家裡沒糧食了,兩位仙人從外面來也沒地方住吧,若是不嫌棄,就住在小老頭的家裡吧。”
於果心下感動,剛想應下,老者卻又慌忙擺手:“不不不,不行,我染上了瘟疫,不能連累了兩位仙人,你們,你們還是離我遠些吧。”
說着,老者急急忙忙的推開於果和琴瑟,生怕他們染上他身上那所謂的瘟疫。
於果和琴瑟被老者一把推的老遠,真不明白他這麼一大把年紀哪還有如此大的力氣,看來,他是出自真心,不希望他們出事。
於果和琴瑟對視一眼,在考慮着該怎麼跟老者解釋這次瘟疫一事,老人這麼一把年紀了,若是跟他說,這場瘟疫其實是妖物爲禍,恐怕會被嚇的不輕吧……
正在於果發愁時,老者這纔看見門口站着的葉小晨,他老眼昏花已看不清站在那麼遠的人,所以也沒看出他是誰,只當是跟他們一塊從外面來的仙人。
“那是誰?”
於果還沒來得及說話,葉小晨已匆匆上前,哭着撲進老者的懷裡:“王爺爺~”
直到他來到近前,老者纔看清了他的樣子,逐揚開了蒼老的笑顏:“原來是小晨啊!”
“王爺爺,您怎麼變成這樣了?”葉小晨不想看到自己的眼睛,因爲那裡正映入了他王爺爺灰青色的臉。
“爺爺染上瘟疫了,你呢?小晨有沒有被染到?”說到此,老者急急的查看着懷中的孩子。
“沒有,小晨沒有被染到。”葉小晨乖乖的說道。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急急的拉過一邊的於果,衝着老者道:“王爺爺,這是我姨姨,她很厲害的,她可以救您。”
老者沒有相信他小小年紀的話,瘟疫哪裡是那麼容易說治就能治好的,自古以來,一旦一個地方爆發瘟疫,那便只有一整城的人一同淪陷這麼一個結局,至今並沒有出現過能醫治好瘟疫的人,也沒有出現染上了瘟疫後又奇蹟復甦的幸運者。
“小晨,不要這麼說,爺爺沒關係的,爺爺已經活的夠久了,我這麼一把年紀,即使沒有瘟疫也該死了,別太在意了,乖~”王爺爺豁達的說着,他慈愛的撫摸着葉小晨的頭。
“可是……”葉小晨的眼裡滿含不捨,他想說什麼,想挽回什麼,但是他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轉開臉,看向於果,葉小晨天真無知的大眼裡有着無助和對她的點點依賴。
於果微笑着上前,攬住他單薄的肩頭,對着老者點頭:“爺爺,我的確有辦法治好你,但是,我需要一點時間。”
很顯然,還是她這個仙人的話比較有用,老者聞言,終是激動的直起了蒼老的身軀,那雙渾濁滄桑的眼緊盯着於果的,像是在分辨她話裡的真實。
“是真的嗎?我……我……”
她明白老爺爺的激動,也明白他的顧慮,本以爲自己必死的結局,如今卻突然有了生的希望,不開心那是假的。
“雖然還不能確定的告訴你,但我會盡力一試。”於果對他保證道。
聞言,老者瞭然的點頭:“不管結果如何,小老兒先謝過仙人。”
說着,老者又要下跪,不過這次於果老早看出他的意圖,在他話還沒說完時,就早一步的扶住了他的手。
“您別這樣,晚輩承受不起。”於果不好意思的說着。
轉進廚房,交代了琴瑟看好老者和葉小晨,千萬不要讓任何人闖進,於果這纔將廚房的木門關緊,打開納妖袋,將裡面的蟾蜍精,也就是青石放了出來。
它還是維持着普通蟾蜍的大小,只是那黑黝黝的眼睛透着的幾分不正常的詭異,讓它看起來彷彿多了些人的心性。
“去端一碗清水來。”剛一出來,它便這樣吩咐於果。
不過於果還真聽它的話,立馬跑到一邊找水去了。
其實,被瘟疫瀰漫的這裡已經找不到好的水源,村民們喝的都是一些有着雜質甚至還有着微黃的泥土色的水。
將髒水端到青石的面前,於果指了指那摻雜在水裡的雜質:“喏,託你的福,百姓們現在喝的就是這種水。”
青石低垂下那雙黑黝黝的蟾蜍眼,像是在懺悔,又像是在思考。
篤的,它擡起爪子,只見它只是將爪尖輕輕一點碗裡的水,那帶着微黃泥土色的髒水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自它的爪尖開始,迅速向着外緣化開。
而化開的水乾淨清冽,清澈見底,正如平常喝的山中泉水那般,於果欣喜的接過嚐了嚐,頓時,一股清涼從她的喉嚨眼一路滑下,帶出了點點甘甜。
於果勾起了笑容,若自言自語般的誇讚它:“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功能。”
青石扭過蟾蜍臉,像是懶得說什麼那樣,光芒一閃,它的爪子上便多了一道傷口,那傷口裡面的血液滴滴流出,卻驚詫了於果的眼。
因爲它的血不是綠色的,更不是其他什麼顏色,而是同她們一樣的紅色。
“你你你你你你……你的血……你的血……”指着它的傷口,於果都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
青石將鮮血滴了一滴到清水裡後,傷口又在它的妖力下快速癒合。
“你幹什麼?這樣你會損耗很多妖力的。”於果皺着眉頭,看着它又癒合,再也不見傷口的地方。
青石甩了甩已經恢復如初的爪子,有些並不在意:“那怎麼辦,不讓它癒合會流很多血,待會應該還有很多人要救的,不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