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人說話的時候眼神閃爍,眼皮垂下,明顯是有些心虛的,畢竟假傳聖旨這件事情不是什麼小事,是要砍頭的。
若歌心裡明鏡似的,沒有戳穿她,只是輕輕的闔首而後回去了。
她一定要知道慕容澈發生了什麼。
一定要。
因爲她住的地方偏僻,加之只是一個女官罷了,所以不會有人注意到她的。
深夜,若歌穿着簡單的夜行衣出來了,她足尖點地,直接用輕功飛到了乾清宮的瓦頂上,她知道內殿所對應的角度,所以準確的尋到了並悄悄的掀起了一塊兒瓦頂。
裡面的情形讓她目瞪口呆的,驚愕的捂住了嘴巴。
慕容澈如患了失心瘋一樣,青絲凌亂,握住了拳頭狠狠的砸着龍柱,他的牙冠狠狠的咬着,似在極力隱忍着什麼,巧玉在一邊拿着一塊兒絲帕子在替他擦汗,而且還在說些什麼。
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是她能看出來慕容澈在自虐,在折磨自己,就在他拿出匕首想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劃口子時,巧玉趕忙把小湘一抱來了,塞進慕容澈的懷裡。
匕首掉了,慕容澈的大掌控制不住顫抖的抱住了湘一,不斷的親吻着小傢伙的臉蛋,慢慢的,猩紅的眸子變的冷靜下來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又控制不住了,把孩子塞給了巧玉,額上的青筋凸起來了,他沉着喉嚨說:“把孩子抱走,抱走。”
巧玉被他瘋魔的樣子嚇壞了,趕忙把小湘一放回了小搖籃裡。
就在巧玉回來的時候,就看慕容澈用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的劃了一刀。
趴在瓦頂上的若歌心痛且驚愕的望着這一幕。
他爲何要這麼做?
巧玉從衣襟裡拿出來一塊兒手帕給他擦汗,又拿來藥膏給他塗藥。
這幅相濡以沫的情形刺的若歌的眼睛生疼。
他現在無暇吃醋,她只想知道慕容澈究竟怎麼了。
奇怪的事,在巧玉用帕子給他擦完汗以後,慕容澈竟然平靜了下來,他起身,恢復了成熟,沉穩的模樣,把袖口擼下來,洗了一把臉,深眸熠熠,看向巧玉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巧玉文靜的鳳眸浮起了失望卻也沒有繼續糾纏轉身離開了。
算計着她離開的時間後,若歌迅速回去換了一套衣裳而後來到了乾清宮。
封總管對若歌的印象很好,自然不會攔着她了。
若歌纔想進門,又停下了腳步,問:“封總管,有句話許是問的唐突了,皇后她經常過來嗎?”
封總管笑笑:“是啊,每天夜裡都來了,只要皇后一來就會把所有的宮人們攆出去,大門緊閉,不知道在裡面幹什麼。”
連封總管都不知道。
“封總管有沒有覺得皇上有些變化?”若歌問。
封總管還是笑眯眯的:“宮裡所有的人都看出來了,變的成熟,冷靜,沉穩了,而且很果斷,只是苦了朝廷的老臣啊,都說……呵呵,都說皇上沒什麼人情味兒了。”
若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知道了,那我進去了。”
“老奴早就盼着若歌姑娘回來了。”封總管推開門,道,心想:還是以前的皇上好啊,最起碼是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