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睇了他一眼,一邊寫着病歷,一邊嘀咕:“纔剛開始呢,這麼容易就說放棄!”
我忍着痛,扯着嘴角笑了笑,“也沒那麼痛的,這會好多了。”
沈以南皺着眉頭說:“唯獨這件事,痛苦不能讓我替你承受。”
醫生“噗”一聲笑了,說道:“據說外國有男人懷孕生小孩的,你要不要去試試?”
“真的假的?”沈以南挑眉。
“算了吧你!”我看着他肚子,忍不住笑了,他若是挺着孕肚,那畫面簡直不敢設想。
休息一會,醫生檢查沒有過敏反應後,帶我進去房間做造影。
痛得半死,檢查的結果也很不樂觀,我的雙側輸卵管,都因爲那次流產後沒有照顧好自己,已經嚴重粘連堵塞。
“醫生,那我是不是得做試管嬰兒?”我有氣沒力地問。
“先疏通治療,試管嬰兒成功率也不是那麼高,精神壓力挺大,最好是能自然懷孕。”醫生回答我,她先給我開了一個療程的藥,讓我做一個月中藥微波治療,然後下個月再來複查。
出來醫院,沈以南攙扶着還沒緩過勁的我,心疼地說:“還是別折騰吧,這麼痛!”
“沒事,醫生都說了,還沒開始呢,我們就說放棄!”我努力笑了笑。
“那你別裝輕鬆了,心疼死了。”他把我打橫抱起來。
“你要鼓勵我,別總是說讓我放棄,我想給你生孩子,我想做母親,我想某天,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時,我們一起享受激動人心的欣喜。”我箍着他脖子,依偎着他說。
“好吧,那你自己看着來,我不勉強你,只要你開心。”他柔聲說。
回到家裡,我上樓休息了,今天的診斷,讓我的情緒有些低落。
睡了一覺,精神才恢復,想想求子才走出第一步,不能這麼沮喪,自己給自己打氣加油一番,才元氣滿滿地洗漱下樓。
中藥的味道撲鼻而來,他把藥熬好,端到客廳茶几上了。
“好些了嗎?寶貝。”他走過來,上了幾個臺階,伸手牽住我。
“沒事了。”我順勢撲到他身上,讓他抱着下樓。
“嬌滴滴的女人。”他抱着我笑。
“不喜歡嗎?別告訴我,你喜歡女漢子,姑娘我想漢子的時候,也能漢子的。”我笑着調侃。
“你成漢子了,那就是說明你老公沒用。”他把我扛起來。
“真理。”我軟綿綿地伏在他身上。
確實,嬌滴滴的女人都是自家男人給慣出來的,男人若不慣着,女人分分鐘能秒變漢子。
中藥可真苦,連續吃了一週,這個療程的總算吃完了,而我們一家三口,也歡歡喜喜地準備過兩天去科爾沁的旅程。
沈以南臨時有重要的公事,需要去一趟新加坡,我給他打點好行李,送他到門口。
“我明天儘量趕回來,你和雨點注意安全,晚上就在家裡呆着,別出去散步了。”他叮囑我。
“知道,你也照顧好自己。”我給他整理一下領子,踮腳親了親他的脣。
“進去吧,外邊冷了。”他親親我的額頭。
我還是目送他的車出了院子,才轉身回屋。
雨點上學去了,王姐打掃了衛生也走了,我一個人在家,挺無聊地轉悠一會,打電話給小晴,讓她陪我出去逛街。
小晴說她還在劇組,要下午纔有時間,讓我等着她,下午過來接我。
我不敢一個人出去,悠閒地在家做甜點,午飯之後,小睡片刻,小晴卻打來電話說,她要跟隨劇組外出,不能來陪我了。
我本來計劃下午出去買些毛線,回來給雨點織毛衣和圍巾,然後再織些寶寶用的東西,小晴沒時間陪我,我登時有點掃興。
沈以南倒是安排了保鏢,只要我一個電話就會過來,但是去逛街,身後跟着兩個沒溫度的男人,多沒意思呀。
但考慮到安全問題,我還是把保鏢召喚過來了。
帽子圍巾口罩墨鏡,一樣不落地防護好了,我提着包包準備出門。
剛下樓,手機鈴聲響了,我拿起來查看,是雨點的老師打過來的,我疑惑地點開接聽。
“老師,您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您好,請問是雨點的家長嗎?”
“是的。”我回答。
“剛纔市裡的領導過來,選了幾位小朋友去參加一個活動,需要家長陪同,請問您能抽空過來嗎?”老師很溫柔地問。
“可以的,我馬上過來。”我忙答應。
“麻煩您快點,車在校門口等着,不能耽誤領導的時間。”
“哎!我馬上到!”
掛了通話後,我匆匆出去,保鏢剛好開車過來了,我趕忙上車,讓他送我去學校。
校門口停着一輛黑色邁巴赫,雨點的班主任站在車旁,焦急地看手錶。
我下了車,快步跑過去,一邊抱歉地說:“劉老師,對不起,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您來得挺快的!不過其餘的小朋友都走了,就等您了,您快上車吧!”劉老師和藹地笑着,替我打開車門。
雨點坐在後座,前面是一個男司機,副駕坐着一個很體面的中年男人,回頭朝我禮貌微笑。
我想着參加雨點的活動,也不好讓保鏢繼續跟着,上車後便關了車門。
“雨點,你是參加什麼活動呀?”我小聲問雨點。
“老師說,有個活動,讓我去彈一段古箏。”雨點說。
“哦!”我點頭,雨點學了好幾年古箏,這個節目沒問題。
前面的男人一直沒說話,我也沒主動和他招呼,我和雨點挨着坐着,安靜地等着到目的地。
汽車卻行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且還上了環城高速,似乎是要出城。
我有點坐不住了,欠着身子問前面的男人:“這位領導,請問孩子是去哪裡表演呢?還要出城嗎?”
男人“咳咳”一聲,點了點頭。
我莫名地感覺有點不對勁,但是這活動是雨點老師通過的,難不成也會出問題?
“領導”兩個字在我腦中迴盪,我突然一個激靈,想起姓徐的這位大“領導”!
我忙偷偷拿出手機,想給沈以南發短信,但是我還沒編輯好,車子猛地靠邊踩剎,慣性作用,我身子往前傾倒,雨點也往前傾倒,額頭撞在前座。
前面的男人反轉過來,一把奪走了我的手機,我此時徹底確認,我們落到徐部長手裡了!
“你們想幹什麼!某人位居高官,胡作非爲的話,小心作死自己!”我厲聲說。
“什麼某人?我們並不知道你說的某人。”前邊的男人陰險地揚起脣角,扣押了我的手機,吩咐司機繼續前行。
“你們想幹什麼!帶我們去哪裡?”我讓自己儘量冷靜地問。
男人雙手抱胸,不理睬我了。
“送我們回去,否則我爸爸不會放過你們!”小雨點大聲說。
男人還是不理不睬,司機也對我們的話置若罔聞,小車飛馳在高速。
我心裡默默想着,一會到了收費站,我再想辦法呼救,現在和他們理論,也是白費勁。
前邊的男人拿出一支菸點燃,我厭惡地說:“別抽菸好嗎?嗆着孩子!”
男人淡淡冷笑,拿出火機,把煙點燃了,他深吸一口,回頭朝我和小雨點吐出一口濃濃的厭惡。
我和雨點趕忙憋氣,用手扇面前的厭惡,但是扇了幾下,雨點先暈倒在我腿上了!
我使勁捂着口鼻,但還是頭昏腦漲,昏暈過去。
我昏昏沉沉甦醒時,我們還在路上顛簸,顯然已經不是小車了,四周一片漆黑,好像是什麼貨車的尾箱裡。
我又急又怕,沒有任何通信工具,沈以南又不在海州,這些人若是傷害我和雨點,該怎麼辦呢?
希望以南打我的電話,發現異常,馬上回來救我。
我擡起如千斤重般的頭,適應了眼前的黑暗,蜷縮着身子坐好,目前什麼都不能做,就只能鎮靜下來,保持體力了。
雨點動了動,也醒過來了,她驚懼地叫了一聲“媽媽”,我忙答應她:“雨點,阿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