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南終於喑啞地說了一句：“爸，我相信你，你安心去吧。”
他的話落音，手掌再次拂過沈振宇的雙眼，沈振宇的雙眼才神奇地閉上。
婆婆跪在地上，趴在牀沿嚎啕大哭，“我就知道你是被冤枉的，當時你一定是着了那賤人的道！”
我擦一下臉上的淚，還在思忖，爲什麼公公說他看到白鷺腦子就會混沌呢？難不成是因爲白鷺太美，美到令他失去自控，然後犯罪？
那這樣的犯罪，當然還是他的錯吧？
唉，算了，我還是不費這腦子了，沈以南都想不透徹的事，我又怎麼能想得出來。
公公的屍體被運出去了，我跟着他們出了病房，婆婆慢走幾步，等沈以南和沈懷鈺走遠後，忽然站住，回頭厲聲對我吼道：“你跟着做什麼？你給我滾遠點！我不會承認，你還是沈家的人！”
她的樣子極其兇戾，每吼一句，我就嚇得往後退一步。
“那個賤人的女兒，讓她死就好了！我不允許你生孩子救她！不允許！你聽到了嗎？”婆婆逼近過來，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推到牆上。
“孩子是無辜的。”我爭辯了一句。
“什麼無辜！賤人生的賤種！就不該活在這世上！你若敢懷孕，我就敢把你懷的孽種弄掉！”婆婆掐着我的脖子，面目扭曲，看得出來，她對白鷺那深入骨子裡的仇恨。
我沒說話，手使勁掰着她的手臂。
“離開以南，別以爲他護着你，你就能爲所欲爲！總有他護不着的時候！”婆婆狠狠警告。
她鬆開手，狠狠剜我一眼，轉身快步而去。
我捂着脖子，咳嗽了好一會才喘勻氣，婆婆那兇狠的面容和威脅，令我脊背發涼。
我想起那天跟妝回來的晚上，在山路遭遇的綁架，心有餘悸。
不能再跟着沈以南了，我獨自離開第五醫院。
打了輛車，我去了媽媽住院的第一醫院。她過兩天就要手術了，我得過去問問情況，也陪陪她。
……
轉眼一週過去，媽媽的手術已做了，並且很成功，平安度過了術後最危險的階段。
而沈家的喪事也低調地辦了，我雖然依舊是沈家的媳婦，但我已經被婆婆列入沈家的黑名單，沒能去參加葬禮。
沈以南這天晚上來醫院接我回家時，我被他的樣子嚇到，短短几天，他憔悴得已不敢相認，青色下巴的鬍渣，冷峻中透着濃濃的滄桑，令人心疼。
“以南。”我輕輕握住他的手。
他眸光疲倦，沙啞說：“我先去看看小雨點。”
“我陪你。”
他沒拒絕，我們並肩去小雨點那邊。
我們只能站在家屬通道，隔着玻璃探望小雨點，幾天不見，小雨點越發瘦了，而且，小臉陰沉得厲害，和那天晚上見到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了。
那天她眼裡只有因爲想念媽媽的傷心，而此時，她那雙漂亮的大眼裡，卻似蓄滿仇恨。
她目光投向我的時候，那仇恨更甚，像兩把鋒利的刀子，讓我感覺心慌。
“小雨點。”沈以南喊他。
她目光轉向爸爸，也是帶着恨意。
“小雨點。”我小心翼翼喊她。
“你走！你離開我爸爸！不要纏着我爸爸！”小雨點指着我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