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淺澈甩掉小晴的手,將我一把抱起來,橫坐在馬背上,緊繃着臉說:“從此刻開始,你的一切,我來替你做主!”
我無力和鄭淺澈解釋,內心崩潰得只想一了百了,我靠在他的臂膀裡,渾身抑制不住地發抖。
回到營地,鄭淺澈送我到帳篷外邊,沈倩和霍依依還等候在帳篷門口,沈倩緊鎖眉頭看着我,但是沒說什麼。
霍依依冷笑,在沈倩耳邊小聲嘀咕:“這麼傷心可憐,淺澈哥怕是難以把持了,倩姐,你還是別癡心妄想了。”
小晴狠狠瞪她一眼,她趕忙閉嘴,和沈倩閃到一邊。
我在小晴的攙扶下,進了帳篷,走到自己的牀位,也沒洗漱,就這樣茫然地躺下。
小晴拉好窗簾,坐在我身邊陪着我。
鄭淺澈在路上讓我給沈以南打電話,但是我沒打,我不忍心告訴他這個消息,不忍心讓他和我一起承受撕心裂肺的心痛。
“姐,什麼都別想,先睡一晚,咱們明天就回去海州,到海州再做打算,好嗎?”小晴在我耳邊說。
我沒說話,只是無聲地流淚。
安妮打開簾子進來,皺着眉頭看着我,小聲詢問:“出什麼事了?”
小晴只是默默擦拭眼淚,沒有回答。
安妮坐到牀沿,盯着我問:“怎麼了?”
“安妮姐,明天我不能和你們去橫店,我有些事情要辦。”我低聲說。
“好的,不過要儘快,你是主角,戲份多,不能耽擱大家。”安妮說。
小晴說:“安妮姐,這事真不能着急,我姐她……”
“我要去打胎。”我哽咽說。
“啊?”安妮吃驚地看着我,“真是……怎麼會這樣……”
我無聲地流淚,老天和我開的這個玩笑,真的是太無情了。
“這事不可以外傳,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你必須和大總裁商量,然後隱秘點去把孩子做掉。”安妮說着,嘆了口氣,雙手合適唸了聲佛號。
“我們知道。”小晴替我回答她。
安妮坐了一會,叮囑我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後,轉身出去了。
我拿過小晴手裡的紙巾,擦掉眼淚,讓小晴去休息。
“姐,我今晚和你睡吧,我不放心你。”小晴說。
“不用,你去休息好了,我想靜靜。”我無力地說。
小晴看了我一會,說道:“那你睡會,別想了,你這個樣子,我心疼。”
“好。”我點點頭。
小晴出去了,我翻轉身,頭埋在枕頭裡,壓抑着聲音痛哭。
能不能讓我失憶啊?這世上那麼多意外失憶的,能不能讓我來一場意外,失去所有的記憶!
夜安靜下來,帳篷裡的人都睡着了,我悄然起牀,躡手躡腳走了出去。
我快步往前走,藉着月光,卻看到一個高大的黑影擋住我的去路。
“你去哪?”鄭淺澈悶悶地問。
他沒睡覺,竟然整晚守在我帳篷外邊。
“我心裡難過,出來走走,你別管我!”我冷冷地說。
我身後傳來腳步聲,小晴和大偉追了上來,小心翼翼叫我“姐”。
“你們都守着我幹嘛!讓我安靜一會行嗎?”我煩躁地吼他們。
“你就當我們是空氣吧。”鄭淺澈說。
他頓一下,看着我說:“我剛纔打了電話給沈以南。”
我擡眼看他,惱火地說:“誰讓你打的!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自作主張!”
“我就自作主張了!我看不下去,看不下去你被那個混蛋欺負!去他媽的隱情!去他媽的無奈!去他媽的苦衷!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保護的男人,就是混蛋!”鄭淺澈的情緒激動了。
“淺澈,不是你想的這樣。”大偉溫言說。
“那是怎樣?你們倒是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到底是怎樣?我現在只看到一個自以爲是的男人,任由自己的女人傷心欲絕,卻不能站出來保護她,他媽的這就是孬種!”
面對鄭淺澈的義憤填膺,我嘴脣顫抖,卻沒法把真相說出口。
一來安妮說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二來,這樣不堪的事情,我也說不出口,太羞恥了!
“淺澈,你別激動,你這樣會令之雅更傷心。”大偉拽着鄭淺澈的胳膊。
鄭淺澈冷笑,憤怒說:“那個混蛋,我說之雅懷孕了,問他怎麼辦,他竟然沉默!是男人他就站出來承擔呀!”
我淚如雨下,想到此刻,以南已經得知這個悲劇的消息,和我一樣的撕心裂肺,我的心更加痛得發抖。
小晴的手機鈴響,她接聽後把手機遞給我。
“姐,先生找你。”
我顫抖着手接過手機,哽咽着“喂”了一聲。
“之雅……”
他的聲音沙啞,我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之雅,去睡覺,別怕,我馬上過來。”
“以南……”我哭得快要暈厥,站立不穩,被小晴扶住。
我被他們送回帳篷,我對他們說:“你們都去休息吧,我不會有事,明天以南會過來,他會和我一起處理這件事情。”
聽說沈以南明天會過來,大家都鬆了一口氣,連鄭淺澈的臉色也好多了。
“希望他明天能像個爺們,承擔起該承擔的責任!”他沉沉說。
“淺澈,走,我們回去歇着吧。”大偉拍拍他的肩膀。
小晴隨我進帳篷後,一定要睡到我身邊,我也就沒趕她走了。
恍恍惚惚的,我也睡了一會,醒來時已是下半夜。
我看看小晴,她呼吸均勻,睡得香了。
我再次躡手躡腳起來,偷偷摸了出去。
就算明天以南會來,也改變不了現狀。我牽了一匹馬,走出一段路後,翻身上馬,打馬狂奔,跑向草原。
我記得昨天拍戲的時候,在十幾公里之外,有一處比較高的懸崖,懸崖下面,有一片湖泊。
終於跑到懸崖下面,我從馬上下來,咬牙往懸崖上面攀爬。
現在大概凌晨時分,草原一片寂靜漆黑,我卻忘了恐懼,像是入了魔障一般,只想爬到懸崖的頂峰去。
等我精疲力竭地爬了幾十米高之後,我趴在地上,已經快虛脫了。
我爬到懸崖邊上,我要從這裡跳下去,或者去天堂,或者能受傷,忘掉一切……
“之雅——”
“姐——”
我聽到馬蹄聲和小晴大偉他們的呼喚,但是我沒有退卻,我站起來,清晨的微光下,我看得到崖底平靜如鏡的湖面。
“老天,求你讓我忘掉過往一切,讓我再也不受這樣的煎熬與折磨……”
我祈禱着,閉上眼睛,縱身跳出。
也許一切該就此結束了……
……
再度睜開雙眼,刺目的燈光令我皺眉,我眼前晃動着不少人影,一個個都在呼喚着我的名字。
“之雅!”
這個聲音最熟悉,我目光聚焦,落在他臉上。
雋美中透着滄桑與憔悴,眼神焦灼,眼眶裡泛着血絲。
沈以南。
我清楚地認識他,我什麼也沒忘掉!
爲什麼我什麼也沒能忘掉!
“之雅。”他抓住我的手,眸光痛楚。
“姐,你總算醒了,先生不眠不休,已經守了你三天三夜了。”小晴在一旁哽咽着說。
我嘴脣顫抖,說不出話,只有眼淚,順着眼角不斷往外涌。
“守了三天三夜又怎樣?沈以南,你這個孬種!”鄭淺澈冷厲低沉的聲音。
“淺澈!”大偉把他往外推。
“病人需要休息,你們別守這麼多人在病房,留下一兩個就夠了。”護士進來說。
我動了動身體,手不由按在小腹。
“姐,孩子還在……”小晴在我耳邊小聲說。
“還在……”我無力地呢喃。
沈以南壓抑地嘆了口氣,低沉喑啞地說:“已準備手術。”
“沈以南!我不同意!”鄭淺澈擠過來。
“淺澈!”大偉拽着他往外拖。
“好,下午手術。”我氣若游絲般地回答。
“之雅!”鄭淺澈低吼。
“你們別鬧,都出去吧,我累。”我蹙眉,疲倦地說。
“沈以南,你出來!”鄭淺澈指着沈以南。
沈以南沒有理他,鄭淺澈被大偉強行拖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他,兩人淚眼相對,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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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是有點深度虐,但不會太長,大約十來章之後就全部是甜寵撒狗糧了,知道真相的時候會是個很激動的場面……作者君微博:安如好萌萌噠,歡迎寶寶們私信吐槽求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