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人還沒要回來,把自己還得搭進去。
“本王自己去!”東方凌看都沒看旁處,手一揮,大步朝外頭走去。“備馬!”
“……哎!”碧晴愣了一下,隨即趕忙應了聲,然後快跑幾步衝到前面,指着外頭的下人喊着:“快!王爺出宮,快備馬在宮門口等着!”
眼瞅着東方凌大步向宮門處走去,碧晴想了想,一跺腳,又指了幾名丫頭和太監,道:
“把手裡的活汁都放下,咱們跟着王爺一起去!再叫幾個人去備車,別耽誤功夫!快!”
下人們雖不明白爲什麼要都跟着,可是碧晴吩咐了,他們也只好照做。
一行人匆匆地在東方凌後頭跟着,前頭的人回過身來看了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碧晴自有她的打算,東方凌這是去要人,還是去他的大伯碩王爺的府上,這多多少少有些說不過去。
東方凌對慕容雪的特別她看得出,怕他一時情急再鬧得不愉快,這才緊着拉了人一道同行,好歹真起了爭執的時候也能拉着點兒。
他們走得急,路過的人見着了也心生奇怪。
在人們的印象裡,凌王殿下還從來沒有因爲什麼事這般急過。
他從來都是冷着一張臉,喜怒不形於色,讓人難以琢磨。
“哎!他們這是怎麼了?有何事這般心急?”剛好在宮中走動的隱逸一眼撇向東方凌等人,不由得扯了一把身邊的常歡,問道:“那是不是凌王?”
常歡仔細看去,隨即點頭:
“殿下認得沒錯,那正是炎赤國的二皇子,凌王。”
“凌王……”他自顧地呢喃着,再看向那一衆就要遠去的背影,忽就心中一動,“怎麼少一個人?”他呶呶嘴,“東方凌的身邊少一個人。”
常歡看了看前面,再看了看自家主子,點點頭:
“是少一個!那個經常跟着凌王爺的小姑娘不在,就是那天來找殿下的那位,您不說……不說他是朋友麼!”
“嗯。”隱逸含糊地答着,漸漸地將雙目眯起,不多時突地一下又張開,一扭頭,衝着常歡道:“去!跟個下人打聽打聽,這凌王是要去幹什麼?”
常歡愣了一下,似沒明白自家主子是什麼意思。
“看我看什麼,快去啊!”隱逸又催促一番,這纔將書童趕走。
常歡很效率,不多時就回了來,也急匆匆地小聲道:
“主子,是那位慕容雪姑娘出事了!”
隱逸猛地扭身——
“你說什麼?”
常歡嚇了一跳,趕緊又答了句:
“奴才問了莫雲軒的下人,說是慕容雪姑娘被帶到了碩王府,凌王殿下這是去要人呢!”
“碩王府是什麼地方?”隱逸有些糊塗,“很危險?”
“嗯。”常歡點頭,“主子您忘沒,之前在摘星臺的宮宴上碩老王爺就有出席。六十多歲的樣子,很喜歡……很喜歡小女孩。”
隱逸頭上漸汗,經常歡這一提醒他也想起了那麼個人。
也想起了宮宴那晚曾看到有一個老頭子摟住一個十歲不到的小丫頭又親又啃。
“哎!”他拍了常歡的肩,“走!咱們也去碩王府看看!”
話沒說完,人已經跨步而去。
“主子!”常歡急了,緊忙衝上前去將人攔住,“哎喲我的太子殿下!您這是幹什麼去?他們炎赤國的事兒咱就別管了,愛誰誰吧!咱還是張羅張羅哪天回東盛,皇上催得緊呢!”
“我是主子還你是主子!”隱逸怒了,“我說出宮就出宮,哪那麼些廢話!”
常歡再不敢言語,他看得出,隱逸動氣了。
於是,緊跟着東方凌腳前腳後,隱逸主僕二人也往宮門處疾步而去。
……
都城碩王府
慕容雪的梳妝還在繼續,面色已漸紅潤女孩正極力地控制着體內藥性的發作。
那一波一波衝體而上的燥熱令得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兩個侍候丫頭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邊偷偷地掩嘴而笑,一邊手下加快動作擺弄頭髮。
砰砰砰!
有敲門聲傳來。
丫頭應了一聲過去將房門拉開,冷風呼呼地灌進屋來,也伴着一個太監的尖嗓兒——
“好了沒?”
“喲!”那丫頭有些不快,“劉公公,王爺說天黑了送過去,這會兒還沒那麼晚,怎麼着也還有一個時辰哪!小姑娘剛沐過浴還在梳妝,哪那麼快!”
“哎喲我說夏雲姑娘!”那太監一跺腳,“不是咱們來難爲你們,實在是王爺那邊催得緊啊!臥寢裡的那個丫頭已經快不行了,急着喊下一個呢!”
“呀!”那夏雲輕呼一聲,隨即捂住口,小聲道:“不行啦?這纔沒幾天功夫吧?不是說王爺很小心那丫頭的。”
“說的就是!”太監也湊上前來嚼舌根子,“本來是挺寶貝的,因爲那丫頭長的漂亮的。可是眼下這不是來了一個更漂亮的麼!”說着話兒,手向裡屋指了指,“就是這位!眉眼跟那丫頭還挺像,卻是標誌了不少。王爺心裡想着這個,對之前的便也不那麼上心了。”
夏雲撇撇嘴,“成!那劉公公您稍等等,這馬上就好了!”
說完話返身回屋,到了近前將慕容雪左右瞧上一番,然後一擺手——
“行了!這樣兒挺好,趕緊去吧,王爺還等着呢!”
莫不如故技重施
慕容雪聽力不凡,剛剛這丫頭與太監的一番私語一字不差地落進耳來,心頭之怒漸起,想要快些去往碩王臥寢的心思也更加急切。
她在心裡是算計過的,如果是從前的蠍子,既然知道了目標人物在什麼地方,她大可以直接衝過去或是隱好自己悄悄潛入。
但是現在不行!
她衝過去沒問題,把人搶到手也沒問題。
那麼接下來呢?
如果只她一人,拼死逃出這王府應該不成問題。
可惜還一個孩子,她沒有把握憑着這個小小的身體將人成功救出。
若說偷偷行事,怕也不太可能。
這纔多一會兒的工夫,這屋子就來了這麼些人,她若做些動作,很難不被人發現。
更何況……
試着動了動身子,更何況還被浸了春藥。
這樣的身體狀況連她自己都有些小小的緊張,想要救人,非得想個周全的辦法纔是。
“起來吧!”夏雲上前拉住慕容雪的胳膊,“該送你去王爺的臥寢了。”
拉扯間,她目光一撇,剛好瞧見放在妝臺上的針線囊。
心念一動,手臂不經意地往桌面拂去。
廣袖將小手罩住,在旁人還沒看出究竟之時,已然摸了兩根繡花針在手。
再一翻腕,兩根針側插在袖口裡,下一刻,似什麼也沒發生一樣,人已然跟着兩個丫頭走出了屋子。
看來還是得用老辦法。
她暗歎,主意卻已經拿好。
那老頭子是一定要讓他嚐到苦頭的,不妨就故計重施,先廢了他的根,讓他再不能做惡。然後再暈了他的人,給自己和那個妹妹一個逃跑的時間。
此時天已全黑,老天果然撐不住,點點的雪花又飄落下來。
她挺討厭下雪,天冷路滑,不方便行事。
但此時卻又對這雪花存了感激,因爲那一抹抹冰涼灑在臉上,倒是令她的神智清醒了不少。
深深地調整了下呼吸,腳下的步子也實稱了些。
慕容雪開始有些擔心,如果這春藥的效力她壓制不住,弄不好不但人救不出,連她自己都會有危險。
碩王府很大,從她出來的小院兒走了老碩王的臥寢是有一段距離的。
兩個丫頭也不知道是怕她因穿得太少而凍着,還是因爲怕她這一冷就驅了藥力,竟有一人將自己的披風取了下來罩在她身上,還緊着搓着她的胳膊,道:
“咱快些走,別凍壞了。”
而與此同時,就在碩王府門外,兩匹駿馬迎頭而遇。
馬上少年相互望去,其中一人透出疑惑,另一人卻帶着驚訝。
有疑惑的是東方凌,他疾馳而來是爲救人,卻沒想到這種時辰在這個地方能遇到隱逸。
而隱逸的那份驚訝則是裝出來的,他早知東方凌是幹什麼來了,卻不想被對方識破自己也是爲此而來。
“東盛太子!”東方凌向前抱拳,這時候跟在他身後的馬車也匆匆停住,碧晴帶着兩個丫環兩個太監從上面跳了下來。
“凌王殿下!”隱逸也禮貌相待。
“不知東盛太子深夜來碩王府是所爲何事?”
東方凌實在是不願在這時候與旁人多費口舌,他明白,慕容雪在這府裡頭多待一刻就多了一份危險。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他明明知道慕容雪不同於一般女孩,也明明見識過她的一身本事。
可一旦事情趕到此處,就不由得他不爲其緊張。
但隱逸在此,基本的禮節還是得說得過去,更何況他又不是那般喜怒形於色之人。
即便心中再急,所做所說,在旁人看來依然是那些鎮定冷清。
隱逸早就想好說詞,此時聽得對方問來,從容地道:
“聽說碩老王爺愛劍,這碩王府內可是藏了不少好東西。今兒正好閒來無事,就前來叨擾一番,借劍看看。”
東方凌的眼裡射出一道凌厲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朝那隱逸丟去。
對方淡笑而對,再沒多言。
“想來東盛太子也是個愛劍之人,寶劍贈英雄,一會兒相中了哪把,本王代你向大伯討了來!”
一番話間,東方凌已然有了新的主意。
既然事情都趕到一處了,那莫不如好好的利用這個機會,先攪得碩王府今晚不寧,讓那老頭子沒工夫做別的事情也好。
他如此想,隱逸也差不多。
兩人都算計着利用對方在這府內鬧上一鬧,然後給慕容雪爭取一些時間。
不同的是,這一路上隱逸已經將慕容雪來這碩王府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在他看來,慕容雪不是那般可輕易被拐的女孩兒,之所以來這碩王府,八成是跟她那個妹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