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這不是你說的,要我羸弱一點嗎?”
“你倒是學得快。”
“你既然願意做那羽扇綸巾的謀士,我必然要聽你說所說,做那禮賢下士的羸弱君主,最好是一哭哭三方,哭的天下都唾手可得。”
“呸,你那叫無恥。”
“無恥嗎?”
“不是無恥嗎?”
“好吧,或許是無恥。”
“阿史,我要去一趟凌相國府,你要是願意,該是以你蕭史的身份而不是名無心的身份,躲去李瀟玉的羽翼之下尋求庇護。”
蕭史放下手裡的茶杯,打開身後的百寶閣,隨意從裡面拿出一張紙遞給夏侯城,“阿城,這是我送給你的大禮,你可要接好了。”
夏侯城慢條斯理的打開,“這是什麼?”
“聽說你要去見你姑父凌祁天,既然你讓阿榮永遠閉嘴了,怕是該讓你那姑父付出點代價吧?”
“這個是什麼?”
“聰明如你,看不出這是什麼?”
“好像是西山大街的地址,那不是地價最貴的地方嗎?”
“那裡有一處宅院,最近剛被你姑父買了,這是拓下來的交易契約。”
夏侯城仔細的看着這一份交易契約,好看的眉毛挑起,“我姑父竟然這般闊綽,這手筆,嘖嘖,他的銀奉怕是不夠買個耳房的吧?”
“可他偏偏買了這個房子,而且是七天之前買下來的。”
“看來你準備好了一切。”
“暗天閣是什麼地方,只要花得起錢,自然買得起你想要的任何信息。”
“這倒也是。”
蕭史斜靠在椅背上,緩緩笑開,“玉丫頭讓你去跟你姑父談一次,這沒有一點資本,如何能談的漂亮?”
“你到底是幫我還是在幫你的玉丫頭?”
“都幫。畢竟我既想要東嶽國亂了,更想要玉丫頭高興。”
“只怕你爲博美人一笑更多一些吧。”
“不管是博美人一笑,還是爲了幫你這舊友,都是我的一份心意,你還是收下爲好。”
“這倒也是。”
……
夏侯城端坐在凌相國府的待客大堂裡,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玩着茶蓋碗,凌祁天皺起眉。說實話他最近右眼跳得厲害,正所謂右眼跳災左眼跳財,怕是這夏侯城來者不善。
“阿城,你平日很少來姑父這裡坐坐,怎麼今天有時間來呢?”
“姑父,最近這商州城不太平,昨日我家小弟阿榮暴病而亡,怕是這幾日就要出殯,父親差遣我來給您送個帖子。”
“阿榮暴病而亡?什麼時候的事情?”
“昨日。”
“昨日?”
“昨日我那小弟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吃壞了肚子,竟然一病不起,當夜去世了。”
“阿榮那麼小的年紀,這去世未免也太早了些,有些英年早逝的遺憾。”
“可不是英年早逝,要不是這般巧的早逝,怕是那前日啓運賭館的事情,會被人大做文章。到時候英年早逝就不只是一個人了,而是一個家族,不是嗎?”
凌祁天自然感受到這話裡有話,看來自己這個大外甥是真的有話要跟自己說了。
“哦?阿城,你這話裡有話,倒是有些意思,不知道你想跟姑父我說些什麼呢?”
“比如西山大街翠玉園的宅子。”
“翠玉園的宅子?阿城,你這話說的我有些不懂,那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我又如何能知道那裡有什麼宅子?”
“是啊,這翠玉園如此名貴的宅院,如此珍惜的地段,確實讓姑父覺得很爲難。畢竟這劉氏商人賣給姑父的宅院不過是七天,怎麼可能讓更多的人知道這件事呢?這可是國都,萬萬雙眼睛在盯着姑父呢。”
凌祁天自然是聽懂了夏侯城的言下之意,笑了起來,“阿城,看來你知道的挺多。”
“也不是很多,不多不少,剛好夠讓姑父告訴我一些事情罷了。”
“那你今天前來跟我說一些話是假的,實際的目的就是跟我說你知道了我的宅院,好一次拿捏我吧?”
“姑父,你這般說未免太直接了,我好歹是個晚輩,如何能這般對待自己的姑父?”
“阿榮死的如此巧合,你們夏侯家折損了一個子嗣,難道不要我來負責?”
“姑父莫非是想負責?”
“你這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難道不是要我負責?”
“那姑父能付出什麼責任來呢?”
“就要看你打算如何掩藏我這處宅院了。”
“姑父,你可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知道。”
“華容要出事了,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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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姑父難道不怕華容反口咬上你嗎?”
“華容知道攀咬我的下場。”
“姑父這般自信?”
“怎麼?還能出一些讓人出乎意料的結局嗎?”
“不知道姑父可知道,最近那齊王妃和齊王找到了一個有趣的人。”
“誰?”
“說起來也是姑父的老相識了。”
“哦?哪位?”
“玉容軍的頭領容龍的堂妹容娟,不知道姑父可認識?”
“你想說什麼?”
“華容跟李密將啓運賭館運作的是烏煙瘴氣,前段時間出老千逼死了一個叫做王颯的人,而這個王颯的妻子就是容娟。此刻容娟已經浸了齊王府,怕是要將李密和華容供出來了。”
凌祁天的臉色黑了下去,夏侯城很滿意凌祁天的變臉,更滿意凌祁天的一團陰暗,他要的就是凌祁天坐立不安。
“姑父,若是容娟仗着玉容軍的背景,讓齊王相信她的話,這大理寺必然會介入,京兆尹也會全力搜捕和調查,到時候,只怕這華容和李密頂不住輿論的壓力和心裡的負擔,會盲目的亂說話。要是這說話過激了,難免誤傷人。”
“所以呢?”,凌祁天的語氣低沉幾分。
“所以姑父還是早做些準備纔是。我呢,只是個信使,特地來傳遞給姑父一些信息,姑父信與不信都在一念之間,而我盡了自己的義務,就此告辭。”
夏侯城以退爲進的說了一句這樣的話,笑着轉身離去,只留下深思的凌祁天。
凌雪裳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皺着眉,說道:“父親,凌雪煥那傢伙已經徹夜不歸了,莫非那華容也會背離咱們?”
“雪裳啊,你覺得華容會背叛嗎?”
“父親,這世上的任何事情,都無法用絕對兩個字來訴說,不是嗎?”
“這倒也是。”
凌雪裳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但是咱們可以創造一個絕對。”
【作者題外話】:大家竟然喜歡看名無心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