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齊王府很是安靜,這出奇的安靜彷彿是暴風驟雨一般,讓人難以平靜入睡,也讓人有種暴風驟雨即將來臨的壓抑。
李瀟玉端坐在墨竹齋裡,她玩着手裡的琉璃球,而旁邊的七彩琉璃塔在亥時的夜裡散發着奪目的光輝。
“郡主,這是我給你熬得粥,你且墊墊。”
夕月吹了吹,遞給李瀟玉,可是李瀟玉卻是一臉懵逼的看着夕月,有些納悶的問道:“夕月,你就只熬了我的粥嗎?你沒喝嗎?”
夕月一瞬間,心很暖很暖,她小聲說道:“郡主,主子不吃哪有奴僕先吃的?”
李瀟玉嘆了口氣,將粥推給夕月,“夕月,你不是我的奴,而是我的姐妹。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誰尊貴,可能不還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沒關係,我只要把你當人看就成了。你先喝吧,我現在不餓。”
李瀟玉拍了拍夕月的肩膀,夕月激動的熱淚盈眶,郡主真的是個袒護下屬的好人呢,這輩子就算是死,都要效忠郡主,這樣纔不枉費郡主對自己的恩德。
就在夕月吃粥的時候,李瀟玉的耳廓微動,嘴角揚起,終於來啦嗎?只是不知道這幫人打算生搶還是打算暗奪?
李瀟玉嘴角彎起,等待着這幫宵小自取滅亡。
幾個膽大的密探,戳開李瀟玉的窗戶,看見是她依舊衣冠整潔的坐在一處玩着棋子。這正主沒睡,該如何辦?總不能跳進去生搶吧?這要是生搶,萬一李瀟玉叫起來,那不得引來齊王府的家僕和護衛了?但是……畢竟今夜前來奪走七彩琉璃塔的不止自己這一批,總有些膽大包天的無能廢物,會捅馬蜂窩的。
只要有人捅了這個馬蜂窩,便會牆倒衆人推,屆時在人仰馬翻之地尋個機會奪走七彩琉璃塔就是了。這一批的密探是個有心計的,決定在窗戶下面按兵不動。
就在這時又來了一批密探,這批密探身穿褐色錦衣,他們的衣衫顯然華麗於第一批的黑色布藝,就連武藝也高一籌,他們一蹦蹦到房屋頂上,掀開片瓦,看着屋內依舊醒着的李瀟玉,衆人互相看了一眼,皺起眉打起手語來。
“這個李瀟玉還沒睡?”
“沒睡,今夜勢必要得到七彩琉璃塔,她現在不睡早晚也要睡,等她睡了就是。”
“也對,女人沒幾個敢熬夜的,熬夜會變老變醜變胖。”
“那我們等等吧。”
手語打完,褐色錦衣的密探蹲坐在房頂上,等待着李瀟玉睡着。
就在這時又來了一批藍色絲衣的密探,他們抿抿嘴巴,一個縱身跳到樹上,藉着樹上的高度,居高臨下的看着墨竹齋的位置。這批藍色絲衣的密探,更有絕活,可以用鳥語來交流,這鳥叫的聲音似是布穀鳥又似是百靈鳥。
“這女人沒睡?”
“大哥,這後屋耳房有密探,屋頂也有,看來今夜要跟我們搶的人很多。”
“這些人敢跟老子搶七彩琉璃塔,簡直是找死。”
“大哥,現在怎麼辦?是強搶還是等待?”
“你他MA的蠢啊?沒看見這兩撥人按兵不動嗎?給老子等着。”
“是,大家給老子等着。”
名無心的轎子是個二人擡着的竹轎,這竹轎上有軒蓋,大紅色的綃緞繡滿了金色的曼陀羅花,兩側墜着硃紅色的流蘇如意結,他斜坐在竹轎裡,一條腿彎起供他自己依靠,一條腿伸直,很是自在。而擡轎子的二人就直直的站在了牆頭上,彷彿站在平地一般,穩穩的一動不動。
“泗水,這玉丫頭不是住在瀟湘室嗎?怎麼今晚在墨竹齋?倒是有意思。”
他名無心對李瀟玉的一切都是瞭若指掌,包括她住在哪裡,周圍環境如何。這個世界上,只要是他名無心喜歡的,他都能過目不忘。
“只怕這位和馨郡主要下什麼套了。”
泗水也覺得蹊蹺,這個和馨郡主竟然選擇在墨竹齋待着,莫非是想要做些什麼刁鑽的事情,來戲耍今夜的宵小?
“圈套嗎?”
名無心殷紅的脣瓣一揚,手輕敲着竹把手,看着滿樹上的密探,笑彎了眼睛,“泗水,你有沒有聞到什麼怪味?”
“什麼怪味?”泗水納悶的聞聞自己的身上,主子素來極愛乾淨,莫非是自己身上有了什麼異味?
“看來你是不知道了。”名無心有些可惜的嘆口氣,“不過玉丫頭到底是玉丫頭,就是古靈精怪,不過我喜歡。”
泗水嘴巴抽了抽,閣主這般說啥意思?與怪味道有關係嗎?他無奈的看向身邊的兩位門神一般的侍衛,卻換來了冷臉和無視。
名無心揶揄着泗水,打發着時間,“泗水啊,這怪味盈天,你沒問道,莫非是嗅覺失靈了?”
泗水訝異的摸摸鼻子,使勁嗅嗅,擡起頭,一臉懵逼,那表情似乎在說,我嗅覺很好啊?
名無心無奈的搖了搖頭,只留下一句蠢材,就支着頭看着墨竹齋的方向。
“夕月啊,這粥是喝完了,但是呢,我卻有些乏了。”
李瀟玉站了起來,伸了伸懶腰,對着夕月慢條斯理的說道:“咱們回瀟湘室吧。”
“郡主,這七彩琉璃塔怎麼辦?”
夕月有些搔了搔頭,有些發傻的問道。
“七彩琉璃塔?留在這裡吧,左右墨竹齋是有侍衛的。”李瀟玉輕嘆一聲,無奈的自言自語道,“這七彩玲瓏塔到底有什麼好的?爲什麼我阿爹臨死之前說這東西與什麼寶藏有關呢?要不咱們砸了看看裡面是是個啥?”
夕月就跟寶貝一般,立刻保住七彩琉璃塔,“郡主,您李家支脈只有您一點血脈了,這可是您巫醫世家的命根子,怎麼能砸了?”
李瀟玉嘟起嘴巴,越是這樣,越是不甘心,“我不管,我就要看個究竟。這玩意兒我都祭拜了五十天了,就算是小雞仔都孵出來了,爲什麼不給我顯靈讓我看個究竟呢?”
說話間,李瀟玉就抓住琉璃塔,準備把玩一番,可是還沒把玩的了,就見這七彩琉璃塔拋了出去,而這呈拋物線的七彩琉璃塔說也奇怪,竟然順着墨竹齋的窗戶,直直奔向後院的一處水潭附近。
李瀟玉捂着嘴巴,“那不是軒側的位置嗎?這寶物要是沾了糞水可是要破了靈氣的。”
這一句話才落下,無論是屋頂的,樹頂的,還是窗下的,齊齊往着軒側的方向奔去。
而李瀟玉看了一眼暗衛,暗衛扛起夕月,二話不說就急急地往反方向奔去。
奔跑到了安全地界兒,這暗衛從腰間取出火摺子,點着了埋在附近的引子,這引子一燃,迅速往着墨竹齋和後院軒側的方向而去,三彈指的時間,只聽砰的一聲,後院炸出了巨大的水花,三十多個人盡數被火藥炸死在糞水之中。
李瀟玉掩着口鼻,看着那個方向的地界兒,嘴角彎起,“想討好凌祁天?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