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些都是猜測的話,那麼接下來我的話,那便是石錘了。”
“石錘?”
顯然慕雲昭不理解李瀟玉的意思,而李瀟玉則是清了清喉嚨,“就是真實案例的意思。”
“哦。”
“昭,你可曾想過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墨玄爲什麼總是喜歡對你言辭犀利,對你的大哥卻是慈眉善目?要知道你和你大哥都是婆婆的兒子,只不過父親不一樣。”
“我一直也很納悶這件事情。”
“那麼將你我的視線往前推,如何?”
“好,你說。”
“記得秋陽說過,上古時期,他還是母神的時候,婆婆還是父神的時候,有一個關鍵人物,是秋陽說過的,只是你一直沒注意過的。”
“火神?”
“對。正所謂五行之神,金木水火土。這火神和雷神本就是脾氣相仿,你可曾想過一件事,那就是火神去了哪裡?”
“你是說墨玄……”
“我查過墨玄的檔案,他從懂事開始,就很會煉製丹藥,你也許覺得這是醫者,煉丹很正常。可是我要說的卻是,一個懂得火術的醫者,又是個脾氣暴躁的醫者,不覺得跟上古的火神很像嗎?”
“可這也不是什麼石錘啊。”
“確實,單獨拿這些說事,確實不是石錘,可若是能凌空出火呢?不是咒術師的墨玄,可以空手出火,你該記得這件事吧?”
“我記得,當時我大哥弱冠之年,我跟着母妃去觀看。墨玄舉辦了一個醫者大賽,專門用來煉製丹藥。那天天降大雨,墨玄凌空出火,讓每一個爐子都不被雨水澆滅。那時人們說墨玄是天將之神,有着三昧真火的本事。”
李瀟玉點點頭,看着慕雲昭能像墨玄的往事這般清晰的說出來,她知道,他已經開始質疑墨玄了。
“你記得這件事,對吧。”
“對。”
“你說墨玄使用這火的本事,不讓人生疑問嗎?”
“還有其他證據嗎?”
“有當然有。”
李瀟玉將材料拿了過來,翻了幾頁,遞給慕雲昭,“看看這邊的文字。”
“這是……”
“墨玄在血玄沐湖對白杜生重傷的那一次,白杜生是被燒傷的,而且是無法治癒的火傷。但是白杜生恰巧墜入了千年冰湖的血玄沐湖裡,澆滅了那火傷的火氣,更是迎來了血玄沐谷主的照料和治療。你該知道這件事吧?”
“這是血玄沐湖的秘辛……你……”
“我用極遠鏡隔着遠處照了一下白杜生的皮膚,看到的。”
“看來你看到了他的記憶。”
“對,我看到了他的記憶,有關墨玄的記憶。”
“那記憶裡可還有其他的東西?”
“有。”
“是什麼?”
“也是墨玄年輕時候的事情。”
“說說看。”
“墨玄年輕的時候曾經在婆婆的府上住過很長時間,但是卻一直沒怎麼和婆婆走動,只是遠遠的觀看着。”
“你用極遠鏡照我母妃看了?”
“嗯。”
他想說她膽子真大,但是他又好奇,他的母妃又對墨玄有着什麼樣子的記憶。
“你也好奇,對嗎?”
“你倒是說說,我母妃對於這件事的看法和做法。”
“其實婆婆對於墨玄這個突然多出來的人沒什麼看法,只是有件事,讓婆婆至今如鯁在喉。”
“你倒是說說看。”
“墨玄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換一副畫,那畫上是青衣小帽的男子,那男子有很多張畫像,各種姿勢,各種樣貌,但就是從來不畫臉。”
“有嗎?”
“確實是這樣的。”
“所以……”
“青衣小帽,你不覺得有個人就是這種風格嗎?”
“秋陽?”
“你說呢?”
“上古時代,火神摯愛母神,可是母神只愛她的丈夫。火神是一個付出很多的人呢,他想要療傷母神,更希望陪伴母神,可是卻被母神拒之門外。也不知道是誰,曾說木神嘗百草,治療天下人,最是得到母神的尊重和敬佩。那火神轉世的時候,希望成爲木神那般的人物,也許是可能的。”
“但也只是也許。”
“是也許,還是事實,你和我一樣清楚,不是嗎?”
“那還有其他關於墨玄的事情嗎?”
“還有一些事情,其實挺有趣的,只是這些事情,匹配上墨玄,就顯得有些難以想象了。”
“說說看。”
“比如墨玄很喜歡坐在竹林下,一把交椅,一杯涼茶,坐到天黑。”
“這有什麼不對嗎?”
“我用極遠鏡照過秋陽,他也這樣。”
“是嗎?”
“看來你不太喜歡用極遠鏡看清楚很多事情。”
“我是沒有瀟瀟你機靈罷了。”
“我爲什麼不太相信呢?”
“我……我只是想恭維你幾句……”
慕雲昭本就因爲酒精薰陶而紅的臉上,更顯得紅了不少了,而李瀟玉則是打算放過這個愛臉紅的傢伙。
“好了,我不逗你了。”
“謝謝你,瀟瀟。”
李瀟玉坐了過來,將他拉入懷裡,讓他枕着她的腿,而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他的頭髮,很是溫柔。
“你啊,這輩子總是夾雜在你的父母之中,總是盯着東嶽國的事情,卻沒有跳出來看看大局。”
“嗯,確實是我的過錯。”
“你啊,就會認錯,可是認錯又有哪個作用?不過是徒增傷感或是氣憤。你還不如跟我一般,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事實說話。”
“是是是,我的瀟瀟歷來都是一個女戰神,絕對無往不利。”
“醒了,你本就是個不太會恭維的人,說太多了,反而假了。對了,你說着墨玄許久不見,如今會不會再來?畢竟秋陽在這裡,而他們要在鳴凰樓解決這一輩的恩怨了。”
“應該會來吧。”
“我很好奇,這個墨玄再度出現的時候,會是什麼模樣。”
“我更好奇,墨玄知道秋陽打算與婆婆相認,之後與婆婆結束這無盡輪迴的時候,墨玄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你感覺墨玄知道了秋陽的打算?”
“一個總是在模仿秋陽,在揣摩秋陽心底,更是喜歡思考求樣的人,你覺得他會放棄任何一個跟秋陽有關的線索嗎?”
“不會。”
“所以,我這一次墨玄必然是捲土重來,也可能是拿着必死的決心要讓秋陽回心轉意。”
“是這樣嗎?”
“不是這樣嗎?”
“如果是這樣,假設墨玄死在了鳴凰樓,怕是端木焯真的會瘋掉。”
“爲什麼?”
“其實瀟瀟,你很多研究都是對的,唯獨對於端木焯是瞭解很少的。”
“你很瞭解這個人?”
“這次鳴凰樓解了你和皇兄的毒之後,我定然要興兵去跟端木焯一戰,對於對手,我一向是要知道很細。”
“那你知道了什麼?”
“端木焯雖然不是一個斷袖之癖,可是他曾經被墨玄救下了性命,更是被墨玄那執着的心思所感染。這端木焯少年時代,曾經被母親拋棄,他很期待一個能爲了他不索取的人出現。而墨玄那種無所謂的心思,正好迎合了這端木焯的心思。”
慕雲昭頓了頓,繼續說道:“之後便是那端木焯曾經出戰平定南蠻部族的內亂,是墨玄天降仙人一般,幫他穩定了局面,給了他無上的尊榮。”
“墨玄?”
“墨玄的武藝不弱於我的母妃,甚至於秋陽持平的。”
“是這樣?”
“所以在很多人看來,墨玄是神一般的存在。而端木焯是一個崇拜英雄,崇敬高人的人。一旦有了讓他仰視的人呢,久而久之,仰視成爲了傾慕,傾慕成爲了暗戀,暗戀成爲了難以割捨的愛戀,這也是可能的。”
“這是你的猜測還是……”
“這是南蠻之中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實,現在更是天下共知的事實。只是那墨玄很奇怪的是,他將端木焯的恨意盡數引向了我的母妃。”
“如果是借刀殺人,這墨玄的這一招算是厲害。”
“我母妃與蕭倫城也好,與宋安也罷,與秋陽的一魂一魄所生產的我的父皇慕彥竹也罷,那真的是有感情的糾葛。可唯獨墨玄,那只是世人所認爲的一般。”
“可是那天我看墨玄給你母妃治病的時候,確實是真情實意的,那真的是擔心和緊張的眼神。”
“如果墨玄真的是火神轉世,他記得自己和父神的兄弟之情的話,自然還會有對自己兄弟的在乎和珍視。可這不是愛情,更不是對戀人才有的模樣,對嗎?”
“你這麼說我倒是贊成的。那麼按照你這麼說,那端木焯勢必要跟你打一架。而打之前,墨玄選擇與秋陽和你母妃隕落在鳴凰樓,將成爲整個事件的導火索,對嗎?”
“可以這麼說。”
“那白杜生和王瀧韻將處於什麼角色?”
“這個就要問問我母妃和秋陽與白杜生夫婦到底商定了什麼。”
“我隱約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情?”
“王瀧韻的女兒有二十五歲了,該是要去北晉國找胡蘊晦氣的時候了。而這種時候,白杜生爲什麼會來南滿菊而不是北晉國看牢他女兒?”
“你的意思是……”
“你可知道胡蘊年輕時候是整個唯方大陸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胡蘊還是白杜生的師妹,這個胡蘊因爲不孕的身子,一直對於小孩子就產生了辣手摧花的心態,可白杜生沒有去管自己的獨生女兒,你覺得是不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