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瀟玉子夜祭拜七彩琉璃塔開始,已然過去了七七四十九天,在第五十天的時候,李瀟玉竟要求整個齊王府插滿紅旗,招來了鑼鼓手,那可謂是紅旗招展鑼鼓喧天,而她身穿一身殷紅大袍,在齊王府的大堂裡,跪拜天地,焚香禱告。更令人奇怪的是這七彩琉璃塔也綻放出了白日的光輝,遠遠觀去,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寶貝。
遠遠站在外圍的丫鬟僕人們,豎起耳朵,只聽得李瀟玉薄脣玉口,字字珠璣。
“皇天庇佑,神龍御天,唯方大陸,龍脈鼎盛;
百姓安樂,皇宇周天,唯方大陸,龍脈延綿;
祭我之力,祀我鳳湯,龍食鳳髓,龍脈修復;
西霖之雨,東嶽之山,北晉之火,龍脈昌隆!”
李瀟玉才說完這琉璃塔裡面的磷粉被底下香爐的火氣燃着,琉璃塔內立刻綠光映現。
“龍脈顯靈……衆人跪拜……”
夕月輕揚嘴脣,莊重的殷紅衣袍隨風而起,李瀟玉身後的送親的西霖國將士們,跪拜於地,誠心實意的叩拜着。
這一日的齊王府可謂是整個商州城街頭巷尾最炙手可熱的談資,大家都在猜測這位落魄無能的和馨郡主到底祭拜的琉璃塔是什麼來歷,而更讓大家好奇的是,這齊王府如此允許一個還未嫁過來的和馨郡主祭祀一個琉璃塔,又是爲何。
這撲朔迷離的原因和令人咂舌的事件,一時之間,讓整個東嶽國都熱鬧非凡。
……
是夜,慕雲昭坐在書房裡,看着五十天不見的李瀟玉帶着夕月前來,放下書,翹起二郎腿,打量着她,笑起來,“多日不見,你可謂是讓本王的王府改頭換面,煥然一新啊。”
“既然你授權給我剷除密探的權利,又何必在乎我用什麼方法,什麼本事呢?”
李瀟玉輕輕一笑,算是輕鬆揭過了她連日裡來做的事情。
“那你今日不守着你那七彩琉璃塔,來本王這裡做什麼?莫非是有什麼事情讓本王一同觀賞?”
慕雲昭本就是個少年成名的英才,自然對於她的出現,知道個幾分。
“都傳言我西霖國有着上古帝都龍脈的財富,而我又誠心祭拜了個七七四十九天,所挑的日子又是上古帝都軒轅之帝的生辰,自然這撲朔迷離的可能成爲了一種導向,讓那人心不足蛇吞象之輩,起了偷盜之心,我肯定今夜,我存放琉璃塔之處必然有樑上君子前來。”
慕雲昭端起桌上的茶水,看着李瀟玉落座,夕月爲她斟茶,倒是一個不把自己當外人,不過他喜歡於李瀟玉這般的自在,彷彿在她的心裡,她不把他當外人看了。
“你話說到一半停下,想必是跟本王借影衛吧。”
慕雲昭說的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他知道齊王府有很多凌祁天的密探,只是這樣一網打盡好嗎?再說能一網打盡嗎?如果他派出影衛,可真的是要與凌祁天對着幹了。
“琉璃塔,上古龍脈寶藏,只要凌祁天夠貪心,今夜齊王府的密探必然傾巢而出,甚至互相砍傷,只爲了拔得頭籌,好讓凌祁天給與潑天的富貴。這人吶,總是喜歡貪心不屬於他的東西,尤其是命裡不該有的東西。”
“看來瀟瀟你底氣十足,那本王要做什麼呢?”
慕雲昭看着一飲而盡的李瀟玉,眯起眼睛,等待着她的號令,又或者說她的吩咐,其實在他的心裡,他還是很喜歡李瀟玉這般運籌帷幄的模樣的。
“你只需要帶着二十侍衛,坐在你的大堂裡喝着茶,待我收網之後,你明火執仗,觀看着不法之徒,繩之以法就是了。”
慕雲昭挑了挑眉,嘴角彎起弧度,笑容燦爛,“在你的心裡,原來本王只是個看好戲的,是嗎?”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個看好戲的,可惜我受僱於你,不得不疲於奔命,更不得不勞心勞力,這也許就是老闆和打工的區別。而你是財大氣粗的老闆,而我是混吃等死的打工,就這麼簡單。你要是不樂意,咱們換換,如何?”
慕雲昭停下喝茶的手,無奈的說道:“難道你信誓旦旦,全是不作數的了嗎?”
“我李瀟玉向來是言出必行,所以我也只能任勞任怨,你倒是記得我的勞苦功高就行了。”
話剛說完,有些拳腳功夫的容曜走了進來,“王爺,郡主,老鼠動了,而我們的網該收了。”
李瀟玉站了起來,看向慕雲昭,開心的笑起來,“齊王爺,你就在大堂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慕雲昭點着頭,“那本王就靜待你的佳音了,不過爲了避免動靜太大,這影衛只有二十名,你且做好準備吧。”
他一揚手,影衛隨即而出。
李瀟玉笑起,“二十名?足夠了。”
慕雲昭看着遠去的李瀟玉的背影,皺起眉,這個丫頭當真這般自信?
……
名無心端正坐在雅間彈琴,他垂下的髮絲隨風而擺,大紅的衣袍袍尾滿地而鋪,他的頭上綰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晶瑩璞玉的白色髮簪在燭光下幽幽散發着和潤的光澤。
他的指下的琴音彷彿有着生命,有着波瀾壯闊的人生,有着熱血高昂的歲月,有着激情滿懷的年華,可是這樣的琴音卻與他波瀾不興的表情十分的不搭,彷彿他只是爲了演奏而演奏,又彷彿他只是閒來無事彈奏一曲不怎麼喜歡卻是激情高昂的曲子罷了。
“閣主……”
“探聽到了?”
“探聽到了。”
“今夜何事?”
“西霖國和馨郡主似乎真的有那上古龍脈寶藏的鑰匙,坊間傳聞,就是今日乍現的七彩琉璃塔。”
“哦?龍脈寶藏?”
名無心停下彈琴的手,長長的睫毛慢慢的眨着,在燭光之下,猶如兩扇漂亮的蝴蝶翅膀,就連投在牆上的剪影都是美的如夢似幻。
“是的,龍脈寶藏。”
“看來今晚這齊王府做了個局啊,只是不知道是誰想試試水,做這個冤大頭呢?你可知道,嗯?泗水?”
“主子,泗水派去的暗哨發現是凌祁天打算出手夜盜七彩琉璃塔。”
“嗯,這個凌祁天本就是個蠢貨,只怕這一次要清洗東嶽國的朝局了,不過這樣好,越是動盪,於是對我們暗天閣有利,不是嗎?”
“主子,睿智。”
名無心站了起來,伸手將有些歪鬆的髮髻重新綰好,斜靠在窗戶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笑起,“今夜,只怕齊王府要有一場好戲了,我這人最喜歡看的就是好戲,看啦是非去一趟不可了,走吧,讓我去見見玉丫頭搞了些什麼名堂,演了出什麼戲碼,精不精彩,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