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無心剛想將李瀟玉打橫抱起,耳廓微動,聽到風裡夾雜而來的殺氣,似乎不止一撥人正在往花語軒趕來。這龍魂之血當真是奇寶,引得來這麼多的殺手前來奪寶。
名無心低下頭看着很懷裡的李瀟玉,輕嘆一口氣,玉丫頭,你倒真是一個禍頭子了。
他素來是個高雅的男子,喜愛琴音,常常沉醉在自己的琴音裡無法自拔,也曾因爲過於沉醉而失手殺了一個頗爲倚重的屬下。他喜歡興之所至,行之所想,從來不顧及什麼,也從來不在乎什麼,可眼下,他不得不顧及這個玉丫頭。
“玉丫頭,你可知你與我的羈絆很深?”
他一笑,花開百媚生,總是滿屋金碧輝煌也讓他的傾國容顏生生的掩蓋了下去,只留下一人,容色豔豔。
……
他一人坐在那裡,李瀟玉貓兒一般,趴在他的膝蓋上,微微打着鼾,他素手彈琴,眼角帶着靜謐的黯然,彷彿周圍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留下他與她二人,一人酣睡一人彈琴、
“既然你們都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
話落,一羣人翻窗而入,他將眼前垂下的珠簾握在手裡,輕輕一彈,線斷珠落,他修長的手指快速的將即將落地的珠子彈向殺手,這些珠子夾雜了名無心的力道,植入喉中,破喉而成,準確無誤的將殺手的頸動脈切斷,鮮血噴射而出。
“你們弄髒了我的花語軒,當真是可惡的很呢……”
他似笑非笑,似怒非怒,長袖一擺,將琴拋了出去,直接擊飛三個殺手,將他們重傷於地。
殺手們互相看了看,擺了個手勢,便不動聲色的組成了一個七星陣。
看得出來這些殺手是經過多年訓練的,竟然知道怎麼擺陣佈防,而且臨危不亂。
名無心挽着垂下的流蘇,危險的眯起眼,“七星奪魄陣?原來是無荒城的人。宋安當真是想要龍脈寶藏啊?有意思,有意思。”
他長袖一甩,他的袖內藏着袖錦,猶如水袖一般,在三十多個殺手之中,自由來回,遊刃有餘。他的水袖所到之處,血光四濺,他的袖口直至的拍碎了殺手的心肌。
倒地的殺手沒吐幾口血便奄奄一息了,讓名無心還沒殺過癮就全部倒在地。
“無荒城只有這些軟腳蝦米?倒是敗了無荒城的名譽了。”
“哦?敗了名譽還是負了聲譽,只要今夜這龍魂之血歸我無荒城所有,便成。”
一藍衣少年斜坐在牆頭,叼着狗尾巴草,臉上銀白色的面具在陽光下閃着奪目的光彩,聲音是極其好聽的,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受過很好教養的公子,只是過於頑劣了。
“你?宋戚風?”
名無心將水袖收回,站在三十個死屍的正中央,周圍的死屍有如花般,次第拍開,活活擺成了一朵牡丹的模樣。
“嘖嘖,名無心啊名無心,你竟然是個愛美如此是男人?就連殺人都要擺出你最喜歡的牡丹模樣。莫非你真的如外界所傳,是喜男不喜女的龍陽君?”
藍衣少年痞痞的笑起,那好看的脣瓣一張一合說出的話,是那般的不中聽,卻又讓人生不起氣來。
“我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你來與我處一處不就知道了?宋戚風?”
名無心打量着牆頭上的宋戚風,論起毒舌,他又豈會輸給他?
“我還是距離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遠一些的好。說你是男人,偏好喜歡一身大紅,拈花淺笑,一副魅惑人的騷狐妹子樣;說你是女人,卻有着侍寢妾室,姬妾成羣,好不自在,一副浪蕩公子模樣。你這樣子,真是讓我好奇,你究竟是男子還是女子?亦或是,你男扮女裝?還是你女扮男裝?”
“我男扮女裝,你又看出來了?我女扮男裝,你又曉得了?只是我卻曉得,你們南蠻無荒城,到處都是蛇蟲毒蟻,怕是你這整日與蛇蟲爲伴的人兒,是無法瞭解我這風花雪月的妙處的,不過你若是想跟我學,我倒是不吝賜教。”
名無心這話說的讓宋戚風皺起了眉頭,他到底是年輕了一些,幾句話就惹得他發了火氣。
“你倒是厲害,幾句話就說的我怒氣不減,不過既然你嘴皮子利索,那就看你跑得過我的蟲蟻不。”
宋戚風一揚手,數萬只毒蟲向他圍了過來。
名無心也不見得臉上有多麼的懼怕,只是看着藍衣少年,揚脣輕笑,“萬蟲絕,你不如你父親的純熟,怕是你今日是遇災了,宋戚風。”
宋戚風還沒反應過來,名無心從腰間拿出一支玉簫,放在脣邊,簫音悠揚,這些蟲兒竟然轉了個方向,齊齊的想着宋戚風而去。
“你竟然懂我無荒城的萬蟲絕?”
宋戚風不可置信的說道,這可是宋家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秘訣呀!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又怎麼知道這萬蟲絕只有你宋家一家所有?”
名無心冷冷的看着宋戚風,他的簫音一轉,滿地的蟲子突然蹲在地上不動,肉眼化蛹作繭,白色的繭子猶如數萬只珍珠點綴在地面上。隨着名無心的消音,一起一伏的滾動着,仔細聽,還能聽到赫赫的聲音。
不知道爲什麼,宋戚風竟然有了幾分恐懼,這種恐懼還沒讓他了解是怎麼回事,繭子突然應聲破裂,數萬只色彩斑斕的蝴蝶破繭而出,朝着宋戚風,烏央烏央的飛了過去。
這些蝴蝶猶如飛蛾撲火,以求死的心思,衝擊着宋戚風釋放出的氣牆。而宋戚風也沒閒着,用着化蟲散來驅趕着這些蝴蝶。
宋戚風身後帶來的隨從,只是沾了蝴蝶一下,便掐着喉嚨吐血而死,足見這些蝴蝶的毒性。
“宋戚風你的化蟲散有多少?抵得住這萬隻毒蝶?”
名無心轉着玉簫,慢條斯理的說着,彷彿很欣賞宋戚風的狼狽。
“堂堂無荒城的少城主,竟然是如此無用之輩,那宋安怕是要被你的無能活活氣死了。”
宋戚風本想還嘴,奈何毒蝶實在太多,即便是他又百毒不侵的體質,依舊經不住毒蝶帶着麻醉呼吸的毒性,他的呼吸慢慢減弱,窒息感越來越重,他有些呼吸困難,青筋都爆了起來。
“少城主!”
一聲大喝,一黑色錦衣的男子,抱着宋戚風快速閃出了花語軒,只留下一地的屍體。
“倒是跑得快。”
名無心撇了撇嘴,若不是那個男子忠心護主,今夜怕是那宋戚風要魂歸西天了,倒是省去了一個麻煩。當真是可惜,可惜。
名無心皺起眉,看向趴在地上依舊睡得香甜的李瀟玉,玉丫頭倒是個心大的,竟然這般能睡,也不知道她怎麼受得了這滿屋子的血腥之氣的。
就在名無心沉思的時候,一聲巨響在花語軒的前庭爆炸開來,他快速的皺起眉頭,看向門外,怎麼?還有一撥人前來搶奪龍魂之血?
名無心想也不想的衝向李瀟玉,將她抱在懷裡,快速的閃出房間,衝出院落,警惕的四周觀察着。
方纔的爆炸讓他緊緊的皺起了眉毛,莫非今夜的殺手會源源不斷而來?
“暗天閣閣主,放下你手裡的女人,我等饒你不死。”
一個憨厚的殺手出聲,差點讓名無心笑出聲來,饒他名無心不死?倒是個誠實可愛的,只是他有那本事從自己手裡搶人嗎?
“你哪裡來的?敢跟我主子搶人?”
泗水和容曜蹦到名無心的前邊,冷睇着殺手,這是一波奇怪的殺手,看功夫不強,但是膽子倒是頗大。莫非這是一個引子,後面有着什麼極大的陰謀?
不然誰會派出一個本事不大,嗓門挺大的殺手來搞笑?定然裡面有什麼事情。
“是嗎?你且看看這是什麼。”
殺手將腰牌丟給泗水,泗水看見腰牌之後有些爲難的看向名無心,名無心點着太陽穴,歪頭笑起來,“是什麼腰牌?”
“主子,是論域玉佩。”
泗水話音剛落,名無心愣住了,論域玉佩?那不是?怎麼他們也對玉丫頭感興趣了?到底玉丫頭身上還有什麼秘密?竟然讓那些人對她勢在必得?
“暗天閣閣主,放不放人?”
殺手繼續扯着嗓子嚷道,在他眼裡,名無心定然是聽他的話的。
“我花語軒豈會是兵不血刃就繳械投降的?即便是論域玉佩,也不該如此輕易的從我的手裡搶人。既然你也是來搶玉丫頭的,那就亮出真本事,讓我好好見見吧。”
名無心單手身處請的模樣,那氣定神閒的模樣,帶着極大的挑釁,讓泗水愣了半響,主子這是默默的怒了?就因爲那幫人打了和馨郡主的主意?主子可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也從不上心的呀?今天主子怎麼這般的怒?就連抱着和馨郡主的手都緊了緊。
容曜站在殺手前面,亮出武器,冷聲斥責道:“我家郡主豈是菜市場上的豬肉?任人宰割?任人評頭論足,討價還價?”
容曜奔向殺手,容曜的招式凌厲見風,招招續足了氣力,看得出他本就是個練家子。
此時李瀟玉悠悠轉醒,撲鼻而來的血腥氣,讓她皺了皺眉,她推開名無心,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看着容曜和一個殺手過招,而殺手身後有着數百人,手慢慢的握了起來,這是打算踢館還是打算謀財害命?這般大的架勢,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