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琪,我的線人傳來消息,雍州城異動了。”
“是嗎?”
“跟幾十年前你遭遇的一般。”
“真的是青丘冢嗎?”
“說是在南塬一帶,這暗天閣已經前去收集消息了。”
“蕭倫城的華衣冢也出動了?”
“嗯。”
“看來你我也要去看一看了。”
“明天是凌芷柔的生辰,你真的要昭兒獨自面對?”
“我離開的三年,他不都是自己獨立面對的嗎?這兒長大了,就該多多歷練。”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我安排一下,明天你我動身去吧。”
“好。”
就在李玉琪轉身準備走進房門的時候,宋安終於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思,脫口而出,“玉琪……”
“嗯?”
“有時候想想昭兒,不要爲了彥竹不顧一切,你還有個兒子。”
李玉琪推開內室房門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她頭也沒回的說道:“我這五十年來的生命,都是與彥竹在一起,如今,除了爲他報仇,我再也沒有活下去的信念。”
“哪怕爲了你的兒子,也不行?”
“我的愛都給了彥竹,而昭兒已經到了做父親的年紀,他長大了不需要母親了,而我需要彥竹。”
宋安不再說話,任由李玉琪消失在視線裡,他閉上了眼,他終究還是輸給了慕彥竹,這一輸就輸了四十年。
……
蕭倫城坐在馬車裡,望着玉琪故居里的燈火通明,他的眼角擠出了淚水,他有四十年沒見到玉琪了吧?突然知道她還活着,他竟然也有了老淚縱橫的一天。
蕭倫城擡起自己的手,藉着微弱的燈光,看着自己老榆樹皮一般的皮膚,嘆了口氣,這歲月果然殘忍,讓他不再年輕,而他這一生竟與她錯過了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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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年輕的時候,不要那麼要強,若是那時候不是那麼多的嫉妒,若是他能包容她的一切,他與她是否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是這世上沒有任何的如果。他垂下老眼,淡淡說道:“華衣冢……”
“陛下,華衣冢在。”
“通知蕭成和蕭史,他們留下參加宴席,我想四處逛逛。”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玉琪故居的,他只想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住的離她近一些,能再看到她。
“是,陛下。”
……
李瀟融放下手裡的竹簡,看向侍衛,“蕭倫城在玉琪故居守了一夜?”
“是的,國君。”
“他守着有什麼用?傷害既然造成了,又有什麼法子挽回?”李瀟融撇了撇嘴,他一向就瞧不起蕭倫城這個大嗓門,如今更是越發的瞧不起。
“崇卿,明天你參加宴席,記得你只是看看的,不要多說不要多做,更不要多管。”
“父皇,兒臣記住了。”
“退下吧。”
“是。”
……
蕭史走過蕭成的住處,他聽到裡面的粗重喘息的聲音,皺起眉。自己這個皇兄當真是活久了,脾氣越來越壞,明明已經有了暗疾,竟然還想擁有男女之歡。
“啊……該死!”
“殿下……我……”
“來人……將這個賤婢拖下去杖斃……”
“殿下……”
“啊……痛死我了,真是該死!”
蕭史倚着門框,看着蕭成半跪在牀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頻頻滑落,他的打手捂着鼠蹊處,而那裡腫起了一個巨大的包。
“皇兄,你既然突患隱疾,還是修身養性的好。”
“你來看我的笑話?”
“我只是被皇兄的聲音擾到,特地來跟皇兄提醒一下。”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打着什麼主意!你說你這幾天都去哪裡了?”
“自然是父皇外派我做些事情去了。”
儘管蕭成痛的四肢發冷,他依舊想把控住蕭史,“你可知道我是你的皇兄,更是東宮太子?”
“可是皇命難違,不是嗎?”
“少拿父皇壓我!”
“不然我該怎麼辦?欺上瞞下嗎?”
“你以爲你現在既不算是欺君瞞報嗎?”
“皇兄,我勸你還是省些力氣,好好養養身子的好。”
“蕭史!你可知你這觸怒我的下場?”
“只要有父皇在,我只知道我一定是安全無虞的。”
“你很好,很好!”
“多謝皇兄誇讚,我就不跟你多說了,我先走了。”
蕭成眯着眼,看着蕭史離去,一臉恨意,“六爻。”
“六爻在。”
“告訴暗天閣閣主,我要那個御獸術的人,在明天皇后壽誕的時候給我弄死李瀟玉這個賤女人!快去!”
“是,殿下。”
蕭成一邊捂着肚子,一邊發狠起來,他一定要讓李瀟玉悔不當初!
蕭史抱着竹笛站在一旁,看着六爻匆忙離開驛館,笑了起來,明天看來將會有一場好戲。
蕭史眼神沉了沉,一個縱深,穩穩落在房頂之上,直直向着皇宮奔去。
“你又回來啦?”
李瀟玉耳廓微動,聽着來人的聲音很輕微,以爲是慕雲昭去而復返,頭也不擡的擺弄着骨牌,但等了半天也未見來人說話,擡起頭的時候與蕭史四目相對。
“是你?”
“嗯,怎麼,很意外?”
“是有些意外,按道理,這個時辰,你不可能出現在皇宮。”
“可我偏偏是來了,不是嗎?”
“是的,你能告訴我,你的來意嗎?”
“如果我說,只是好奇你在做什麼,特地來看看,你信嗎?”
“顯然我不信。”
“也對,我也不信。”
“那能告訴我,你爲什麼來這裡嗎?”
“告訴你一個秘密,讓你再欠我個人情。”
“哦?什麼秘密?”
“一個你在皇家牧場遇到的秘密。”
皇家牧場?野狗之禍?御獸術的人?
蕭史緩緩笑了起來,“看來你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御獸術的那個人要來了,是嗎?”
“看來你很聰明,一點即通。”
“誰引來的,來幹嘛?”
“我皇兄蕭成,引來獵殺你。”
“獵殺我?我這麼大面子?”
“嗯,畢竟你那一顆石子,準確無誤的讓他不能人道。”
“哦,那我是該被你皇兄恨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幫助我?有我什麼要告訴我這個秘密?”
“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不是嗎?”
“看來你也不笨。那你讓我欠你人情,又是爲了什麼?我可不一定能還得上你的人情。”
“如果我說,是爲了讓你時間到了,好好的幫我呢?”
“如果到時候我不想幫你呢?”
“那就看你是不是有恩必報了。”
“哦?你這麼相信我?”
“我蕭史看人,從沒出現過差錯。”
“是嗎?”
“你不相信你自己嗎?”
【作者題外話】:吼吼,正是開始皇家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