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話,就聽蘇夢葉和檀香在外頭說話:“父王在裡面嗎?”
想來是蘇夢葉回來了,蘇嵐秋便警告地看了一眼廖先生,意思是要讓他別亂說話。廖先生心中不服氣,不就是生了幾個寶貝女兒嗎?他要是當年願意娶親的話,現在孫子都有了!得意個什麼勁兒啊!
蘇嵐秋也不去管他,臉上已經帶了笑容了:“是五丫頭在外頭嗎?進來吧。”
門被推開,蘇夢葉輕輕快快地走進來,見一旁坐着的廖先生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想來是這老小子又跟蘇嵐秋在置氣呢,就笑着跟廖先生行了個禮,小鳥一般飛到了蘇嵐秋的身邊,拉着蘇嵐秋的衣袖,雙眼已經在冒光了:“父王,你可還記得從前答應過我和四姐姐,要讓我們去開鋪子的?”
蘇嵐秋皺了皺眉頭:“是有這麼一回事兒,怎麼了?”
蘇夢葉怕蘇嵐秋反悔,忙道:“今兒個我出門去,看中了一處鋪子,就在南市那裡,位置很好,鋪面也大……”零零碎碎的將這鋪子誇得天上有,地上無。
“我問過價錢了,老闆說只要六千兩銀子就是了。”
廖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六千兩?他怎麼不去搶去!六千兩銀子可以在東坊地段最好的地方買一處二進的小圓子了!”
廖先生是先帝時的狀元郎,因爲性子古怪,中舉之後不做官,卻跑去遊歷天下,被一個土匪頭子看中了,擄去做了軍師,後來被剿匪的蘇嵐秋救了回來,就一直跟在了蘇嵐秋的身邊。到底是在土匪窩子裡呆了幾年,這說話的語氣有時候也跟土匪挺像的。
蘇夢葉便抿了抿嘴,很小聲地說道:“我瞧過了,那鋪子挺好的,要六千兩銀子已經是咱們佔了大便宜了。”
廖先生便陰陽怪氣地說道:“五小姐是怎麼看中那家鋪子的?該不會是被哪個小人給騙了吧?”
蘇嵐秋重重地咳嗽了一聲,警告地瞪了廖先生一眼。
蘇夢葉的心卻“撲通撲通”亂跳起來,廖先生和蘇嵐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御輕寒被他們發覺了?不對呀,要是御輕寒真的被蘇嵐秋髮覺的話,以他的性子,肯定是會將御輕寒給抓起來,大卸八塊纔對。
蘇夢葉將蘇嵐秋的性子吃得死死的,唯獨沒有把蘇嵐秋愛女成癡的性子給算進去。
蘇嵐秋是很想將御輕寒給大卸八塊的,但是絕對不是現在。他要有把握能夠將御輕寒一擊即中,這樣才能夠最大限度地維護蘇夢葉的名譽。
蘇夢葉覺得是自己多想了,臉上便又掛上了甜美的笑容:“父王,女兒手上沒有開鋪子的錢,可是四姐姐眼看着就要過生辰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
蘇嵐秋就想到了四女兒,一個乖巧到近乎察覺不到有她存在的丫頭,便也跟着笑了起來:“這是你給你四姐姐準備的生辰禮?”
蘇夢葉覺得蘇嵐秋語氣有所鬆動,連忙笑着點頭:“正是正是,四姐姐馬上就要嫁到程家了,這可是四姐姐在孃家過的最後一個生辰禮了,我和二姐姐都打算給四姐姐好好地過呢。”
蘇嵐秋就喜歡看到自己的幾個女兒姐妹情深的樣子,便大方地說道:“一會兒我讓周淮海和徐總管去看看,要是這
鋪子真的像你說的這麼好,就盤下來送給你們姊妹倆。”
蘇夢葉輕快地歡呼一聲,奉承話跟不要錢似的一股腦地都跑出來了,誇得蘇嵐秋越發地高興起來。
廖先生在一旁看着就很是嫉妒:“五小姐,這盤鋪子的錢可是王爺出的,也不算是你給四小姐的生辰禮啊。”
蘇夢葉今天心情好,纔不跟廖昌英這種老頑固一般見識呢:“我也跟着跑前跑後看鋪子了呀,再說了,除了這份生辰禮之外,我可還給四姐姐準備了別的呢。”
蘇嵐秋便起了興趣:“還有什麼東西?”
蘇夢葉嘴角微微一翹:“也不是別的什麼東西,是我和二姐姐共同置辦的。”起初她也想像御輕寒安排的那樣,由着御輕寒出錢,後來又一想,她身邊總有人跟着的,要是多了這麼一件首飾,丫頭們就第一個知道了,不如就過明路算了。
好在蘇夢晗找上門來,說是有一套紅珊瑚的十八排簪並紅珊瑚的手釧,十分好看,但是價格太貴了,她一個人拿下來有點吃力。
蘇夢晗現在跟寧文韻已經鬧翻了,壓箱底銀子裡就全是公中的了,沒有什麼體己補貼,一個人吃下這麼多紅珊瑚的首飾,確實是有些吃力了。
蘇夢葉便欣然答應,囑咐了朵姬給霜露閣送銀子去,姊妹兩個共花了一千兩銀子,才合力吃下了這套首飾去。
這麼一來,蘇夢葉身邊傍身的銀子可就沒有多少了。
見蘇夢葉一臉肉疼的樣子,蘇嵐秋就猜到了幾分:“你跟你二姐姐一共花了多少銀子?”
蘇夢葉心疼地道:“一千兩銀子,唉,這下子四姐姐可算是賺翻了。”
蘇嵐秋忍俊不禁,還要忍着笑容板臉問道:“你們倆別不是被人給騙了吧?”
蘇夢葉這麼一想,還真的有這個可能,姊妹兩個都不知道那珊瑚首飾是真是假,派去採買的婆子也沒說清楚,這要是真的一千兩銀子買個假的回來,還不讓人給笑掉大牙!
“要不,你和二姐姐把東西送到我這裡來,我找人給你看看是真是假,如何?”
蘇夢葉點頭道:“這事兒還得回去商量商量二姐姐去。”
蘇嵐秋笑着點點頭,又招手叫了檀木來:“去開了我的私庫,給幾位小姐每個人挑個好看的擺件兒去,再每個人屋子裡送一千兩銀子去。”
蘇夢葉咋舌,做了攝政王爺的人果然是大手筆,隨隨便便給女兒的零花錢就是一千兩銀子!
只聽木訥的檀木問道:“三姑奶奶那裡也要送嗎?”
蘇嵐秋的聲音就沉了下來:“她是已經出嫁的姑奶奶了,郡王府裡什麼好東西沒有?怎麼還會稀罕本王私庫裡的這些個破爛兒?”意思是不要送了。
檀木便領命下去了。
蘇夢葉也不好在青松裡多待,連忙起身:“出去了一天,女兒倒是覺得累了,想回去洗漱,我還給兩位姨娘也捎了點東西回來,正好去送給她們。”
蘇嵐秋點點頭,小女兒就是懂事,自己出去可不是爲了玩兒的,當着小女兒的面又保證了一回:“你放心,要是鋪子的事兒有了準信兒,晚上的時候我讓檀香去告訴你。”
蘇夢葉
歡天喜地地走了,廖先生便鼻子裡哼了一聲:“王爺也太寵着五小姐了。”
蘇嵐秋淡淡地嘆息了一回:“女兒眨眼之間就大了,在孃家是嬌客,出了門兒還不知道要怎麼被人家給揉搓呢。”就想到了蘇夢語,那個被他捧在手心裡嬌養長大的姑娘,也不知道在郡王府過得好不好。
被蘇嵐秋惦記的蘇夢語,此時的日子過得很是不好。
寧文韻給她選的陪嫁丫頭,一大半都是原先伺候過她的,長得算是清秀,但沒到了讓男人動心的地步。又怕蘇夢語現在懷了身子,不能伺候河清郡王,讓河清郡王不滿,先給塞了個貌美如花的丫頭,叫池柳。
這池柳來的第一天,就爬上了河清郡王的牀,池柳出身不乾淨,是從勾欄裡買回來的。寧文韻是特意備着的,買回來的時候,池柳都已經被調教好了,就等着**了。爲了買這個丫頭,寧文韻可是花了大價錢了。
而且買之前,還特意跟勾欄裡的媽媽打聽好了的,這池柳爲了接客人,是特意給吃了藥,壞了身子的,以後再也不能生養了。
這可是個好處啊,只要勾着河清郡王往蘇夢語這裡跑,又不能懷上身子,豈不是一樁大好事!
河清郡王也的確是個喜歡美色的,尤其是池柳這樣未經過人事,但卻**入骨的,那一上了手,就丟不開了。
蘇夢語厭惡河清郡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去了,讓文青收拾出了西廂房,專門給池柳和河清郡王胡搞。
河清郡王果然有了池柳就不來騷擾蘇夢語了。
這日換了小衣裳就準備睡了,誰知道河清郡王卻帶着一身酒氣進了房中。
蘇夢語便不加掩飾地嫌惡起來:“池柳在西廂房呢,郡王爺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了?”
河清郡王笑嘻嘻地說道:“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怎麼會走錯地方呢?”說着一隻手就伸進了蘇夢語的被子裡。
晚上在房間裡值夜的是文竹。她本來不想跟着蘇夢語嫁過來的,可誰想到,蘇夢語竟然點名要了她陪嫁,三朝回門的時候就把她給帶過來了,她也只能自認倒黴。
眼下竟然見河清郡王對蘇夢語動手動腳,文竹便過去拉河清郡王袖子:“郡王爺,您不能這樣,郡王妃現在身子不方便……”
文竹是牢牢記得寧文韻的吩咐的,蘇夢語這一胎十分重要,要是出了什麼差錯,她們一家都別想好活!
文竹聲音軟糯好聽,又帶了幾分哀求之意,聽上去便更加酥麻了。
河清郡王就住了手,轉過臉來,笑嘻嘻地對文竹說道:“你家主子不方便,你方不方便啊?”
文竹一下子就愣住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河清郡王竟然已經抓住了她的手!
文竹尖叫一聲,忙去求蘇夢語:“郡王妃救救奴婢!”
蘇夢語張了張嘴,河清郡王一眼掃過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你身邊的丫頭不就是伺候本王的嗎?”
蘇夢語便緊緊地閉上嘴,懶懶地躺在牀上,轉過身,背對着文竹和河清郡王,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樣子,只是輕聲說道:“郡王爺,妾身很累了,郡王爺去別的屋子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