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
聽安婷羽說完之後,景傲天深沉的瞳眸閃過一抹精光,“這麼說來很多事都能解釋得通了,可是沒想到付墨竟然想爲你娘報仇。”
安婷羽一聲嘆氣,“其實不是沒想到,而是我覺得不大可能罷了,付墨畢竟只是養子,雖說與我娘是姐弟相稱,可是我娘去世的時候付墨才八歲,一個八歲的孩子,誰能想到十幾年之後他還記着這個仇。”
付墨再次出現在龍焰國,那已經是十八年之後的事,那時候四國並未結盟,付墨的出現,又知道付墨是陳國國師之後,她一直以爲是爲了國事,雖然後來是結盟了,可是西帝心裡是怎麼想的又有誰知道?
而且在沒有弄清楚是個人目的還是西帝的心態前,她也不能冒然質問西帝,更別說她並沒有證據,所以這事纔會演變成如此,然而沒想到付墨竟然只是爲了付銀春。
“不過你之前說過兇手或者是兩個人,這個倒是讓你說中了。”景傲天淡淡的說道。
“可是這個兇手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痕跡,真不知道要從何處查起,而且這事還關乎到付墨,弄不好,付墨還會因此而背上這個黑鍋,所以在沒有證據之前,付墨的事也不能讓別人知道。”
雖說兇手是兩個人,可是付墨也是兇手之一,如果找不到另一個真兇,付墨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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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不能說,可是這事你得告訴皇帝吧?付墨現在要殺的人可是我朝的天子,他若出了事,小皇子又年幼,龍焰國恐怕要陷入水深火熱裡。”
聞言,安婷羽眉頭微皺,沉默不語。
見她不開口,景傲天又道:“你不會想包庇他吧?這事你可兜不住,萬一被別人知道了,不只是你,就連我們都有連帶之罪。”
安婷羽搖了搖頭,“我沒想包庇他,我是在想,如果我把這事告訴龍尋易,就算龍尋易肯放過付墨,當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我擔心付墨不會就此罷手。”
跟付墨談過之後,她就有這種感覺,她覺得付墨肯定還會出手,畢竟醞釀了十多年的仇恨,付墨不可能一夕之間就將仇恨拋開。
所現在讓她擔心的不是龍尋易,而是付墨這個頑固的傢伙。
“那你打算怎麼辦?”景傲天問道。
安婷羽稍微暗想,片刻才道:“不入虎xue,虎子難得,既然已經知道付墨想做的事,那我就住進付府,如此一來,付墨總會有些顧忌。”
“你的意思是你自己去?”景傲天聽出她的意思,她說的是‘我’,不是我們,所以安婷羽恐怕是打算自己去付府盯着付墨呢!
安婷羽點了點頭,“付墨畢竟是個被仇恨矇蔽雙眼的人,曦兒我就不打算帶去了,當然,你我也不能帶去,你去的話外公會起疑,所以還是我自己找個藉口過去就可以了,而且付墨曾三番五次的對我手下留情,想必他也不想傷害我,或者說不想傷害我這個酷似我孃的人,所以我自己去纔是最安全的。”
“可是……”
“別可是了,就這麼決定!”
安婷羽一句話就定下了自己的目標,次日,她就找了個藉口搬進了付府,爲此,付中寒當然是高興,可是高興之餘,他也有些失望。
“怎麼不把曦兒也帶過來呢!要是曦兒也能在付府小住一陣,那該多好啊!”付中寒失落的說道。
安婷羽微微一笑,勾起了脣,說道:“我爹跟爺爺剛回來,他們也好一陣子沒有見曦兒了,所以……再過一陣子吧!過些目子我再把曦兒也接過來。”
“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了,不過景傲天這混蛋到底在幹嘛啊?他怎麼能跟你吵架?不就因爲生孩子的事?你們現在都沒有成親呢!那麼早考慮生第二個幹嘛?真是不懂事的男人,有你這麼好的女人,他一個大男人也不知道要遷就一下,而且你都說了公事繁忙,沒辦法照顧第二個孩子,若懷上孩子肯定也很累,所以他怎麼能因爲這樣就跟你吵架呢?”說到後頭,付中寒一肚子的火,怒目橫眉的瞪着眼睛,在爲景傲天的‘不體恤’生氣。
“外公,我跟傲天就是小吵小鬧,您就別擔心了!”安婷羽淡淡的輕語,因爲她住進付府的理由就是因爲跟景傲天談生孩子的事談不攏,然後吵架了,而且付中寒之前也一直讓他們母子住進付府,可是她一直沒同意,突然間住進來,也只有吵架這個理由不會讓付中寒懷疑。
聞言,付中寒無奈一嘆,“哎,算了,這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而且傲天想和你再生一個孩子的話,那也是因爲他愛你,否則他哪會想那種問題,所以你也再考慮一下吧!畢竟你除了是十九妾,你也是一個女人,身爲女人,有時候也要顧及一下男人的想法,雖然這個男人還不是名正言順的,但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那就該商商量量的,好好過日子,別整天把自己都扎進公事裡。”
安婷羽淡然輕笑,“我知道了,住在付府這段時間,我會好好考慮的。”
“嗯,”付中寒點了點頭,“那你好好考慮吧!外公去睡個午覺,屋裡缺什麼就讓紅嫂給你置辦。”
“好,我知道了!”
付中寒走後,安婷羽就直接走進付墨的書房。
此時,付墨正埋頭看着什麼,聽見進門的聲音,付墨擡頭看了眼,然後又淡漠的低下了頭,繼續做自己的事,彷彿當安婷羽不存在似的。
付墨的冷淡,安婷羽也沒有放在心中,她只是走到他的身旁,低頭看了眼,“糧草,農收,稅金,你一個國師,還要管戶部的事嗎?還是說這是你個人的事?”
這些事應該都是戶部的工作,可是現在卻在付墨的桌上,這些到底是公帳還是私帳?
“我會做這些工作還不是拜你所賜。”
“我?”安婷羽愣愣的指着自己,不明白付墨的意思。
“你們龍焰國有個幸福村,我們陳國也有個富貴縣,西帝聽聞幸福村的事,就立即讓人把這些帳目交給我複查,說是怕富貴縣也出一個這樣的官,會敗壞國風,所以你說,這是不是因爲你啊?”
安婷羽懶懶的聳肩,“雖然與我有關,但也不是壞事,你們西帝愛民,不願意自己的子民也受這種罪,仁君也!”
付墨擡頭瞪了她一眼,有些抱怨的道:“他是愛民不假,可是因爲你,我卻累壞了,這是五個官吏一起做的事,可我就一個人,你說,你算不算把我害慘了?”
安婷羽退開一步,對他上下左右看了個遍,然後才道:“長得結實,膚色健康,臉色紅潤,看來是吃得好,睡得好,沒病沒痛,健健康康的一個人,我實在看不出你有多悽慘!”
“……”
聞言,付墨額前一片黑線,嘴角抽搐着,“那我是不是應該長得瘦骨如柴,膚色暗黃,臉色蒼白,一副病怏怏快要死的樣子,這才叫悽慘嗎?”
這個女人……
她在說什麼話啊!
明明他現在忙成這樣都是因爲她,結果安婷羽這個女人卻反過來擠兌他,難不成他真的要累得要死不活的,這才叫慘嗎?
“就算那樣也未必能進棺材。”
付墨沒好氣的笑了笑,又冷着一張臉,“敢情我應該躺進棺材裡,那才能叫慘!”
安婷羽頑皮的挑了挑眉,輕笑不語。
付墨又瞪了她一眼,然後才若有所指的道:“你那借口太蹩腳了,也只有我父親會信,但我絕對不相信。”
跟景傲天吵架?
跟誰吵架都有可能,跟景傲天那個把她寵上天的男人?打死他都不相信。
景傲天對安婷羽說的話向來是說西不往東,只要安婷羽說不的,景傲天也絕對不會反對,所以安婷羽不過是找了個藉口住進付府罷了,爲的就是要監視他這個要對龍尋易不利的人,可是正因爲如此才讓人生氣。
明明他纔是她的舅舅,也比龍尋易要與她親,可是安婷羽竟然幫着仇人之子也不幫自己人,她也不想想他這麼做都是爲什麼啊?
真是有夠讓人憋氣的。
安婷羽懶懶的挑眉,“我就沒想過你會相信。”
她早就知道騙不了付墨,所以也不打算騙他,她找那個藉口只是不想讓付中寒擔心罷了。
“對了,爲了不讓你做出一些傻事,我已經決定了,近日我會寸步不離的跟着你,所以你就有個心理準備吧!”安婷羽又道。
付墨烏黑深邃的瞳眸閃過一抹深沉,淡然的語氣冰冷,“你能跟着我一輩子嗎?如果不能,那你又能怎麼樣?該來的,你阻止不了。”
“也許你說的都是對的,可是暫時來說,我只有這個辦法,所以就委屈你了。”安婷羽從來沒有打算一直跟着他,用這種愚蠢的辦法阻止,可是目前來說,她不想讓付墨與龍尋易任何一個人出事,而且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所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