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中寒走後,安老爺子淡漠着臉龐,緩聲的說道:“真的只剩骨頭了。”
安婷羽訝異的看了安老爺子一眼,然後勾起了脣,相見時針對,別人走了才感嘆,他們的關係到底算好還是不好啊?
“爺爺,爹呢?”這時,安婷羽纔想起一個該在的人卻沒有出現,那就是安東臨。
“去當縮頭烏龜了。”
“嗯?”安婷羽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過來,她有些猶豫的張了張嘴,片刻才問道:“爺爺,我娘去世時,我爹是怎麼過來的?”
連付中寒都不敢面對,看來付銀春的死,安東臨真的受了很大的打擊。
聞言,安老爺子一聲嘆氣,“行屍走肉,丟了魂似的。”
“那他是怎麼走出來的?”安婷羽有些好奇,既然都變成那樣了,那麼安東臨是怎麼振作起來的?那時候他還不是承相不是嗎?要成爲一國承相,那得付出多少努力啊!
“這……”安老爺子欲言又止。
“爺爺?”
“哎!”安老爺子又是一陣嘆氣,“丫頭,你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或者應該讓你知道,其實當年看中你孃的人就是先皇,也就是當今聖上的父皇,你娘生下你的那一年,你爹帶着她進宮朝歲,結果……”
“你娘去世後,你爹就一直在悔恨中度過,那時候的你爹真的太糟糕了,不修邊幅,又酗酒,對周遭的事不聞不問,最後爺爺就跟他說,如果想報仇就讓自己爬得更高,這樣你就有機會報仇了,結果你爹從那時候就變了,他一心朝政,爲的就是離報仇之日更近,可是當他好不容易成爲一國承相之時,先皇卻駕崩了,原本你爹曾想過父債子嘗,但當今聖上是個仁君,而且太后與皇上都很疼你,所以報仇之事就變得不了了之了。”
安老爺子說着微頓又道:“當然,其實你爹就算是承相他也沒有任何實權,畢竟先皇也在防着他,先皇駕崩後,你爹才慢慢有了一些實權,但是仇恨之火已熄,你爹早就不在意有沒有權力了,所以至今爲此,你爹也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承相。”
聞言,安婷羽眸中閃過一抹讚賞之光,“原來如此,我就說爹這個承相也當得太窩囊了,原來是他不在意。”
一國之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安東臨表面風光,但其實卻沒有實權,他爲愛而恨,結果最後卻因爲仁德而寬容,安東臨也算個讓人敬佩的人了。
不過…… щщщ●тt kān●¢Ο
先皇嗎?
太后與龍尋易對她的縱容,難道就是爲了先皇當年所犯下的錯彌補?
付府,這是一個多年失修的莊園,雖然如此,但透過陳舊的府邸卻依稀看見了當年的風光。
有別於一般的府邸,付府門前擺放的不是石獅,而是一對威武的白/虎,入門之後是一些景盆,然後是假山流水,涼亭高樓,花園裡的花兒似乎有些都枯萎了,但品種卻很多,可見當年府邸的主人是如此的悉心照料,只是可惜,這座雅氣的府邸已經被遺忘得太久了。
“來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安婷羽的打量,回頭就見付墨正向她走來。
“舅公!”幾天不見,顯然的,小云曦也想念付墨了,他向付墨跑了過去,付墨微微一笑,把他抱了起來,“曦兒想舅公了沒有啊?”
“想!”小云曦奶聲奶味的回答。
“嗯,真乖!”付墨又是一陣輕微的淡笑,隨即又道:“那以後就跟舅公還有曾外公住在這裡好不好?”
聞言,安婷羽首先問道:“你不回陳國了嗎?”
“讓我回去?我能放心嗎?”當言不答反問,“父親身子不好,我總不能讓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
“如果只是這個問題的話,你就不需要擔心了,因爲我已經讓當言買下隔壁的府邸,只要打通兩府,照顧外公還是可以的。”
“照你這麼說,你應該還沒有問過父親的意見吧?”付墨又道。
安婷羽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一會就問。”
付墨突然冷冷一笑,“父親是不會同意的,讓他回來已經是在勉強,他又怎麼可能跟相府成爲鄰居式的‘一家人’?你以爲他當年爲什麼要離開自己熟悉的故土?只是因爲你孃的死嗎?這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其中之一?”安婷羽美麗的眼眸閃過一抹精明,想到了安老爺子說過的話,“那麼其中之二就是先皇對嗎?因爲先皇讓他失望了。”
“看來你已經知道了。”付墨劍眉輕挑,“沒錯,另一個理由就是先皇,但是先皇也只是理由之一罷了,真正的理由……”
“你們在聊什麼呢?”付中寒的聲音突然出現,也打斷了付墨的後話。
付中寒轉而對安婷羽笑道:“來了怎麼也不進屋,趕緊帶曦兒進去洗把手準備吃飯,都張羅好了,就等你們到位。”
安婷羽點了點頭,然後帶着小云曦進去了。
“別對她說些有的沒的,那是上輩子的事,你讓她操這種心幹嘛?”看着安婷羽母子進去的身影,付中寒責備的道,可見剛剛,他們的談話他都聽見了。
“是,父親說得是,以後不說了!”付墨恭敬的回道。
“進去吃飯吧!”說罷,付中寒率先走了進去,付墨也趕緊跟了上前。
這天夜裡,他們吃着家常小菜,偶爾閒聊幾句,直到飯後,安婷羽纔跟付中寒說起搬家的事,但可惜,就如付墨所言,二話不說就被付中寒否決了。
見他如此堅決,搬家的事安婷羽也只好暫且不提了。
在付府閒聊一會之後,安婷羽才帶着小云曦回到相府,剛進門,一道黑色的身影就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身旁的當言一驚,趕緊將安婷羽母子護在身後,但發現來人竟然是見雲,他已劍去了眼裡的犀利。
“我說當言,你能不能有點別的反應?不是板着一張死人臉就是冷冰冰的。”風雲笑嘻嘻的數落道,但後者只是淡漠的瞥了他一眼,然後就退到一旁,完全當空氣了。
“你……”
“先辦正事。”安婷羽犀利的瞳眸微微眯起,凌厲在眼中釋放。
聞言,風雲趕緊稟報道:“安大小姐,依照您的吩咐,屬下在獄卒家中找了一遍,然後在牀角下發現這個東西。”
“女人的簪子?”安婷羽微微一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獄卒好像叫張大良,而且並未成親吧?一個沒有妻妾的男人,要麼就是跟哪個女人苟/合,要麼就是兇手留下的。”
安婷羽拿過那支簪子,端詳了半響,然後又放在鼻前聞了聞,“有股胭脂味,而且味道很濃,這支簪子……我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對了,是她!”安婷羽雙眼一亮,想起了一個人。
“誰?”風雲問道。
“怡紅院,蓮香!”三年前,她曾將自己打扮成一個老嫗,本想上怡紅院鬧一場,結果因爲蓮香沒鬧成,而當時,蓮香頭上戴着的簪子正好就是這支。
“蓮香?”風雲一聲訝異,“她可是怡紅院的頭牌姑娘,她一個價值千金的頭牌怎麼會出現在一個身份低微的獄卒家裡?”
“那就更有問題了,”安婷羽懶懶的挑了挑眉,“不過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還知道人家是怡紅院的頭牌,你找過她啊?”
“誰找過她了?只是男人有時候需要逢場作戲,去過那種地方也不代表發生過什麼,”當言敢趕否認,“不過聽說這個蓮香與很多官員都有一幕。”
“看來我該會會這個蓮香姑娘了!”安婷羽微微眯起美麗的瞳眸,一個青樓女子是嗎?看似卑微下作,可是這種女人容易結識一些高官貴族,而且懂得如此去掌控男人,看似溫柔似水,其實這種女人才是最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