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距離事發當天已經過了整整五天之久。
在這期間,許多人來看過安婷羽,有太后,皇帝,風雲,等等……
這天,優雅的廂房裡,景傲天一直看着昏迷不醒的安婷羽,就那麼不言不語的看着。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景傲天都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他才緩緩的開口道:“羽兒,你知道嗎?你又要當娘了,雖然不知道孩子是男是女,但她可能是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孩,又或者是像我一樣帥氣的男孩,所以趕緊醒來吧!你也想看着那個小傢伙來到這個世界喊你一聲娘吧?”
“還有曦兒,他現在會解刨青蛙了,楊清唯是個好師傅,他把曦兒教得很好,假以時日,他一定能趕上你的腳步的,所以你得醒來好好的教導他,讓他成爲跟你一樣了不起的人物……”
景傲天不停的對安婷羽說着話,從未出世的孩子到家長裡短的大小事,他一直一直的說着,生活裡的點點滴滴都被他陳述了出來。
“羽兒,我求求你,你醒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不要丟下我離開,我會承受不了的。”
景傲天紅了眼眶,透明的淚水從臉頰緩緩落下,他趴在牀邊,握着她的手,在顫抖着……
他害怕,他真的害怕,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越是長久,他的心就越是深沉,每時每刻都在恐懼中度過。
“你趕緊給我醒過來,你若還不睜開眼睛,我就帶着你從懸崖絕壁上跳下去,我看你到時候往哪跑,你也別想以此甩掉我,就算是地獄,我也要跟着你去。”
“可我……討厭地獄!”
“所以啊!你得趕緊……”
景傲天直覺的就回答,可是話剛說到一半,他才發現不對勁,驀然,他猛的擡頭,只見安婷羽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
“羽兒,你……你醒了?”
景傲天愣愣的看着她,就那麼看着她,眼睛不敢眨,不敢移開視線,因爲他怕自己剛轉眼就發現這只是一場夢。
“我本來很累也不想醒來的,只是有個人在我耳邊一直不停的抱怨着,吵得我都睡不了覺。”安婷羽虛弱的笑了笑。
“我就是要吵着你,因爲你不能再睡了,你已經睡了整整五天了。”景傲天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笑中帶着可疑的淚光。
醒了,她終於醒了,他終於又聽見她的聲音了。
“這麼久了嗎?”
“嗯,所以別再睡了,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你睡着之後就像來時突然消失了,所以不可以再睡了。”說罷,景傲天突然又喊道:“楊清唯,你趕緊進來,羽兒醒了,你趕緊進來看看她有沒有什麼後遺症。”
看着那個着急的男人,安婷羽緩緩的揚起了紅脣,有些無奈,也有些失笑。
這個男人只要一着急就會忘了,她可是最好的醫者,她都醒過來了,還需要楊清唯幹嘛?
不過……
她喜歡這樣的他,不管是着急的表情,還是發怒的表情,又或者是傷心的表情,開懷大笑的表情,所有所有爲了她呈現出來的情緒,她都喜歡。
外頭,聽見景傲天的聲音,不只是楊清唯,一直守在外頭的衆人都走了進來,看着牀上已經睜開眼睛看着他們的安婷羽,衆人都暖暖的笑了。
楊清唯檢查之後,然後說道:“沒什麼大礙了,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等傷口癒合了就可以了。”
“傲天,這下你放心了吧?”柳雲生頑味的對景傲天挑了挑眉,似乎在說:你看,白擔心了吧?
景傲天瞪了他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
“安大小姐,你都不知道,要不是我們強迫他去休息,你恐怕守你五天都不去睡覺。”柳雲生又說道。
景傲天整整守了安婷羽三天,直到第四天,他們看不過去了,才讓楊清唯給景傲天下了迷/藥,然後讓他睡過去了,但也不過是睡了兩個時辰就從夢中驚醒,說是自己夢見安婷羽對着他揮手說再見。
柳雲生雖然沒有明說這個他是指誰,但安婷羽知道,柳雲生指的是景傲天,因爲除了他就不會有二選了。
“姑爺……”
就在這時,杏兒從門外走了進來,她本想說些什麼,可是剛開口,看着牀上的安婷羽,她含淚的笑了。
“大小姐,您醒了?醒來就好,醒來就好!”
“對了,我有急事要說。”杏兒突然想起自己進來的目的,“殘王爺來了!”
“莫有殘?這麼快就跑來捉梅子了?我就說梅子來天門之後,莫有殘肯定也很快就跟來。”安婷羽淡淡的笑說道。
梅子能去的地方不多,不是天門,就是梅子相熟的人的地方,就算梅子躲得了一時也躲不了多久。
然而聽聞安婷羽的話,衆人都深深的沉默,臉上都露出了傷感。
見狀,安婷羽疑惑的看着他們,突然又笑了笑,“看來你們都把梅子當成好朋友呢!可是就算莫有殘來了,只要好好說,他也不會強迫梅子回去,他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
以爲他們是擔心莫有殘來了就會把梅子強帶回去,安婷羽就那麼說道,但她的話剛落下,景傲天就擔憂的看着她。
因爲梅子的事安婷羽還不知道,梅子是在安婷羽昏迷後才自縊身亡。
“羽兒,我有個事想跟你說,聽了之後你千萬別激動。”
“你……你幹嘛這麼嚴肅啊?”安婷羽有些害怕景傲天此時的表情,好像要說什麼她接受不了的事情似的。
景傲天張了張嘴又閉上,好一會,他才閉上了眼睛,狠心的說道:“梅子,她死了!”
“死……死了?”
安婷羽一怔,回神,她就慌忙道:“傲天,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啊?這一點都不好笑,對吧!”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開玩笑,但我說的是真的,梅子她自縊了,爲了與班寒同歸於盡。”
“不,她怎麼可以這樣?她是個笨蛋!”安婷羽哭了,生氣了,怒吼了。
班寒就算逃了,但逃得了一進,他逃得了一世嗎?
可是梅子,她做了一個最愚蠢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