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杯一杯的幹酒,李志豪突然想起問:“顏人傑,他現在都在做些什麼。”
楊洋說:“好象,他現在是山城黑道的三大後起之秀“黑道三雄”之一吧,還不是靠的他老子,他老子現在已經是山城市長了。”
李志豪沉思着,覺得這社會真他媽的諷刺,那樣的人,徇私枉法,非但沒有被懲處,反而得到了提升,還升得那麼快,三年時間,從一個公安副局長,提升到市長。他對這社會,還能說什麼?
他只是覺得心裡有些隱隱作痛,想起小時候,父母教育他要正直勇敢,老師如是說,書本如此強調,那時候,他的心裡,這世界的一切都是光明的,而在這一瞬間,生活告訴他的,全不是他媽的那麼回事。生活,與公道無關,靠的,全是手段。
兩人左一杯右一杯的喝酒,喝的都是些不痛快的心事。
楊洋突然提出:“志豪,我上去爲你唱首歌,你想聽什麼歌?”
李志豪已有了些許醉意,對她的恨已淡去了許多,聽了她的話笑:“我想聽《爲什麼你揹着我愛別人》,許志安的,你會唱嗎?”
楊洋也有些醉意的搖頭:“不,我說了,我沒有揹着你愛別人。”
“那麼,你就是當着我愛的別人了。”
“也不對,我說了,我這輩子,最深愛的男人,只有你,其他的男人,哪怕我愛過,也只是如曇花一現,轉眼過往雲煙。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在我的心上纔有很深的印記,刻骨銘心。”
李志豪笑,把頭湊近她,醉意闌珊的問:“你說,是不是,因爲,只有我滿足了你?我聽說,一個女人對男人的依戀,很大程度上是因爲這個男人滿足了這個女人,物質上的,更是身體上的。”
楊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說了五個字:“你真的醉了。”
李志豪承認:“我是醉了,可是酒醉心明白,酒後吐真言啊。”
楊洋說:“你先坐着,我去點歌唱了,唱給你聽的。”
“說再見,別說永遠,再見不會是永遠;說愛我,別說承諾,愛我不需要承諾。不後退,就讓它心碎,寧願孤獨的滋味。不被瞭解的人最可悲,反正愛不愛都有罪,要走也要擦乾眼淚……”
謝霆鋒的《謝謝你的愛1999》。
“別問愛過多少人,在一起的人,只問愛你有幾分;別問太多的傷痕,如果不懂傷有多深;最愛我的人,傷我有多深,現實總是太殘忍,我早已爲你付出了靈魂……”
李志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他似乎看到了在臺上的楊洋,眼裡似乎有着晶瑩的閃光。但是,走下臺的時候,他卻又看見楊洋在笑,楊洋笑着走到他的面前,然後,竟然坐到他的身邊,柔聲的問:“好聽嗎?”
他點了點頭,端起酒杯:“好聽,我敬你。”
楊洋一仰頭,喝下那杯酒說:“那首歌,就象我們之間的故事,我們是真的愛過,但是,分開了。現實太殘忍,傷了愛的靈魂。”
李志豪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裡很難受,如潮漲,而卻無從得到安慰。他只想喝酒,也許能遺忘什麼。直到,他拿起的杯子竟然都掉了,在地上,“哐啷”一聲摔碎。他彎下腰想去撿杯子,結果一個趔趄,摔了一跤。她趕忙扶着他,說不要喝了。他卻固執的說自己沒醉,還給自己不停的倒酒,要與她乾杯,他說:“曹孟德說的啊,人生幾何,對酒當歌。今朝有酒得今朝醉啊。”
楊洋本來想阻止的,但是,突然她想起了什麼,也許,他醉了,兩人的距離纔會貼得更近,就讓他醉吧。直到李志豪撲倒在桌子上,真的不省人事。
楊洋買了單,喊醒李志豪。李志豪仍然雲裡霧裡暈頭轉向的,腳步有些踉蹌。楊洋扶着他,上了她的車。李志豪還在問:“這,是我的車嗎?”
楊洋說:“是,你的車。”
李志豪問:“我們去哪裡?”
楊洋說:“回家。”
李志豪說:“恩,我得回家了,幾年都沒回去了,回家。”然後,他靠在那裡又睡着了。
楊洋把他帶到了一家酒店,叫“港灣酒店”。
她去開好了房間,然後把李志豪扶下車,一直,扶到房間,這個過程,李志豪並不清醒,而她,與李志豪的距離已經很近了。在某一個瞬間,兩人的身子不經意的摩擦間,她突然有了更多的想法,很迫切的。那些往事一下子浮現腦海,的確,有句話李志豪說對了,她之所以覺得他在自己的生命裡沒有任何男人可以代替,是因爲他滿足了她,不是物質上的,只是身體上的。
那種滿足的感覺很讓人依戀,值得回味,說得更露骨一點,叫有癮,象吸食鴉片一樣。
久違了,那樣的感覺。
她費力的將李志豪扶到房間,扶上了牀,然後去打溼了毛巾,用熱水打溼,替他擦臉,擦身子,還幫他洗腳。就象是照顧自己的丈夫一樣體貼入微,不,很多女人照顧自己的丈夫還不會這樣細緻這樣有耐心,只有對情人,纔會這樣。
她坐在那裡,看着那很有男人味道的臉,回憶起曾經那些他很男人的情節,她在想,怎樣可以與他舊夢重圓呢?
她上了牀,脫了衣服,把他抱在懷裡,緊緊的,然後主動的把嘴湊上前,吻他;手,溫柔的,在他的身上游動。
一個正常的男人都經受不住這樣的挑|逗。
李志豪就這樣輕易的掉進了她溫柔的陷阱,那時候,他迷迷糊糊的,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裡有一股猛烈的火在燃燒,渴望把自己燒成灰燼。
其實,漸漸的,他有些清醒過來,但那時候,他既覺得自己需要,同樣覺得自己應該擁有,而且,木已成舟,何不將錯就錯呢?
完事了,李志豪也已經完全的清醒了,楊洋把頭很依戀的埋在他寬闊的胸膛,一副沉醉的神情。她說:“志豪,以後我們還是在一起吧。”
李志豪帶着些諷刺的問:“難道你忘了你是顏人傑的女人?”
楊洋說:“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和他,只是存在着交易的關係,沒有一點感情可言。”
李志豪冷笑一聲:“你以爲我還會接受你,讓你給我戴着一頂綠帽子嗎?”
楊洋說:“我並非是說要嫁給你,我只希望能做你的情人,在你寂寞的時候可以陪着你而已。你現在還沒女朋友吧,生活應該很寂寞的,應該需要個女人有時候陪着啊。”
是的,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應該需要個女人陪着,但是,他說:“我不想與顏人傑共同擁有一個女人。”
楊洋說:“當初,是他從你手上不擇手段的搶走了你的女人,現在,有機會,你爲什麼不想着從他的手裡搶了他的女人呢?”
李志豪心動了,是啊,道理是這樣,他現在和楊洋一起,是在佔顏人傑的便宜,不知怎麼,他真的竟有了這樣的報復心理。但是,他說:“有一點我可得與你說清楚,我們,只侷限於情人關係,而且是偷情。我不會對你再負責。”
楊洋說:“好,我答應你。”
其實,她心裡在笑,你求我嫁你還不會答應呢?你不過是我寂寞了用用的工具,是我免費的“鴨”而已。現實生活,是需要以物質爲基礎的,物質是生命的必須品,而愛也好情也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更重要的,她還有着更遠大的追求,她要成爲一代當紅巨星,顏人傑,也不過是她利用的一步梯子而已,儘管他,她付出了自己的身體。可是她知道,現實的潛規則,要想得到,必須犧牲。她的理想,絕不會只到顏人傑的高度,更不可能在李志豪這檔次。
其實,李志豪心裡也清楚,楊洋還想與他有這樣的情人關係是爲什麼,因爲他比別的男人能滿足她,如此而已。不過是玩玩嘛,男人還玩不過女人?他就不信。正如她說的,反正自己現在單身着呢,需要個性伴侶。
而他不知道,從他踏出這一步開始,他又開始陷入了無休止的麻煩中。
回家以後,他才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傷自己的人格,自己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一個無恥下流之徒呢?他可是自情竇初開,就憧憬真愛,希望自己的一輩子只有一個深愛的女人,而結果,他卻開始玩起了這種叫性的遊戲,是人性太脆弱嗎?不,應該是生活他媽的是個大染缸,把他單純的人生都染得五顏六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