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人傑開始以爲是約定的暗號開始,約定的暗號是李志豪出現,若詩打電話,打通之後就掛了,作爲一種提醒。可是他的電話一直響着,他想可能是有什麼事情,於是接了,讓他大感意外而且很生氣的是,若詩竟然懇求他:“哥哥,我想去想來,覺得這樣報復他太卑鄙太狠毒了,很不好,我看就算了吧,我不想追究了。”
顏人傑一聽,五雷轟頂,開口就罵:“你讓我怎麼說你,你是瘋了還是傻了?太卑鄙狠毒?你想過他對你的卑鄙狠毒嗎?讓我們在輿論的口水裡擡不起頭,沒臉做人,你可以懦弱的一口氣嚥下去,我可不能,你的爸媽可不能,以後的人會怎麼說,你被李志豪那個王八蛋騙了,就白白的騙了?還是心甘情願的騙了?或者,被騙了也奈何不了別人?你知道從此以後你的人生會有多麼悲劇,山城最高貴的一個女孩兒被山城最大的流氓,給騙了,然後打掉牙往肚子裡吞了。你有本事嚥下這口氣,擡起臉做人,可我和你的所有親人都做不到。還有,爲了這件事,我找了很多朋友幫忙,那個李志豪太厲害了,窮兇極惡,僅靠我的實力很冒險,所以我找了不少的朋友幫我,現在大家已經開始在等你的消息,箭在弦上,你卻喊不發,你不是存心來拆我的臺嗎?我知道女人就是心軟,可生活是殘忍的,是不能讓一個人在什麼時候都心軟的,因爲我們沒有人可以負擔得起心軟的代價。”
聽了哥哥的話,她又開始覺得,似乎,自己是真的沒有理由同情他或者是原諒他的吧,自己真的是沒有理由心軟的吧,他騙自己那麼久,那麼深。自己現在,這麼痛苦,對生活心灰意懶的絕望,都拜他所賜,他應該受到教訓。那麼,這個過程,是應該繼續下去的,而且,走到了這一步,對與不對,似乎,她都已經無力決斷,但是,她還是用懇求的語氣答應了顏人傑:“好,我聽你的,哥,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要他的命或殺了他,只要小小的教訓下他,給點懲戒就行了。”
顏人傑只能表面答應她說:“知道,我心裡有數,我比你有分寸。”
他是心裡有數一分寸,那就是他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要李志豪死。但是,至於能不能如願以償的弄死他,誰也沒數,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這場圈套的意外誰都不會想到。
李志豪一開始就算出了這是圈套,並且有着自己的計劃,作好了自以爲周全的準備。,但是,他沒想到謝大胖已經算到了他的計劃的絕大部分,並且作了部署,使他的計劃難以順利的實施。
然後,謝大胖他們也覺得,自己的計劃很有保障,機率八九不離十,雖然不是絕對的成功,但是還是有相當勝算的,但是,他們也不會想到,這個過程裡,在最驚險的時候,可以決定全局而劃下句號的時候,出現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人,影響了全局,鬧出天翻地覆的風波。
李志豪終於進入了“小酌茶樓”,進入了“四大名殺”的視線,四人的心頭爲之一振,這一生中最難以完成的一副作品登場了,成敗仍然是懸念,興奮裡難免有些緊張。
一張面無表情的臉,是的,此刻在李志豪的心裡
,波濤洶涌,但是,他所有的情感都不能表示,眼前那個他深愛的人卻對他有着最深刻的恨,他用了最大的心血去付出用了最大的真誠去愛,但是,在她眼裡,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欺騙,欺騙的幌子而已。
他縱然對她的感情再深,也不過是讓她嗤之以鼻,所以,他把所有的感情都掩藏起來,哪怕,那時候突然見到她的面孔仍然難免心頭一熱,有些莫名的情愫在心裡死灰復燃的躁動。無論他怎樣的告誡自己那個人與自己無關,一點關係都沒有,不用在乎,無視就好,但還是無視不了。
他走到了她的面前,很冷漠。
她的心裡也無法抑制的沸騰起來,他的樣子,雖然只分隔了短短的幾個小時,但卻似乎有無盡的倦怠和憔悴,但這張臉的輪廓,仍然不可阻擋的撥動了她的內心,仍然覺得溫暖,想起曾經,看到這張臉,她總是想投入他的懷抱,被他寬闊的懷抱有力的臂膀所擁抱,幸福洶涌包圍的感覺,那種幸福能讓她的內心在一瞬間春暖花開的感動,無比眷念,但一轉眼,風吹雲散。
以前,這張臉總是在她面前帶着柔和的笑意,眼裡一望無垠的柔情。
一切都很溫暖。
而今日,這張臉在她面前,冷若冰霜,目光死氣沉沉,對她,視若無睹。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莫名的被刺痛,這就是曾經相愛得死去活來的愛人?
他在她的對面坐下。
她將面前的點單推到他面前,也刻意的語氣很淡很冷的說:“想要點什麼自己點。”
他看了看點單,以前總是他推給她讓她點,她總是點最喜歡的情人草莓,還不管他喜不喜歡,也給他要一份,因爲情侶裝,很浪漫,很甜蜜,很幸福。
他看了看她喝的東西,也已經不是情人草莓,可見她也在刻意的迴避,於是他看着旁邊站着等候的服務員,想了想,也終於還是決定要了杯咖啡。然後,看着她,面無表情的問:“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吧,我知無不答。”
她猛然從那陣傷感裡記起,自己約他的真正目的,不是爲了問爲什麼,而是有任務,於是悄悄的在桌子底下按了早設置好的鍵,撥通了哥哥的號碼。
他又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在問了:“如果沒有什麼要問的話,我就得走了,雖然你是有錢人,時間很金貴;我這種草根的時間沒價值,不過我還是很不屑陪着你這樣所謂的有錢人浪費我的時間。”
她被他傷到了,用那種很鄙夷的眼神,也出語諷刺他說:“我求你不要把自己說得很高尚還很有原則一樣的好不好?人可以無恥,無恥的人也很多,但是,無恥到你這樣,已經恬不知恥的人,真的還很罕見。你不願意陪着我浪費你的時間?你們這一年以來你是怎樣挖空心思絞盡腦汁的用你的心機在我身上浪費了你的時間?因爲陰謀敗露功虧一簣,現在所有的欺騙都已經失去了效用,所以你開始覺得時間是在浪費了嗎?”
他只是淡然的有些悲哀的笑了笑:“隨便你怎麼認爲,我都已經無所謂了,還是有事說事吧,想知道什麼儘快問?”
想知道什麼
?
本來她什麼都不需要知道,就只是爲了幫哥哥設計一個圈套而已,但是,既然已經面對面的坐下來了,也必須得有點說的,哪怕是挖空心思也要找點什麼出來。想知道什麼?
她想了想問:“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知道我身在豪門的,我的身份一直很保密,除了我的親人和極少數的朋友,連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
他說:“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是因爲二狗告訴我的嗎?”
她不相信:“你現在還在說謊,你自己也說過你接近我的目的就是爲了我家裡的財產。所以,說明從接近我的開始你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是你故意裝着不知道,裝出你自己很有錢反而不在乎我出身寒微的樣子,來感動我,爲最後你的謊言終會被揭穿的那天作爲鋪墊,籍此告訴我曾經你是那樣真誠的看待愛情,從不覺得這種身份的距離是影響愛情的因素,進而也讓我不介意你的出身寒微,和你一起,確實,我不得不承認你深謀遠略。所以,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樣知道我的身份讓你產生了這樣一個相當無恥的念頭。”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被又一次措手不及的利刃劃過,莫名的痛了,原來她是這麼認爲,不過已經不必要辯解什麼,此刻說什麼,她都有認爲不過是狡辯,何況及個小時前面對她的質問,爲了自己的死心,他也承認了自己是爲了她的家財,只是沒想到她卻認爲這一開始就是陰謀,他說:“既然你是這麼認爲,我無話可說。”
她冷笑着說:“無話可說?,那我特地問你不是等於白問了嗎?你還是什麼都沒回答,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我總不能再爲你編造一個故事吧。難道你真要我這樣告訴你,某一天,我無意中知道了你這個看上去比較普通的畫院學生原來竟然是山城首富的女兒,那個瞬間我象發現了一大筆財富,方佛找到了成功的訣竅,所以,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就起了一個追你的念頭,打起你父親億萬家財的主意。於是首先來了起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些小偷其實不過是我的同夥,我們合夥演了一場戲來讓我接近你而已,於是,欺騙就這樣一步一步很自然的開始了。我這樣編造出來,你覺得滿意嗎?”
她說:“我看你說得如此頭頭是道,根本就不是你所謂的編造,而是本來的事實如此。”
他很悲哀的笑了笑:“好,就算我說的這都是事實,你們我也想問你,當那件路見不平的事情結束了以後,你想請我吃飯表示感謝,那是一個最好接近你的機會,我爲什麼拒絕了?而這一拒絕,我們後來也就完全的斷線了。,我會愚蠢到讓自己的計劃斷鏈嗎?”
她“哼”了聲:“那不過是你計劃的一部分而已,裝,先裝偉大點,助人爲樂不圖回報啊,多好的人,就是要讓我對你有最好的好感!然後不是還是出現在我的眼前了嗎?我以爲那是個偶然,河灘?你一個人渣在喧囂裡整日聲色犬馬醉生夢死,會去那麼寂靜的地方,有那個閒心?原來也是有預謀的目的,知道我在那裡,裝得很偶然的出現。然後就那樣用一個老天安排的假象走出了和我的第一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