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詩見到雪雀躍起來,衝下車,跑到雪地裡,高喊“萬歲。”回頭見他還站在那裡,便喊:“快點過來玩啊,還愣在那裡幹什麼?”
她還抓了一把雪打他。
他追過去,她邊往他扔雪邊逃跑。
後來追得近了,他把雪往她的衣服裡塞,她嬉笑着掙扎。
結果,一個不小心,她被絆到了,摔倒。而他,身體也失去平衡的倒了,倒在她的身上,一時間兩人的臉隔得那麼近,可以聞到鼻息;身子更是緊緊的貼到了一起,他感覺到了她的身體軟綿綿的,有一股淡淡的芳香飄入鼻中,那一刻,他覺得自己象在夢中,有些醉了。但是,他分明的感覺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狂亂的跳着。
四目相對,她的臉羞得通紅,忙用力推他,不知道是她力太弱,還是他的身體太重,她沒推得動,只看見他那火一般燃燒的目光,那迎嘴而來的脣。
她的意識象僵住了一樣,沒有反抗,一點都沒有。他的嘴在她的脣上緩慢的滑動着,像獵食的蛇那樣,往深處尋去,尋找着那一片美妙的天空,尋找着那讓人神往的愛情。
這是她的第一次,初吻。
她突然間害臊了,或許是覺得自己應該矜持些,終於有了掙扎,有了反抗。她歪過頭,挪開嘴,然後用力的推他,這下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竟一下子把他推翻了過去。
他看她的樣子似乎有些生氣,內心裡開始有些惶恐不安,畢竟,她是個單純,純潔的好女孩兒。聲音細微的自己都很難聽見的向她說了聲對不起。
他以爲她會怎樣的動怒,責罵於他,罵他卑鄙無恥下流,她說過她的吻要等到洞房花燭那天。
然,出乎他的預料,她只說了一句。
她說:“以後,你要是欺騙了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四目相望,滿是情意綿綿,是天荒地老的永恆。但是,很快,他打了個寒噤,不是因爲冷的緣故,而是,他想起,他對她說的謊,彌天大謊。如果這個謊言到被戳穿的那天,她會不會原諒他呢?
他還在那裡思考着這個問題,她已嘟起了嘴,嬌嗔:“你把人家弄得一身是雪,也不幫我弄乾淨嗎?”
他替她拍了雪,然後,牽着她的手上
山,牽得很緊,說真的,他很喜歡她,怕有一天會失去她,而他總隱隱感覺,自己不會那麼容易的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現實總是那麼殘忍,幸福總是那麼艱難。
彼此都沒有說什麼話,或許他總難免那些擔憂,但她的心裡卻感到格外的溫暖幸福,莫名的爲這一時刻感動,多少相思化成愛,她的初吻,給了自己心裡的王子。這是她一直期待的時刻。
山上的雪覆蓋了石頭和荊棘,極不好認路,一不小心就會被什麼掛住或絆到。他說這樣很危險,還是不要往上爬了。但她很堅持,說這樣很浪漫,很刺激,想到山頂去看看,不枉此生。
他爲了照顧她,只好自己在前面試探里路再牽她走過,幸好他的體質和反應能力不比常人,雖有幾次危險但都還是險險度過,只是他的手上和腳上都被弄了好幾處傷。
她開始心疼他說算了,不爬了。
但他爲了她想到山頂的心願,裝着若無其事的堅持着。但後來她還是累得不行了,手腳也凍得麻木了,於是他乾脆揹着她,走走歇歇的爬到了山頂。
站在山頂之上,遠方的城市如彈丸。她歡呼雀躍:“啊,我終於到了神話山頂了。”她撲到他的懷裡說:“志豪,你真好,了我一個心願。”
他深情的說:“以後,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你的所有的心願,我都幫你實現。”
她感動,但卻又說了那讓他寒噤的一句:“你可不準騙我。”
他點頭。
兩人在寒冷的風中,緊緊的依偎着,看着遠景的山城,她說:“我真的很感謝上天,讓我遇到了你。”
他說:“我也是一樣啊。”
她說:“你知道嗎,我對自己幻想的愛情沒差點陷入絕望了。這時代的男生,很多都壞,不可靠,對女孩子的感情只是玩玩,始終亂棄。當然,也有些人品好的男生,可是我又沒感覺,不喜歡太過平庸的男生。喜歡我的男生的確很多,但是,我一直沒有妥協自己的追求標準,我的朋友們都笑話我肯定會成爲一個大齡剩女,還好,你來得及時,沒過二十我總算是戀愛了。”
他說:“到今天,我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曾經,我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是她放棄了我,那
時,我很難過,到今天我才知道,我的難過是值得的。如果沒有那時的難過,我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幸福呢?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嗎?”
她想了想說:“當然了,首先,我希望我們能坦誠相待,無論什麼事情,你都不能說謊騙我;第二,不準揹着我愛別人,更不準當着我愛別人;第三,要健康的生活,我喜歡你鍛鍊或者旅遊什麼的,但是不喜歡你和有些壞男生一樣打架,吸毒,墮落的生活。我最討厭甚至是痛恨的兩大男生,第一是花心的,第二就是黑社會的。這兩種人都是我心目中的垃圾。”
突然,他覺得很冷,那冷是從心裡衍生出來,表面上,他是她很愛的類型,而實際上呢,他是她最痛恨的類型。
如此看來,他與她的愛情不會有好的結果,何況他還對她撒了個彌天大謊。情節再美,也不過是爲了結局的悲劇作一個鋪墊嗎?難道,這次相愛,仍然只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劫?
她意識到了他的沉默,問他怎麼了。
他勉強一笑,說沒什麼。
她抓起了一把雪,很有感慨的說:“其實,我一直很喜歡雪,喜歡它的潔白美麗。更喜歡關於它的一段話:雪因爲愛着大地,所以纔會選擇放棄尊貴的生活,不遠萬里從天空飄落,覆蓋於大地之上,縱然它知道愛大地的最後結局是融化。但因爲愛,它無怨無悔。這纔是真正美好的愛情。
他悲哀的笑笑:“可是,在現實的世界,又怎麼會有那樣的愛情?現實生活,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都想着高攀,有時候婚姻或者說愛情,也不過是個臺階而已。最起碼的,也要求個門當戶對。童話永遠只是童話,拿來說說而已。”
她也贊同說:“雖然生活現狀是這樣,但我們還是會把它幻想得很美好,期待會美好啊。那麼你呢,你是有錢人,我出生普通家庭,你不覺得我們不適合嗎?”
他說:“其實,我也不算什麼有錢人啊,在山城,上億資產的都多如牛毛,我們那點小生意算什麼。”
她笑:“看來你還真不是那種夜郎自大的人。”
他也笑說:“當然不是。”
其實,他問心有愧,覺得汗顏啊,誰知道他爲自己的身上披上了一張龍皮,而本來卻是蟲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