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風中倉皇的飛舞,他的心一片悲涼,他竟然突然有些怨恨起命運來,如果自己從來沒有認識過楊洋,如果自己一開始認識的就是若詩,自己不會淪入黑道,不會對她說那個謊,不會有這樣的無法解釋的誤會,也許,彼此就可以很好的相愛,幸福的生活。
只是,這世界沒有如果。
雪花啊,漫天的飛舞,昨日與她一起爬神話山的畫面如在眼前,他吻她,揹她,抱她,那些情節,好溫暖,而轉眼,幸福謝幕成了傷悲。難道,一份普普通通的幸福就那麼難嗎?
其實,她何曾沒有受傷,何嘗不心痛?她第一個喜歡上的男生,第一個男朋友,第一次的擁抱,第一次給了吻的男生,第一次讓她有了無數幻想與期待的人,她心目中本來很完美的王子。
落落聽她說了事情的經過後說:“就這樣你怎麼就認定他對不起你了呢?有句話怎麼說,捉姦捉雙,拿賊拿髒,你沒有鐵的證據,怎麼就可以那麼武斷呢?”
她說:“那女的親口說了,還不是證據麼?”
落落說:“如果,你和一個男的,幹了什麼見不的人的事情,你會不會在人前說啊?也許,他是被那女的中傷了呢?其他的我不肯定,至少肯定一點,那女的故意當着你的面這樣說,有她的動機,不單純的動機。或許,就是爲了讓你生氣,因此離開他呢?那麼事情的真相就很有可能是那女的對他有意思,而他對那女的卻並沒有什麼想法,所以那女的才用了手段。”
似乎,她也有些相信了:“難道,我真的會錯怪了他嗎?”
落落說:“你當時鑽了牛角尖,吃醋了,當局者迷啊。我也不肯定是不是我猜想的這樣,也不能肯定就是你想的那樣,有些事情需要求證,不能武斷的下結論啊。”
她說:“不武斷也武斷了,我都和他說了,讓他以後不要打電話給我了,難道我還回頭向他認錯啊,何況還不確定就是我誤會了他呢。”
落落說:“你放心吧,誰叫咱們是死黨呢,知道你要面子,只好我幫你出面了。我找個時間約他出來,和他說,讓他打電話給你,我不會說是你的意思。”
她說:“那要萬一到時候我知道了真的是他與那女人有什麼不乾不淨的呢?”
落落說:“愛是需要包容的,如果你真的愛他,在乎他,也應該可以原諒他的某些過錯,只要不是大錯。都是可以容忍的,人無完人啊。”
她沒再說什麼,但是她在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他,在乎他。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不然她不會這麼難過了,昨日心動的、溫暖的、種種,都難忘。
於是,落落要了他的電話號碼。
第二天,她給他打了電話說:“我是落落,還記得嗎?帥哥。”
他很意外,她怎麼會打電話給自己。他說:“當然記得,有什麼事嗎?”
落落說:“我想和你聊聊,有空嗎?”
他還是覺得有些突兀:“你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我聊呢?”
她說:“你就痛快點,說可以還是不可以吧。”
他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在路上,他還是作了許多的猜測,譬如,是她有事情需要自己幫助?或者,甚至是她喜歡上了自己,她要趁虛而入了?但他還是覺得,因爲若詩的可能性要大些。
一家茶樓,普通的茶樓。
落落早在那裡等着他,他坐下,問:“聊什麼呢?說吧。”
她開門見山的一句:“你是真的喜歡若詩嗎?”
他悲哀的一笑:“那又能怎樣呢?”
她說:“你別管怎樣,你就告訴我是或不是?”
他很肯定的點頭:“是!”
她問:“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他說:“我能怎麼辦?她叫我不要再打電話給她了,也就是分手的意思了。”
她問:“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了嗎?”
他說:“我不放棄還能怎樣呢?去求她,可憐我?”
她說:“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應該去求得她的諒解。”
他說:“是她太無理取鬧了,認識她之前我肯定與別的女人有過感情,而且我也告訴過她。但是,她成了我的女朋友之後,我可以對天發誓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哪怕別人糾纏於我,我都是堅定的拒絕。”
她說:“既然你問心無愧,你就更應該去向她解釋。”
他說:“可她並不需要我解釋,似乎,我們的感情對她來說不值一文,可有可無,當垃圾一樣可以隨便的丟棄。”
她解釋說:“女孩子,臉薄,是這樣的啊。只是表面嘛,她看得不夠重,你又何嘗努力的爭取了呢?”
他沉默了,不是他不想努力的爭取,他也想在事後打電話或者發信息向她解釋,但是,他想到,在彼此的愛情之間橫亙着的彌天大謊,這段感情已經註定會落幕成悲劇,他又何必那麼執著呢?既然老天安排了這樣的誤會,必有它的道理,就忍痛割愛,接受命運吧。
她又勸說:“聽我的,給若詩打個電話,向她解釋一下,說你真的沒有對不起她,就算她不願意相信,你可以把話說得有底氣些,對天發個誓,她也就相信了,我也是女孩子,知道女孩子的心裡是怎麼想,你作爲一個男人,應該有度量,對女生包容,妥協。我想對你說的是,若詩真的是個好女孩兒,象她這麼好的女孩兒真的已經很少了,你要是放棄了她,就是大錯特錯,你會後悔一輩子。”
他說:“可是,我覺得她太任性,無論我說什麼,她未必會聽,那天就是個例子。”
她說:“那天,是她在情緒中,說話很衝動帶着情緒啊。至少我知道一點,我知道她很喜歡你,在乎你,因爲我看到她難過了。你要知道,你是她的初戀,所以在感情上她會比較脆弱,你有責任對她好,疼惜她,知道嗎?”
他點頭,心在慢慢的融化。
她又說:“我不管你的以前,或者是和若詩一起以後,到底有沒有對不起她。但是,我希望在此之後,你不要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情,不然的話,我會鄙視你。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許多義不容辭的責任,包括,疼惜、理
解、包容。”
他點頭說:“如果我們真的還有以後,我會對她好的。”
她說:“若詩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能幸福。而且,她的爲人,很多方面都值得我把她當最好的朋友。現在,你就給她打個電話約她出來好好的解釋解釋吧。”
於是,他撥了若詩的號碼,那時候,他的心情有些莫名其妙的緊張。
她接了電話,聲音讓他意外的溫柔,只是刻意的還是有那麼點不友好問:“有事嗎?”
其實,她當然知道有事,而且還會知道有什麼事。
他向她道歉說:“若詩,是我不好,惹你生氣了。可是,我對天發誓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能給再給我個機會嗎?”
她還是有那麼點故意的:“我覺得你對我根本就不怎麼在乎,可有可無。”
他說:“我不知道自己對你是否在乎,但是,天知道。”
她說:“既然在乎,爲什麼要等到現在纔給我打電話解釋?”
本來,他就沒想過要向她解釋的,要不是落落來勸他,他今天還是不會打這個電話,但是他不能這麼說,只有撒謊了:“我想等你的氣消一些了再對你解釋你聽得進去些啊。”
她說:“那,你得對我保證,對天發誓,以後不會欺騙我。”
她的意思是已經原諒他了,但是,他的心裡卻又矛盾起來,對天發誓?以後不會欺騙她?那麼自己撒的那個彌天大謊又怎麼收場?
她似乎在他的沉默中生氣了:“怎麼,你還在想着要騙我啊?那還跟我道歉幹什麼?”
他只好按照她說的辦了,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他發誓說:“我對天發誓,以後一定會好好的愛若詩,若是欺騙了若詩,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這樣發着誓的時候,他的心莫名的在撕痛。
她已經完全釋懷了那些誤會問:“你現在哪裡?”
他說了地方。
她問:“和誰呢?”
他正準備說和落落,但是和字才說出口,落落看見他看向了自己,已經明白他想說什麼,向他搖頭了,於是他說:“和——自己,一個人在這裡等你呢?”
掛斷電話,落落說:“她要知道我在這裡,知道是我勸說的你,顯得不是你的誠意了,知道嗎?我先走了,別忘了向我承諾的話,好好對若詩。”
他一個人坐在那裡,心亂如麻。
她來了,就站在他的位置旁邊,故意說::“想着哪個女的呢?那麼出神。”
他說:“除了想你,還想誰啊。”說着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下,輕輕的,擁抱着她。
是的,這時候,他的心裡仍然是空虛着的,他知道兩人的愛情沒有天長地久,只能是曾經擁有。他奢望不了與她廝守的幸福,哪怕只是多擁抱一秒,也是對心靈的一種撫慰。
她,象小鳥伊人般,靠着他堅實的胸膛,那一刻,幸福劫後餘生,如潮水洶涌的在心裡奔流。
這時候,他們才知道,其實幸福的需要珍惜的。
(本章完)